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蹄子归我（1/1）
火红的太阳刚出山，朝霞布满了半天。
昨夜的动静很大，但众人皆不敢出门查看，直到太阳出现在天边，才将窗帘拉开一道缝，偷偷观察。
等太阳完全升起之时，一些百姓大着胆子出门。
但见街道之上一片凌乱，地上满是沙土，一顶轿子翻倒在路边，两只一丈的黄皮子倒在血泊之中。
唐渐站在街中央，一些百姓在周围查看，一见唐渐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皆不敢靠近。
“诸位莫怕，在我柳树村常年为恶的，正是这村长姜云秀，今唐某不才，将其打死，有尸体为证。”唐渐将擀面杖插在身后，向周围抱拳。
“我早就说过，唐渐不是妖，在他来之前，我们这里就已经频繁有人失踪了。”一位长者摸着胡子走到了唐渐面前，“多谢唐公出手，还我柳树村一个太平。”
唐渐不屑一笑，“实不相瞒，我唐渐并非普通人，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今后我便栖身于灶王庙，守护一方平安……你们这些百姓，须早晚进香，祭品供奉。”
这些村民待唐渐本就不好，唐渐为他们除妖，自然要收一些好处。
众人没想到，唐渐竟然公然向他们索要好处，他们大都是一些种田的农夫，家无余财，要他们分出一些奉养神灵，颇为不愿。
“唐大人，我等家中贫苦……这……”一位中年男子大着胆子走上前，一副为难的样子。
此人名叫李长贵，住在村西头，平日极为吝啬，曾经对唐渐冷嘲热讽，也曾为难过唐渐。
“李长贵，你平日有钱喝酒，有钱吃肉……就是没钱侍奉神灵，这是何道理？休要找那些客观原因，你的脑袋，有这石头硬么。”唐渐可不会和这些刁民客气，直接撂下了狠话。
他来到路边一块儿青石旁边，用力一拳下去，这青石顷刻四分五裂，惊得众村民瞠目结舌。
这个曾经人见人欺的穷小子，竟然成了精，以后的日子，恐怕要更艰难了。
不过总有一些脑子灵光的村民，他们大着胆子围了过来，一个个面带谄媚来巴结。
“唐大人，入春以来雨水不足，我的庄稼都要干死了……您老受累赏一些雨水，定少不得给您好处。”
“好说！”
“唐公，我娘得了重病，可否给看看？”
“好说！”
“听闻老弟尚未婚配，我家有一女，温柔贤淑，年芳二十八……”
“滚！”
……
一月之后，天气暖了许多。
未被封神的神灵擅自占据庙宇，收集香火供奉，那可是要犯下天条。
可唐渐顾不得许多，俗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就完了。
新任村长已被推选出来，着人将唐渐栖身的小庙修缮一番，唐渐甚为满意。
这柳树村可是一个大村，有数百户人家，每日都有村民前来供奉，唐渐衣食无忧，还能收集一些香火来修炼灵魂力量。
作为回报，唐渐也力所能及帮助村民，百姓们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
这一日下午，唐渐吃饱喝足，在村中巡视。
迎面走来一个熟人，此人见到唐渐，如同遇到瘟神，转身要走。
“李长贵，见到本神你躲什么？”唐渐迅速上前，将其拦住。
李长贵露出一个笑脸，谄媚道：“哪能呢，我忽然想起家里还烧着水，想回去看看。”
“上次你给我上香，那味道有些上头，屋里的蚊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别人都用上好的檀香，你竟然敢拿蚊香糊弄我！”唐渐对于这些昔日欺负过自己的村民，从来都没有好脸。
“我这不是穷么……村子就这么大，檀香可是不好搞！外面也不太平，我可不敢往镇里去……”李长贵开始倒苦水，说起来没完了。
唐渐眼珠转了转，压低了声音，“这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听说你的女儿今年十六了，还没有嫁人，不如送到庙里给本神做个小妾……我那里有吃有喝，总不会亏待她。”
李长贵平日总吹嘘自己的女儿貌若天仙，而且温柔贤淑，唐渐一直无缘一见，心里一直有些好奇。
“大人……我可就这一个闺女啊！”李长贵跪倒在地，频频磕头，“家里还有两只下蛋的老母鸡，明天我给您送去，求您放过我的闺女！”
唐渐本来是开玩笑，但被这李长贵段然拒绝，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李长贵，看来今年你家那五亩地是不想下雨了，我会在你田地之上下避水咒……村口小溪离你家土地有两里半，从今天开始，你就挑水浇地吧。”
唐渐不顾李长贵求饶，大摇大摆走了。
出村子，已经日薄西山。
地里忙碌的农夫们扛着锄头沿着田间小路往村里走，一见是唐渐，一个个面露笑容，给唐渐打招呼。
唐渐虽然平日行为不端，不仅吃拿卡要，还总是偷瞄村里那几个好看的大姑娘，但确实有些本事，不仅让村民免于大妖袭扰，也会小范围行云布雨，不至于闹旱灾，因此对他格外尊敬。
唐渐只是摆摆手，派头十足，这样受人尊敬的感觉，让他颇为受用。
来到了李长贵的田地，唐渐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神力涌出，罩住了整片田地，给李长贵来了个避水咒。
就算是下雨，也不会落到他的田里……
叫你以前欺负我，看你还敢嚣张！
再往前走。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暗了许多。
走出了农田范围，前方出现一条小溪，溪水旁边出现一个诡异的场景，一头花皮野猪正骑着一只狍子，正欢快地做运动。
唐渐眼睛一亮，放慢脚步悄悄接近，准备抓住这两个乱伦的畜牲打打牙祭，剩下的肉也能接济一下村里那几位生活贫苦的俏寡妇，让她们稍微好过一些。
忽然，山中寒鸦惊起，哇哇大叫着飞上天空。
那野猪听到动静，拔腿就跑，那狍子重获自由，迅速跳起，也消失在灌木之中……
倒霉！
唐渐直起了身子，心中颇为不悦。
正在此时，一位黑衣女子踉跄着跑出树林，这女子明显不是村里人。
她容貌娇俏，不逊于那聂小翠，黑色制服之下是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正合唐渐的胃口。
她捂着肩膀，向着小溪而来，身子一软栽倒在小溪旁边。
“咦？是个女的！”唐渐赶紧上去查看，这黑衣女子一动不动。
唐渐将这女子翻了过来，这女子的装束有些特殊，腿上竟然穿的是类似黑丝的材料，看来颇有来头。
唐渐试了试这女子的心跳，心跳明显有些异常，他呢喃道：“好像是中了毒，先运回庙中再做打算。”
为了预防别人误会，唐渐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女子的上半身裹住，将其扛在肩上往柳树村而去……
曾经的柳树村的夜晚不太平，因此这些百姓都养成了早睡的习惯。
如今唐渐斩除了妖物，但绝大多数居民依旧像从前一般，天刚刚擦黑，便关门闭户。
凡事皆有例外，有些人闲的蛋疼，天黑也不闲着，唐渐刚进村子，便遇到了一位老者。
这老者名叫李常丰，正是此人当初接济唐渐之人，若是没有他，唐渐恐怕已经在冬季冻饿而死。
李常丰家境还算不错，年轻时候是个铁匠，攒下了一些财产，自从唐渐发迹之后，又往李常丰家送了不少钱粮，已经成了小康之家。
这李常丰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老花眼加散光，已经到了一丈之内不辨男女的地步，如今天色昏暗，唐渐觉得他应该看不见自己才对，便准备贴着街边溜过去。
毕竟扛着一个女人，容易被人误会。
这些老头儿老太太闲来无事，喜欢晒太阳嚼舌根，因此他们是最危险的人。
为了保住清誉，唐渐并未主动打招呼。
“兔崽子，长本事了，见到老夫竟不打招呼，当初就不该救这白眼狼！”
当唐渐路过李常丰附近，李常丰拄着拐棍停下脚步，忽然开口说话。
“哟，是李伯伯，我着实没有看见，您眼睛好了么？怎会这么远便看到我了！”唐渐一脑门黑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眼睛不行，耳朵却好使，你大老远咳嗽了一声，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回来了。”李常丰和唐渐关系不错，并不像其他人一般畏惧唐渐，说话很直。
唐渐和李常丰保持了三尺距离，回道：“您老眼睛不好，这黑灯瞎火就不要乱跑了，昨天您就是这时候出来，摸到了许寡妇的身上……要不是因为您老年纪大，她早就讹上您了。”
“小小年纪别乱讲！”李常丰老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你肩上扛着什么？让我看看。”
说罢，李长丰眯着眼睛凑近，但天色昏暗，又视力不佳，根本看不清。
“这……这是我刚打的野猪！”
“真有本事，这野猪挺肥，还是热乎的，挺新鲜啊！”李常丰伸手在黑衣女子身上捏了捏，“蹄子卸下来归我吧！”
唐渐赶紧后退了一步，说道：“那玩意儿又没有多少肉……这样，李长贵家有两只老母鸡，明天我给您拿过去炖了。”
“我又不是吃肉，只是想嗦喽嗦喽味儿……李长贵那两只鸡我可无福享用，比他闺女岁数都大，怕是炖了都嚼不动，再过两年就成精了。”李常丰满脸的不悦，“我知道你抠，不敢要肉，这点儿要求不过分吧。”
“这……下次，下次啊！我先走了！”唐渐见对方不依不饶，赶紧离开。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没良心……唉！”李常丰摇晃着脑袋，颇为失望地离开了。
回到灶王庙。
唐渐匆匆将黑衣女子扛到了大殿，将其平放在地上。
他将供桌之上的红烛点燃，大殿亮堂了一些。
这女子生得着实好看，五官端正，脸上的线条柔和，越看越有味道。
在其肩膀之上，有一处伤口，上面的血液已经干涸，散发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应该是中了毒。
唐渐小心地解开女子胸口的扣子，将衣服掀开，肩膀之上的伤口露了出来，伤口黑紫色，散发着一些异味。
“果然中了毒！”唐渐眉头一皱，这毒貌似十分猛烈，这女子明显是修仙者，却也抵抗不住。
唐渐可不懂解毒，只好用匕首划开这女子肩上的皮肉，用嘴将其中的毒血吸出，反复几次，直到最后流出的是鲜血。
伤口不止有一处，在胸前也有一处伤口，唐渐将肚兜掀开，却见这伤口正在……那里。
“这……让老衲如何下口？”唐渐陷入了两难。
不给这女子吸去毒血，恐有性命之忧，但这个位置也……
唐渐看着眼前白生生一片，先是稳了稳心神，又念了一遍清心咒，然后轻轻下刀，划开一个小口。
用手挤了挤，一股液体流出。
唐渐将毒血挤出了一些。
伤口之中的血液竟有些凝固，这毒也太过猛烈，光是挤压效果不佳，他只好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