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夏油杰的挣扎（1/1）
这么一想，月见里绘骤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甚至有了丝丝的雀跃。
毕竟，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是怎么确定原本轨迹的事情的？万一不是那样呢？”月见里绘还是有点疑惑和不信的，迟疑着问出了口。
在月见里绘没有防备的瞬间，月见里悟抬手在她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无奈地开口：“我多少还是会回忆起一些片段或者画面的，当然知道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笨呢你。”
月见里绘捂住额头，吃痛后不自觉皱起了眉，一半恼怒一半好笑道：“你干嘛？解释就解释，弹我干嘛？”
真是，完全看不出是二十七岁的人的样子。月见里绘小声嘟囔。
“现在明白了不？别想太多，一切都是有定数的，你是这世上唯一的变数，所以……振作起来吧小绘酱！！”
月见里悟没有听清月见里绘的吐槽，从长椅上站起来，动作浮夸地握拳鼓舞着月见里绘。
被月见里悟这副夸张的模样逗乐了，月见里绘忍着笑意说道：“你不也是那个变数吗？毕竟没有你，这件事情也阻止不了嘛。”
“这话说得是没错，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可是你带到这个时空来的。”月见里悟伸出一根手指，在月见里绘的眼前晃动两下，反驳道。
“好好好，你说的是，那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还得麻烦你协助我啊！”月见里绘也不打算再和月见里悟客套下去，心情愉悦道。
月见里悟点头：“那我这算是什么呢？小绘酱的秘密助手？”
说话间，月见里悟还贱嗖嗖地俯身靠近月见里绘，好像要细细观察她脸上将要变化的神色。
“少贫，这下子没什么要说的了吧？跑来跑去的，好想睡觉，我要回去了。”
月见里绘眼见着月见里悟就要靠近自己，下意识往后一靠，脊背贴上了冰凉坚硬的椅背。
但再怎么往后退，她和月见里悟的距离都还是很近，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月见里悟脸上几乎看不清的绒毛，粉嫩到像涂了唇膏的嘴巴在微微张着。
月见里绘呼吸一滞，不太自在地偏过头去，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耳垂上染上了一丝温热。
“好啊，不过泡芙得给我尝一个。”
月见里悟观察地仔细，没有错过月见里绘的不自然，但他并没有挑破，而是在往后退一步的同时从她手中把泡芙拿了过去。
自顾自地从里面倒出一个，没给月见里绘回答的时间就抬手塞进了嘴里。
月见里绘见状还能说什么呢？都已经吃进肚子里了喂，还问她干嘛？
月见里绘瘪瘪嘴，刚才心头涌出的羞涩瞬间消失不见，甚至对自己刚才怪异的举动无比的后悔。
她扶额道：“都吃了就不要问我嘛，好了我是真的要回去了。”
“哝，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昨晚肯定没睡好吧。”月见里悟没有再逗下去了，他能察觉到月见里绘眉宇间淡淡的疲惫。
月见里绘接过月见里悟递回来的泡芙，挥手与他道别：“好，你也多注意身体。”这话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啊不管了，要去睡觉要去睡觉——！
——
另一边与五条悟和月见里绘道别后的夏油杰，并没有回宿舍，他的心情无比的压抑，只想找到一个能静下心来的地方待一会儿。
于是夏油杰来到了鲜少有人会去的休息室。
夏油杰长腿一伸，整个人呈一种颓然的姿态坐在位置上，要是有人此时从底下抬头往上看去，绝对能看到与平时和颜悦色的夏油杰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夏油杰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覆着脑袋，支撑着上半身。
左侧的刘海垂在空中，随着他心跳的跳动，一下接着一下地晃动着，不见了往日的淡然。
夏油杰暗金色的眸子并没有聚焦，没有焦点地视线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他努力地放空自己，不想让自己被心中的恶念所侵扰。
但是他真的做得到吗？
根本不能。
夏油杰痛苦地用手指扣住自己的发顶，脑袋上丝丝不适传到痛感神经，就算是这样，夏油杰都做不到不去想这段时间一直缠着自己的恶意和观念。
暗金的瞳孔猛地一缩，夏油杰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双手握拳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的面容都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变得狰狞了起来。
“有咒术天赋的人被当作牲口和异类，被这样排挤的咒术师却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世人。”
“为什么？又凭什么？”
“咒术师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弱者？耗尽生命的力量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这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回荡着夏油杰自言自语的声音，一遍遍冲击着他的神智。
夏油杰的视线落在因用力握拳掐出血痕的掌心，白色的眼仁布满了红血丝，他的状态变得极其的扭曲。
从天内理子那件事情开始，夏油杰见识到了所谓普通人的恶意，对陌生弱者的恶意，为自己的利益变得自私的面孔。
也是从那时候，夏油杰一直秉持着的观念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往后至今的日日夜夜，只要一合眼，夏油杰的脑海当中就会浮现当时盘星教教徒虚伪恶心的面容。
在梦中，他一次又一次忍下了想要杀了他们的冲动，随后一次又一次地从梦中惊醒。
每当他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幽深的夜色都会侵蚀他的意念。
他的理念变得岌岌可危。
“要是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普通人’不就好了？”
夏油杰重重地垂下头，第一次从口中吐出与他观念背道而驰的话。
虽然是疑问句，但夏油杰的心呢？还回得去吗？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那我之前做的那些又算什么？他们也都还在为自己的理念而做事，我真的要这么堕落下去吗？”夏油杰迷茫了，他再一次握起了拳头。
脑海当中闪过挚友因自己而树立理念的样子，硝子竭尽全力救治伤者的样子，以及成功帮到天内理子后展露出笑容的月见里。
夏油杰闭上了眼睛，不再用力支撑自己的身躯，任由重力将自己摔在了椅背上。
现在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