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送别乌勒吉,别扭的白英(1/1)
白芷又炖了一锅排骨汤,随手炒了个青菜和鸡蛋,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蒸了一锅米饭,招呼乌勒吉脱鞋上炕。
白英心情复杂的听着二人谈天说地,说到兴起直接起身出门。
“乌勒吉,你那马真的是汗血宝马的后代吗?”白芷兴致勃勃的问起,汗血宝马这个词只听过还从未见过,白芷很好奇啥是汗血宝马,是不是马出汗是红色的那种。
“当然是真的,我们草原上的阿图玛(美丽的姑娘)都可喜欢他了。”提起自己的宝贝马,乌勒吉很是骄傲,这是他16岁的时候参加那达慕赛马比赛赢来的。
白术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边走边拆手上包裹的布条,白英拉都拉不住,说到马的时候陪客的白进口也坐不住,男人就没有不喜欢马的,跃跃欲试的想骑一次了,一桌五个人四个都跑出去了,徒留白英一个人,他不是不喜欢马但是现在起身出去,日后还怎么教育弟妹。
乌勒吉牵过来一匹纯黑色身形高大的马匹,从怀里掏出了些吃食喂了过去,黑马低下头颅让乌勒吉抚摸,三人围着高头俊马看白芷小心的伸手摸了一下马背,俊马不悦的踢踏了几下,吓的白芷后退了几步。
白术跟白进口,丝毫没有在意白芷差点被踢,男人小男孩也算双眼都黏在马上,脚下挪不动步子,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这是白芷看着她的兄弟们总结出来的。
乌勒吉一个帅气的翻身,坐在了马背上,单手拉住缰绳问道“要不要上来,我带你跑一圈。”
“我,我,我带我跑一圈呗。”
“乌大哥,我上我上。”
白进口跟白术,争先恐后的举手,把白芷挤到一旁一脸期待的看着乌勒吉。
“很好,我的兄弟们好棒,一转眼就成乌大哥了,白大姐就不重要了。”白芷在心里吐槽起来,如果没理解错乌勒吉是问她呢吧,他们很熟吗?
白术凭借小孩子的身份赢过了白进口,率先上了马“小兄弟坐稳了,驾。”乌勒吉一手将白术拉上马背,嘱咐他抓好马鞍,一手握着缰绳双脚拍打一下马腹,俊马猛地蹿了出去。
伴随着白术激动的尖叫声,白芷吃了一嘴的灰。
“好棒,策马扬鞭好英俊啊。”白进口看着乌勒吉的背影感叹道,用词不太恰当。
“啥?”白芷感觉好古怪,一个男人盯着另一个男人的背影说英俊白芷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五堂哥不会...白芷赶紧收起自己猥琐的想法,他一定是说马呢。
围着村子跑了一圈,回来的路上乌勒吉放慢了速度,担心白术年纪小受不了,文朝的孩子与草原的不同,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能策马扬鞭了。
“白术,你会骑马啊?”“小叔叔,这马真高大。”“小舅舅,这是谁啊?你家有马呀?”乌勒吉就带着白术村子里跑了一圈,一路上吸引了一群半大的男孩子,追着乌勒吉的马跑。
白术坐直了身体,很是骄傲的朝他们喊“这是我乌大哥,这是汗血宝马,可厉害了,等我长大了也买一匹。”白术其实也不知道汗血宝马到底是个什么马,反正吹就可以了,他可是他们村第一个骑过汗血宝马的男人。
“乌兄弟回来了,该我了该我了。”还离的老远,白进口就激动的摇着白芷的手臂。
冷静,白芷保持微笑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有杂念。
乌勒吉双手一提,稳稳的将白术放在了地上,招呼到“过来,带你跑一圈。”
白进口极快的靠了过去,朝乌勒吉伸手。
乌勒吉嘴角抽搐了一下,打量了白进口一下,一个大男人自己不会骑马吗?这是干什么呢?
白芷没错过乌勒吉错愕的眼神,身体轻微抽搐捂着嘴偷笑。
算了好人做到底,乌勒吉示意白进口自己上马坐后面,白进口点头如捣蒜,手脚并用的往马上爬,乌勒吉丝毫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
“驾。”白进口刚坐下,乌勒吉催马便跑一句话都没交待。
白进口猛的抱住乌勒吉腰身,乌勒吉脊背僵硬加快了速度。
一圈跑回来比带着白术快了一倍,回来白进口还恋恋不舍的看着乌勒吉。
乌勒吉错开头,赶紧喊白芷,生怕他还想再来一圈。
俊马高大,白芷只到它的勃颈处,有不少小孩子跟了过来,白芷不好意思让乌勒吉帮她,毕竟男女有别自己艰难的往上爬。
乌勒吉看不下去一把提溜着白芷的衣领,放到了马背上,几个小孩子嘲笑白芷的笑声压都压不住了,白芷没地儿藏,直说“乌勒吉,你这马是杂交的吧,我听说纯种的汗血宝马最高也就六尺半不到七尺(一米五左右)。”
乌勒吉没憋住也跟笑了起来“兄弟,你有六尺半吗?”
白芷:“......我还没马高......累了毁灭吧。”内心戏十足。
乌勒吉带着白芷,小跑着围着村子转了一圈,白芷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乌勒吉拉着缰绳,她坐在鞍前马背就那么大,二人努力控制距离还是呼吸相闻,索性就摆烂她一个小娘,乌勒吉明显没在乎男女之别,直接询问乌勒吉能不能上官道,试试所谓汗血宝马的速度。
摆烂的白芷带动了乌勒吉,感受到白芷一副放松不在意二人距离问题的乌勒吉,干脆的答应下来他想看看这个文朝的小娘胆子有多大,拿出马鞭勒紧缰绳“驾”。
俊马颇通人性,早已不耐烦带着几个“二傻子”瞎晃悠了,猛的就冲了出去,拔足狂奔。
乌勒吉带着白芷跑了两刻钟就到了图齐县的城门口,被颠的七荤八素的白芷还没喘口气,就听见乌勒吉说了句听不懂的话,掉头就往回跑,身后传来一串的马蹄声儿。
半个时辰,乌勒吉就在县城和白家村之间跑了个来回,白芷后半程被风吹的脸疼,颠的屁股疼下马的瞬间差点给等在门口的白家兄弟磕一个,双腿直打哆嗦。
“小呼狠(小姑娘),不错啊。”身后传来个不熟悉的声音,白芷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跟来了几个达赉人。
乌勒吉想着反正要跑马,干脆带着白芷去接他手下的人了。
“承让承让。”白芷扯着嘴角假笑,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这马快是真快,但是太颠了,看来她想要个马的愿望得先改改,等她学会骑马了再说吧。
“乌勒吉,我多久能学会骑马啊?这种马贵不贵?”虽然腿还在颤抖,白芷依旧极度羡慕的看着乌勒吉的马队。
“你胆子大,好学,这马是我赢来的不好买,不过我们草原上有的是好马,开春我给你挑一匹厉害的小马带过来。”乌勒吉回答道。
白芷很高兴的应下,还是别跟乌勒吉永别了吧,她一定要顺顺利利的渡过这个寒冬,活下去。
几人很迅速的搬空了白英房间的手套,该走了白芷还挺舍不得的,回屋里捣腾半天除了点果酱啥能送人的东西都没有,干脆抱着几坛子果酱当礼物送给了乌勒吉,估计草原上冬天也没果子吃。
乌勒吉也不扭捏直接收下,转头就将手里剩的几张皮子送给了白芷,带回去也没啥用草原上基本没人买皮子。
“白芷,我这就出发了,多多保重。”乌勒吉想了想,又小声跟白芷说了一句“多买些粮食,明年开春我们再见。”
二人相识不久,却升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互相欣赏此刻的离别,零多了些真情少了些客套。
依依惜别的除了白芷,还有白进口白术,乌勒吉的马成功吸引了兄弟二人。
送别了乌勒吉一行人,白英终于有机会表达一下他的看法了。
“白芷,白术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像什么样子”看来是准备教育他们一番。
果不其然,先跟白芷絮叨起来“白芷,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能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
白芷神游天外,听不懂随便吧,晚上跟白术吃点什么呢?
白英越说越起劲“持久者知止足也,宽裕者尚恭下也。夫妇之好,终身不离房室周旋,遂生亵渎。媟黩既生,语言过矣。”
白芷听着听着,好像听过混乱的记忆复苏,这是女戒啊。此刻白芷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白英有病吧。”
“二哥”白芷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沉浸在背书中的白英。
不等白英开口“二哥,我还没嫁人呢,你说啥呢?”
白英尴尬了一下,背顺口了没停住。
白芷再接再厉“二哥,汉朝改国号文朝好几十年,你也改改吧。”说完白芷就走了,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手套不用再做了,祠堂里还有十几个婶子在呢,她得去一趟跟大家说说。
白英还要追白芷再说一会儿,白术拦住他“二哥,你就别说我姐了,她脑子不好,还整天想着给家里赚银子,我领你去后院看看我姐挖了个地洞藏了好多粮食,还买了好多皮子给咱们做厚衣服,哥我好好读书,你放心,其实我觉得女子也不一定非得在家相夫教子。”白术并不觉得白芷这样有什么不好,他对自己的娘没什么印象,村里的女子哪个不得抛头露面下地干活。
白英也不是想教训妹妹,就是习惯使然,娘活着的时候就是那种熟读女训女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原来他们兄弟几个都是要读书科考的,家逢大变,不得已出门做工放弃科考,但骨子里白英跟其他几人都不一样,在酒楼里迎来送往笑意盈盈都是假象,回到家里见到弟妹,那些隐藏起来的秘密就都爆发了出来,喜欢说教喜欢引经据典好像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爱读书的少年。
又看到白芷一下子就赚了他多少年都赚不到的银子,心里其实是有点别扭,兄妹几人相依为命几年,突然好像不被需要了一样,心里有点失落就想找找当哥哥的存在感。
白英不说话,白术就再接再厉反正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这种不说话的听众他最喜欢了,可劲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