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醒了（1/1）
酒吧比想象中要吵，说话都得大声吼才能听得见。
林悦不喜欢这样的环境，进去坐了会儿就出来了，毕竟她是个苦哈哈的打工人。
室友们也理解。
林悦上大学以来一直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参加校园活动。奖学金助学金名单上都有她的名字。
知道她还在外面兼职，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在大家都肆意挥霍青春的年纪，她一直忙着赚钱。
虽然但是，她成绩都是在一二名的位置徘徊！这样坚持下去有很大几率可以保研的。
羡慕，但是不嫉妒，她们做不到像她那样努力自律。只能考虑考研，毕竟现在就业形势太严峻了。
******
这条路走了无数回，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走的。
林悦戴着耳机，耳机里是舒缓的音乐，缓解一天的疲惫。期末考试结束，暂时就没什么事儿了。
目光所触，是热闹的世界。川流不息的车流，行色匆匆的人群，望不见顶的高楼大厦。
熟悉而陌生，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
耳机里的音乐突然转成来电铃声，林悦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
划开接听键，“喂，妈……”
“悦悦……悦悦……”
林母的情绪不平，林悦心里一颤。发生了什么……
“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们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呜……悦悦，你哥他……他醒了！”
林母声音哽咽，难掩激动。
林悦刚悬起来的一颗心，平稳落地。林阳，昏迷了两年的林阳终于醒了，她以为他就要这样一辈子了。
这两年，他们一家过得太艰难了。
林悦不知道的是，面对一直醒不过来的林阳和源源不断砸进去的医药费，林父林母曾想要放弃治疗的。他们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大钱也赚不来，林父打工的钱就只够日常开销。林母在医院照顾林阳根本没有收入，林阳的治疗费用就压在了还在上大学的女儿身上。他们的女儿本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完大学，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偏偏……
最初他们不愿意要林悦的钱，林悦告诉他们，钱是她的稿费还有兼职，她赚钱比他们容易、轻松。
她说做这些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甚至威胁要是不要这个钱，她就跟着林父一起去打工。
林父悄悄去了解过，女儿确实在各类出版社杂志上有发表作品。他们不愿，但是也只能用女儿的钱填坑，毕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亲儿子，他还活着，说不定哪天就醒了。
接回家去只能等死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妈，我现在就订票，明天回家。”
原本打算晚点回的，但是她现在太想回家了，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家人面前。
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悦悦你考完试了吗，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来。”
林母从最初的激动过后，慢慢平静下来，恢复了理智。
“今天就考完了的，妈，我知道的，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嗯，那你收拾收拾，别丢三落四的。回来前记得把公寓的电器都关了，锁好门。路上注意车子……”
“好啦，我知道。”
似乎每个母亲，总有唠叨不玩的事儿，操不完的心。
“嫌我啰嗦了是不，我这就挂了，这会儿你哥还在做检查，我得打电话告诉你爸去。”
“原来妈妈第一个告诉的是我呀，嘿嘿。”
“行了，我挂了啊。”
看着毫不留情被挂断的电话，林悦耸了耸肩。
剩下的路，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林悦很幸运，在这高峰期竟然还能买到机票。
她的行李很少，就一部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小行李箱。
刚下飞机，直接打车去市人民医院。
给林母发了信息，下车的时候看到林母竟然出了医院来接她。
“妈！”
得有小半年没见了。
林母游离的目光顿时有了聚焦，身材瘦小的妇女，身着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在脑后扎了个低丸子。常年待在室内，皮肤不似普通农村妇女那般粗糙。这两年的担忧操劳终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明显比前几年憔悴苍老了不少。
但此刻，她眼里细碎的光给整个人添了份神采。
林母自然地接过林悦的拉杆箱，仔细端详了下女儿，笑着说：“昨晚检查完之后，你哥他又睡了，这回真的只是普通的睡觉。”
“检查结果怎么样啊？”
“医生说，醒了之后一切身体指标都会慢慢恢复正常，之后就能回归正常生活了。”
林悦点点头，那就好，她就怕有什么后遗症。
之前他们家辗转去了几个有名的大医院，除了皮外伤，脑补的瘀血没办法用手术清除，就只能让林阳这么躺着，配合药物保守治疗。
但是作用微乎其微，谁知，还是命运眷顾，本不该醒来的人竟然真的醒了。
母女俩说着笑着就走到病房门口。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林母几乎是住在医院的，贵是贵了点，但还是单间比较方便。
林悦坐在塑料凳子上，端详在睡觉的林阳。
林悦觉得这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林母说他是在睡觉，她一定认为林阳还在昏迷中。
脸色苍白，唇色只有淡淡的粉。
其实他们一家人肤色都很白，只是这两人林父被迫去务工，会遇到风吹日晒的活，人已经被晒的黢黑。
林母坐在病床另一侧，手拿水果刀削苹果。
忽而，林阳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眼看着就要醒过来。
林悦见状有些紧张，这是要醒了？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
终于，林阳掀开厚重的眼皮，缓缓睁开眼睛。与昨晚不同，昨晚只能看见微弱的灯光，今天，光线很足。
“哥……”
声音有些遥远，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明艳大气的长相，令人心颤的美。他眼睛一合一张，不对，是熟悉的脸，是……林悦，他的妹妹。
“阳阳，阳阳，你醒了。”
林母放下苹果和刀，连忙起身 一脸关切。
“妈……”
久未开口说话，嗓子干涩得厉害，刺得喉咙生疼。
“哥，喝水。”
林悦递过来一杯温水，好似想起了什么，转身拿了个勺子。
她把病床前半部分调高，让林阳半坐起来。一勺一勺地喂进林阳嘴里，小心翼翼。
林阳摄入了些水分，感觉舒服了很多。
“我这是……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