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作（1/1）

青缇坐在出重华都的马车上，皇甫暄在她的耳边说个不停。青缇全然没有心思批评他，明明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却有点落寞。

“苏家为什么愿意借户籍给我？”她突然问。

“那个啊，自然是由本太子出面。”皇甫暄在她眼前蹦跶，“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嘛，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好奇而已。”青缇把头别向一边。其实她还有一个疑问，杨菘蓝怎么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苏婉桃？又是怎么知道，金家会在最后关头试探她身份？

四个月前，六月份。龙族爆发瘟疫，行健太子前往疫区慰问。

六月底，天降奇雪，瘟疫开始消退。

八月底，瘟疫彻底平息，行健太子和行健太子妃染病去世。

九月份，大夏祈优皇后按惯例给各国寄上金秋贺词，并向询问这件事的国家表示感谢，却独独在给月枝的贺词里写上了这样一段话：看到太子妃彻夜钻研医术的场景，我常常潸然泪下。定是太子妃的诚心打动了老天，才使大夏幸免于难。月枝的公主如此贤德，我能为自己的儿子求娶一位吗？

这摆明了是要青缇嫁给新立的弘毅太子。

大夏本就有“皇后摄政”的流言，这本贺词一出，大夏的朝臣们就坐不住了，纷纷跪倒在宫门口，要求玄帝“严惩皇后并向月枝问责”。

往小了说，是母亲给自己挑儿媳；往大了说，那就是里通外国！为此，青缇和母亲不得不亲自来到重华都，向夏玄帝说明一切。

奇怪的是，祈优皇后那天并没有露面。

“参见大夏皇帝。”青缇随母亲恭敬地行礼。

“早听说端娴公主聪颖过人，室戚夫人教女有方啊。”夏玄帝这样夸赞她。那时候的他可比后来青缇在紫极殿上见到的慈祥多了。

室戚夫人会意，将青缇支走。青缇只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书，但她并不怎么看的进去，偏偏这个时候屋檐上又倒挂下来一个人，朝她挤眉弄眼的，甚是无趣，她便头也没抬。对方见她没反应，顿时不高兴了，“哗”地从屋檐上跳下，大概是想炫耀“我很厉害”之类。

但他落地时激起的一片扬尘，全糊到了青缇的脸上！

“咳咳”，青缇不停地咳嗽，眼都睁不开。她觉得身边有人忽然靠近，便狠狠地向对方拍去。她那一掌也不算太重啊，那人却夸张地大叫起来：“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青缇被他一叫也有些心虚，拔高声音道：“谁让你忽然靠近的？！”对方一副特别丑的委屈脸，然后丝毫不慌地说：“我只想帮你吹吹眼中的沙而已啊！”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恬不知耻的？青缇从未听过如此厥词，脸“唰”得一下红了，语气也有些焦躁：“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知道啊！我还知道月枝的女子各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来人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诗经》拍了拍土，语调忽然变得阴阳怪气，“一板一眼，毫无新意，天天嚷嚷着不被世俗所束缚，却不知自己正在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架空！”

青缇脑血喷张。此人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她面前诋毁月枝！来人面无表情：“我还知道，如果你不是月枝的嫡公主，我根本不会娶你。”

青缇骤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是......”

他背手而立，威风凛凛：“吾乃弘毅太子，皇甫暄。”

《论语》有云：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从封号就可以看出，在失去了行健太子之后，夏玄帝对他很重视。

皇祖母的确是打算再联姻的。由祈优皇后牵线搭桥，顺水推舟与北宸皇室结盟，联合圣女族掌控大夏。当然，后面的计划是要看情况的。

但，他怎么会知道呢？母亲还在里面表态啊。以往青缇会深思这个问题，但当时她正在气头上：“如果我不仰仗嫡公主的身份呢？”青缇大步走来。“就按外面的大臣所说，光明正大地办一场甄选怎么样？把你们大夏所有的贵女都叫来，我照样能赢！”

皇甫暄瞬间变脸，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无比欢快：“好啊！就去参加太子妃甄选吧，去证明不依靠任何人你也能赢，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成功的。”如此鼓励的话配上他的嬉皮笑脸实在滑稽。

青缇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皇甫暄还在继续推销：“正好我也不希望那些老头子在我身边安插人，不如我们合作吧。我帮你拿到能参加甄选的户籍，你负责说服你们家老太太？”

他说的老太太是指清河王太后、从前的哲珸女王、青缇的祖母。

的确，参加太子妃甄选，是可以让那些叽叽歪歪的老臣们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