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婆,小心烫(1/1)
母女两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会的人结婚都早,苏敏嫁给陆浩的时候才刚过18岁,5年了,陆浩就没进过厨房,更别谈给她们母女两人盛汤了。
要不是对这男人熟悉的很,她真以为被人顶替了。
她轻轻捏了捏妮妮的小脸,“疼不疼?”
“嗯,有点疼。”妮妮点头,“看来不是做梦,他的脑袋真的被撞了。”
她望着苏敏,很纠结,“妈妈,要不要管他啊?以前的他好凶,我好怕,现在的他好好,要不我们再观察观察,不急着送他去医院?”
这小丫头片子生怕将陆浩送去医院,陆浩会变回原来那个打她,骂她的爸爸。
“来,喝汤了。”陆浩盛好的汤,端出来。
先是给苏敏盛了一大碗,放到她面前,“老婆,你多吃点,小心烫。”
然后他又给妮妮端出来一碗,还给她拿了一个勺子,“吹一吹再吃。”
两人碗里的肉很多,堆满了。
最后他才去厨房,盛自己的。
苏敏拿了块方巾围着妮妮的脖子,防止汤水撒在衣服上,看了眼陆浩的碗,再次感到讶异。
自己碗里的肉最多,妮妮其次,陆浩最少,几乎只有一点汤水和藕。
这男人似乎真的变了,懂得心疼人了。
以前从来都未如此过,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不顾她们娘俩,现在却知道将最好的留给她们娘俩,他自己却只喝着汤,没几块肉。
她夹起一块肉放进陆浩碗里,“太多了,我吃不完。”
声音很冷,可手不停,又夹了几块肉放到陆浩碗中。
陆浩抬头看了眼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女人太傻了。
前一刻还因为被家暴闹着要自杀,可现在却仅仅因为他主动盛汤,多给母女两人碗里放了些肉,她就感动了,心疼他了。
“媳妇,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富太太的生活。”他郑重的保证。
前世,老婆孩子去世后,他连续几个月萎靡不振,消瘦的不成形,之后努力赚钱也是为了减轻对老婆和女儿的思念和愧疚。
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赚钱,做生意,不想其他,数十年的时间从白手起家干到了100个亿,重活一世,赚钱对他而言更容易,许多坑都可以避免。
他信心满满。
八十年代,改开才没多久,下海经商的人有,但很少,更多的人还抱着观望的姿态,没有经商的意识。
对他而言,遍地都是机会,弯腰就能捡起金子!
他夹起碗里的肉,又放到妮妮的碗里,“好不好吃?”
“好吃,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好好吃哦。”妮妮眼睛都笑眯了。
一顿肉,就让她满足,开心的不得了。
“好吃就多吃点。”陆浩道,“往后爸爸给你买更多好吃的。”
看着给女儿保证的男人,苏敏心中一阵宽慰,或许老天真的是可怜她,见她受了这么多苦,才让陆浩转了性子。
“你要早点心疼我们母女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以后就不要跟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了,好好的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生活苦一点,钱赚的少一点都没关系,只要我们齐力,生活肯定会慢慢好起来。”她撩了下碎发,“富太太哪是那么好做的?你也不需要哄我,只要你真心实意的对我们母女好,我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她对生活又充满了期盼。
日子很艰难,但肯定会越来越好。
至于陆浩允诺的富太太生活,她并未当真。
自己每天从早忙到晚,几乎无休一个月也才32多块钱,做富太太需要钱,而钱又哪是那么好赚的?
一家人现在住的地方是制衣厂的内部员工宿舍,六层楼,一层一条走廊,走廊一侧就是住户,一层有十多家住户。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公用的卫生间,也是洗漱用地,洗漱,上厕所,洗菜,洗澡,都在那个地方。
制衣厂是国企,原本陆浩就在里面上班,但因为经常打架闹事就被开除了,而她又不是制衣厂的员工,于是就有不少人觊觎着他们住的这间房子,想要将他们赶出去。
她现在想的是,要是自己男人能重新回到制衣厂上班就好了。
每个月都能有稳定的收入,住的房子也不会担心被收回去。
见苏敏不信,陆浩也没有多解释,时间会证明一切,等他将钱放到苏敏面前的时候,她自然就会信了。
这是一个大时代,手快,胆子大就能赚到大钱,手慢,胆子小就只能守着死工资。
他放下筷子,“媳妇,家里还有多少钱?你全部都拿出来给我。”
他已经有了方向,但身上并没有本钱,需要一些启动资金。
哐当。
苏敏却像是遭了雷击般,手中的汤勺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原本充满期盼的脸瞬间苍白,凄容满面。
她哀痛欲绝,几要晕厥,“我说你怎么一下转了性子,原来是变着法子地想要找我要钱!我都被你逼得要自杀了,女儿这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几个月都没吃到肉,你还想从我这里拿钱。”
“告诉你,没门!想要钱,你杀了我再拿吧。”
她眼睛红了,失声痛哭。
“陆浩,你个王八蛋,没人性,我才起了生的希望,你就要掐灭,为什么就不能够给我一条活路。”
“你为什么就不能够放过我娘俩!”
她眼泪横流,痛哭不已,心都要死了,这个男人太不是人了。
5年来她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去医院生产,这人渣一看是女儿,甚至连产房都没有进,调头就走了,留她独自一人在产房待着,最后一步一挪抱着女儿回了家。
月子里没人照看就算了,她还要忍着腰酸背痛洗衣服做饭,给女孩喂奶洗尿布,搭把手的人都没。
女儿从小生病体弱,时不时就哭闹,是她半夜抱着女儿去医院。
为了维持生活,更是背着襁褓中的女儿工作。
她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能看到自己的辛苦,改过自新,可怎么就那么难?
老天爷为什么非要对她这么苛刻,不肯给一点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