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鼠人（1）（1/1）

“都怪我表叔，为了引诱那个虫子，用了我耳垂血，可别说，当时耳朵都要被拧掉了，疼得我直叫。”我是有些撒娇的。

“还怪你表叔？也不看都为了谁！”妈又说“你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给自己扎耳眼，流那么多血也不嫌疼，这你都忘啦？”

思绪飘向遥远的高中时代，那时候臭美，和同学一起去扎耳眼，花了三块钱扎了一个。本以为是什么高科技，谁知道老板直接拿个耳钉，上来就往我耳朵上戳，耳洞就这样打上了。

原来这打耳洞也不难呀，同学跟我说她奶奶年轻时候也是自己打耳洞的，用两个豆子在耳垂上下碾压一会儿，把那块肉给压薄压扁了之后，用耳钉一穿，就成了。

听着脑海里也有了画面，我下定决心在同一只耳朵，第一个耳洞上面，扎上我人生中的第二个耳洞，时间就定在打第一个耳洞之后的两星期。

那天中午阳光格外灿烂，我准备了两粒黄豆，按压好后，我拿着耳钉对准了位置直戳上去，只听“科噌”一声，肉戳通了，血也流了好多……

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年的我勇气可嘉，现在的我可不会那么干了。

“盼弟，快把这碗药酒喝了”表叔的话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虽然寄生在体内的分卵虫已经出来了，但表叔还是不敢怠慢，劝我喝下他很久之前酿的药酒，还叮嘱我这叮嘱我那的。

感觉喝了没多少，我就醉了，做了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我梦见被分卵虫感染的右小腿，长了蛇皮鼠毛（这几个字是我生搬硬套组成的名词，通俗点说，我梦见自己被感染后，右小腿的皮肤长成蛇皮那般，虽然这已经很恶心了，但上面又布满了老鼠毛，就是鼠皮和蛇皮的综合体）。

我梦到表叔给我的腿动了刀，把蛇皮鼠毛全部刮掉，贴上了大白菜还有萝卜皮，很奇怪吧，梦就是奇奇怪怪的，治病还用上了蔬菜，但我记得很清楚，梦里就是大白菜和萝卜皮交叉使用，它们把我的腿包裹得很紧，十分贴合皮肤，清凉凉的很舒服。

待我醒来已经是10号，也就是我睡了7号、8号、9号三天。起来时我躺在县城家里的床上，整个脑袋瓜懵懵的，正想下床的时候，发现我的右小腿缠上了绷带，我妈告诉我不要乱碰，洗澡也不能沾水，还说表叔去找药了，过几天回来帮我看腿。

6月下旬我家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那时候我下班刚到家，发现她在堂屋，正跟我妈说着话，我一进堂屋门，她就笑着对我说：“盼弟回来了。”

她竟然认得我，可我竟一点也不记得她是谁了。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虽然一脸憔悴，但是能看出她的五官底子是很好看的。不过现在就是很沧桑，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难事。

“这是你大嫂，老家前庄你小笑哥家的。”妈介绍着，我也接着说了声：“大嫂好”

老家那边我很多年都没回去了，上次端午节打算回去熟悉熟悉的，我还被分卵虫咬了，睡了好几天，什么都没干，所以对于老家那边，很多人我都快忘记了，有的人面熟但我叫不上来个称呼。

“盼弟现在长这么大了，还在上学吗？”大嫂站起身，一脸和气的问。

“早就毕业了，现在都工作了。”

“哦，在哪儿上班？”

“就在一中那边社保大厅里面，给人家介绍工作的。”

“那不错。”

“不是公务员，不是那种正式在编的。我们其实就是人力资源公司，我在里面上班的。”

我不敢轻易说自己的工作，因为经验告诉我，别人一听我说在社保大厅工作，就以为是什么政府单位的，就以为我现在吃上了公家饭，抱上了铁饭碗，觉得我不得了，有能耐了，想托我办事也好办了，什么教育局，医院，人社局，公安局，各种地方都有我的熟人，一旦遇到事情了，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有能力把后门开好了，所以必须得跟我打好关系，这就等于跟教育局，医院，人社局，公安局打好了关系。在他们的臆想中，我就是万能的。

因为害怕承蒙别人“厚爱”，避免日后麻烦，所以就直接说自己不是在编的，即使别人在问我工作的时候还没有产生让我帮忙的想法。

毕竟晚说不如早说，倘若抱有这些幻想的人真遇上了什么事情，让我给他开个后，门，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那就尴尬了，那时候我会被说成一个不仁不义，人心变了，不愿帮忙的千古罪人。索性呢，就在刚开始，自报家门说个清楚。

一阵寒暄之后，我们就再无他话了。大家陷入了略微尴尬的局面，于是大嫂先开了口，匆匆告别，对我妈说：“舅妈你千万别忘了啊，我先走了……”

无论我们怎么留她在家吃晚饭，她也不愿意停留了。

“前庄这个大嫂是不是那个，老家在贵州还是四川的，买来的那个？”我看我妈点点头，我又问，“好多年没见，今天怎么来这边了，刚她说什么事呀，让你别忘了。”

“这是拜托你表叔的事，等你表叔回来再说。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提了牛奶和水果。”顺着我妈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大桌底下摆了一提牛奶和一把香蕉。

虽然牛奶水果什么的并不昂贵，但印象当中这个大嫂从来都是能省则省，常年不曾踏入我家大门，今天能提着东西来，真是够稀奇的，应该是大事有求于表叔。

话说呢，这个大嫂还是小笑大哥买来的媳妇，那时候很多人家的媳妇都是花钱买来的，不过好多女人都是人贩子带人过来骗婚的，给完钱结了婚，没几天新娘子就跑掉了。

也听说过以前一些女人嫁人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找了动不动就家暴的男人，事事不顺心，但婚也不好离，就只能将就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