第16章 严家父子局(1/1)
严嵩还有话没说,之所以锦衣卫并非顾虑,那是因为最近传闻陆炳病重,锦衣卫高层正忙着争权夺利,根本没时间兼顾外界的事情。
如此便也让严嵩错误的意识到问题并不严重。
可事实却不一定如此。
想来是多年来对朝堂的把控让他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那属下便放心了。”
王思希猛地松了口气,得到了首辅大人的保证后,他便也觉得高枕无忧了。
殊不知,有一场背地里的阴谋正在等着他。
“最近你的话本很是热闹,很有意思。”
在谈完了正事,严嵩从袖子中甩出一本话本,王思希定睛一看,这不是就是关于自己早年所作所为的话本么。
他尴尬的笑了笑,“这,只是当年年少轻狂不懂事,误信了她,却没想到她居然从家乡找来了。”
听听,如此无耻至极的话,多么自然的从这种人口中说出来。
严嵩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比他更为无耻的人都曾遇到过,在官场上,这种人他才是最为放心的。
毕竟手中有着对方的把柄,而且这种人也是最为利己且无耻,对方可能会背叛所有人,但却不会背叛利益。
用利益捆绑这种人,严嵩用着也放心。
“好了,对于你早年干了什么,我并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不仅知道你早年的往事,还能用如此计谋逼迫你?”
王思希疑惑,“大人的意思是?”
“蠢货,还没看出来吗?这是有人在对付你!”
严嵩拍了下桌子,似乎连他都看不下去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居然连暗算的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还有价值……
“这,属下……”王思希支支吾吾,脑海中左思右想,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不是他平常对周围人友好,并未为难他人,而是他平常得罪的人太多,根本不知道得罪的是哪一个。
眼看着王思希眼神中满是迷茫,就知道他根本就想不出什么,严嵩心下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看来这个蠢货平日里并未得罪朝中的大人物,想来应该只是一次巧合。
就在这时,王思希忽然面露恍然的拍了拍手道:
“对了,我记起来了,有个人与属下不对付,属下觉得很有可能便是他在暗地里暗算我。”
严嵩眉头微皱,“说,是谁?”
“他叫苏寻,是今年的进士,前些日曾来翰林院补缺编修之职,只不过属下看他不务正业,尽是写些低俗媚骨的文章,便未曾让他入我翰林院。”
“却不曾想,他可能为了报复属下,特此写了这本话本来让属下出丑,今日在书局正巧看到了他。”
说起这个,王思希颇有些咬牙切齿,若不是当时苏寻挡路,他早就离开了,不然也不会如此狼狈。
上首,严嵩一听只是一个无关无职的进士,心中便安定了下来。
看来还真是巧合,只不过是一个不得志的小人物作出的报复罢了。
“大人,属下怀疑便是这个苏寻在暗中污蔑构陷我!”
严嵩目光鄙夷的看着他,到底构没构陷难道你自己心里就没数吗?
不过他也没出声劝止,知道自己面前的王思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这可是大明一朝最为典型的小人,睚眦必报乃是他的特性。
“好了,此事暂且放下,等风波过去再说。”
对于苏寻这种小人物,严嵩根本不在意,当真以为联名上书当朝弹劾就有用?还是太单纯了。
等此事过后,等待他的将会是让他毫无抵抗的报复。
严嵩发出呵呵的笑声,对王思希挥了挥手道:
“你先回去吧,今日暂且不要出府,等明日早朝再说。”
说着他顿了顿,眼神凌厉了几分,“记住,本官不管你到底有没有收干净收尾,明日御史台弹劾你,一定不能承认此事,知道吗?”
王思希在官场这么多年,对于这么简单的道理,自然是懂的。
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即便皇帝上朝,也不能将此事应下,反正有首辅大人顶着,绝对不会出事。
只要等风声过了,那就有机会收拾苏寻等人了。
哪怕他现在还不知道话本上写着的北斋先生其实就是苏寻,但不妨他看苏寻不顺眼。
屏退了王思希,在隔断门帘那边,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其样貌与严嵩有着几分相似。
此人便是严嵩之子严世蕃。
望着王思希得意离开的背影,严世蕃眉头紧皱,疑惑不解的问道:
“父亲,为何要答应此人的求助,这明显是有人对他动手。”
严嵩眼皮抬也没抬,表情波澜不惊,说道:
“为父何尝不知,可那又如何,我只是许诺了一个只有咱们几人知道的承诺罢了,谁又能知晓呢?”
“再者,为父也想知道这暗中到底是谁想要对他出手。”
“父亲……”
严嵩从太师椅上坐起来,严世蕃赶紧上前扶住。
“纵然王思希只是个小人物,可你不要小瞧了小人物,没准他们会给我们一个惊喜,或者惊吓,这就得看明日的早朝了。”
“还有,王思希乃是翰林院学士,即便你看不起他,也需要他在前面冲锋陷阵。”
说着,严嵩微微仰头看着呼啸着寒风的天空,叹出口气,“要不然,锦衣卫那把火可就要烧到咱们身上了。”
陆炳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锦衣卫布下的局?
“明日你看着便好,随即应变。”
严嵩叮嘱道。
严世蕃自然是懂得的,可也有自己的忧虑,“可若是这个王思希胡乱攀咬该如何?”
严嵩嘴角扬起丝丝笑容,尽显自信,“他不会的。”
“他敢攀咬的话,便会葬送自己最后的生机,连皇帝都救不了他!”
严世蕃先是疑惑,随即恍然,满是敬佩的目光看着严嵩。
终究还是自家父亲庇护长大的,纵然手段不凡,还是略显稚嫩了一些,其中有些关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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