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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网 > 南来长风御 > 第62章 毁天灭地逆天轮

第62章 毁天灭地逆天轮(1/1)

春融张开双翅,载了他三人飞越无望海。

趁此间隙,御南风盘膝打坐,调息运气,好在五脏六肺虽受震荡,经脉尚能勉力支撑血气运行,他调动真气气运全身,喷出一口黑血,气息渐渐平稳。南宫欲让春融先将御南风送回鹿门仙山养伤,御南风只是不肯,琼珖帝君已是状如疯魔,必会做出惊世之举,他不能不去阻止琼珖帝君。

不多时,飞灵笺至,“云雾山莫愁湖”。

去向已明,翼昆辞别南宫,称世子有令,不论发生何事,他都必须回魔域负守城之责。

翼昆行礼起身,泪盈于眶,南宫杳杳叫住他,说:“你家少主不只是你魔域的少主。”翼昆抹了泪,点点头,隐身而去。

春融振翅向云雾山飞去。为何是云雾山莫愁湖,那里藏着什么可毁天灭地的秘密。

南宫突然想起自己曾在莫愁湖遭遇的怪事,在湖底时间会发生扭曲,可这意味着什么,她看过的半本记载了上古神器的书中提到一个能令时间空间粉碎,倒转时间回到混沌的法器——逆天轮,是有人故意藏起了记载法器所在位置的册页,这毁灭天地的法器难道就藏在莫愁湖?南宫惊出一身的汗,满眼恐惧的望向御南风。

浩荡的莫愁湖底藏着一个巨大的溶洞,于洞口进入后,洞内并没有水,汇聚于此处的水都随洞下方的暗流注入湖中。

洞口处天然生成了一个平台,状如一个前厅,四壁的石头都是乳白色,光滑如玉。进入溶洞,内里别有洞天,洞内敞阔如巨大的宫殿,向上高达数丈的穹顶深幽不可见,向内延伸的洞壁似与远处的洞窟相连,地下深处原是个目力不可尽窥的神奇天地。洞顶滴滴答答向下滴着乳白色的水滴,由洞顶向下生长的钟乳石,与地面向上生长的石笋,都见证了溶洞所经历的悠长的岁月。

踏上那方平台,可见洞窟被一层金光所罩,洞内水滴声可闻,那金光却如一道屏障,不可逾越。

“老匹夫,吾就说你当年宁愿自戕,也不肯随吾回天庭领罪必有古怪,原你元神在此。”

来者语音未落,金光中现出一人身影,身长玉立,姿容俊朗,现身的乃是苍梧帝君的元神之影。

当年琼珖领兵至云雾山逼苍梧帝君回天庭领罪,苍梧帝君自知必死,可若回到天庭被九道天雷劈死,死则死矣,他元神魂魄俱灭,声名尽毁,他将死的毫无意义,而他当初坠入莫愁湖时便已知此处有异象,伤愈后多年不肯离开此地也是因湖底深藏的法器不稳,万年前众神以神力加诸法器的封印已然松动,如若封印瓦解逆天轮现世,势必将给世间带来不可想像的灾难,苍梧帝君于云雾山自爆仙灵,以元神封印逆天轮,才换来世间这数千年的太平。

“琼珖,你终还是来了此处。大战中你趁三位帝君战至力竭,由法阵中盗走三大法宝,你害得三位帝君陨命于法阵,又给吾罗织了通敌叛乱戕害同侪的罪名,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今日如此狼狈的出现在吾面前?”

面对苍梧帝君的诘问,琼珖哈哈一笑,说:“玄颜的死应当算到你的头上,他本不必死,吾得了四大法宝自会停手,可你非要死战,法阵不停害死了玄颜,你敢说不是你戕害同侪。是你撞破法阵,害吾承受了数千年的磨折,许多事本不必如此,吾有何错,吾从未有错,错的是你们。”琼珖以苍老枯瘦的手指指着苍梧帝君大笑不止。

“时至今日,你仍是这般执迷不悟。琼珖,以你之才能,你本可凭你之力成就一番事业,奈何你私心太重,欲念过甚,你得了四大法宝又如何,你得偿所愿了吗?”不待苍梧帝君讲完,琼珖厉声说:“够了,吾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吾自小于天庭备受冷落,是苍梧你肯教吾法术陪伴吾,吾本不欲加害于你,吾得了法宝重塑了仙灵,一切就都结束了。可你,还有你的儿子南风,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非要与吾做对。”

苍梧帝君元神震荡,元神之影颇为不稳,过了半晌方说:“你夺了吾儿的法宝?你将吾儿怎样了?”

“不多时你便能见到了,何必心急,哈哈。”琼珖发出瘆人的冷笑。

春融载了御南风与南宫杳杳落于莫愁湖畔,白锦舟早在湖边等候。

白锦舟一见御南风便知,他必是承受了数道天雷之击,不过是幸而未死罢了,内里已是千疮百孔。他以眼神询问御南风,可还撑的住,御南风上来加力一握他手臂作为回答,二人欲留南宫在岸上等候,南宫不肯,执意要与他二人一同下湖底探洞,他二人拗不过她,只好三人一同下湖,留春融守在岸边策应。

三人入水后顺着水流旋涡一路往湖底下潜,湖水虽深却极清澈,潜不多时便隐约可见洞口。

待三人探入洞口,由水中跃上平台,琼珖扭头见了他三人,笑的更是厉害了,喘着气说:“苍梧老儿,吾引了你孩儿来此,你还不快快谢吾。”御南风抬头已望见父君元神的朦胧之影,忙跪倒在地。

琼珖笑说:“你父元神已稀薄欲碎了,他的气力都留着与吾斗嘴了,你来迟了,哈哈。”言未毕,苍梧帝君元神影像已消失不见。御南风起身逼到琼珖身前,愤恨的说:“父君元神稀薄了,只怕你也闯不进洞去。”琼珖伸出手拍了拍苍梧帝君元神所化的金光闪闪的光罩,诡异的一笑,说:“你怎知我进不去。”

他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得意的笑了。

御南风一眼认出这匕首竟是“云牙刃”,以御南风仙力所化的云牙刃竟在琼珖手中。这云牙刃能刺破御南风的仙衣,便也能破苍梧帝君的封印,仙力是隔绝不了血亲之力的,御南风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琼珖将云牙刃猛力刺向金光封印,那金光闪耀处立时裂出一条缝隙,他一闪身自缝隙进入洞中,白锦舟纵身一闪也自缝隙处入洞,缝隙随即合扰。御南风嘱南宫且在封印外等候,不要妄动,随即跃入洞内。琼珖一路朝洞中深处跑去,边跑边笑,凄厉的笑声回荡在深洞之中显得更加阴惨。

他停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前,上下颠动着直拍手。这大石貌似并无什么古怪,琼珖口中念念有词,一段含糊不清的念叨过后,大石竟开始移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刺耳声响。大石缓慢移开后,地面露出一个黢黑的深洞,借着溶洞内的幽光隐约可见深洞中有几排齿轮状的巨物,巨齿参差着交错着,如大地张开了一张的幽深大口,向外散发着恐怖的阴森之气。

白锦舟与御南风奔到那黑色的大口之前,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愣住了。

上古法器逆天轮竟然真的存在,此刻正张开了大口准备吞噬时空,毁灭一切。白锦舟往前一纵身,欲将琼珖拉回来,立在洞口的琼珖感知身后有异动,已腾身跃起,于空中一拧身向白锦舟劈出一道掌风。白锦舟掣剑格挡,劈开掌风,可这一掌力道深沉,白锦舟被震的一连后退数步方稳住重心。

琼珖虽是百岁老人的容貌,但其体内汇聚的精元之力却有着惊人的威力,他出手招招狠厉,白锦舟感到以自身之力有些难以招架。

白锦舟腾入半空,凝聚真气气运剑端,挥剑攻向琼珖,剑尖直逼琼珖面门,可不论白锦舟如何逼近他,剑尖仍是不能刺入琼珖的护体仙衣。琼珖闪身一避,只翻手一掌便将白锦舟击落在地。

御南风掣出长剑,扶起白锦舟,二人一同杀向琼珖。

二人与琼珖形成犄角之势,一左一右剑花齐飞,运剑如雨,密不透风的剑阵将琼珖封锁在内。琼珖与他二人过招却是一脸从容,展臂回身间轻松化解他二人凌厉攻势。他周身仿佛被包裹了一层无法穿透的气韵,二人的长剑步步紧逼却始终不能触及他半分毫发。

琼珖环视他二人,脸上露出阴惨的狞笑,他将双手自丹田之处起势,划出半弧于胸前向外击出,骤起一道霹雳般强劲掌风,霎时将他二人击退至数丈之地。

御南风本已身受六道天雷之力,琼珖这一击将他受损的经脉彻底击碎,他倒在地上勉力以左手手肘支撑着身子,右手虎口鲜血直流,长剑已被震的飞出去老远。他已无力再度起身。

白锦舟望他一眼,示意他不可再上前,随即收回长剑,闭目调息欲唤出真身。

南宫杳杳在洞外眼睁睁看着他二人如此搏命,心急如焚。

只见白锦舟飞凌于半空,双手于胸前合十,默念片刻,他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双手一张,一条巨大的青龙于他胸口破体而出,青螭离渊抖动着愤怒的龙须,极力展开双翅扇动着气流向琼珖飞去。巨龙张开大口直扑向琼珖,琼珖以真气推动气流向后快速倒退着,拍着巴掌大笑,说:“没用的,你斗不赢这精元之力的。”

巨龙于洞内盘旋,扇动的巨大的翅膀不时撞到洞顶悬下的钟乳石,被撞断的钟乳石掉落一地。巨龙立起身,自胸膛之中喷出一股热流,化为一团烈焰将琼珖包围,琼珖仍在笑着,在重重烈焰之中阴惨惨的笑着。

琼珖自火光中一跃而出,大声说:“尔等竖子玩闹够了,吾去矣。”他头也不回的扎进了黑洞之中。

刹那之间,整个溶洞开始剧烈的抖动,溶洞洞顶上悬着的钟乳石纷纷往下掉落,自地底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巨响,如天雷自地下劈出般隆隆作响。此处本已稀薄的元神封印被这来自地下的强大力量震的碎裂开来,金光之罩不复存在。

地面颤抖不已,南宫杳杳顾不得惊恐,赶忙爬进洞去紧紧抓住御南风,她向白锦舟大声喊着:“快走啊,这里恐怕要塌了,快走。”

溶洞中已不见青螭离渊的身影,白锦舟收了真身,立在黑森森的洞口痴望。

洞中巨大的令人心惊的齿轮正在缓缓的移动,琼珖以他生魂为祭启动了逆天轮,这邪恶的法器正释放着惊悚的鬼神之力,它将一口一口吞下天地,将世间万千生灵化为齑粉,倒转时空直归混沌。这场灾难无人能幸免,届时山川塌陷,地崩天合,再无三界再无时空,无生无死,无来无往,世间万物化为虚无,再无生灵来过的痕迹。

白锦舟转头望向南宫,微微一笑,说:“记载上古法器的书我魔域亦有,逆天轮以生魂为祭可启,亦以生魂为祭方可止。杳杳,此生不再见,我去忘川河畔等你。”他取出玉箫,以掌风推至南宫身前,“执了玉箫速去魔域封印尊上元神。”南宫张口尚未及出声,白锦舟已纵身跃入黑洞。

“不要啊。”南宫杳杳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她的心空落落的,她的心也掉进了黑洞。

天雷般的隆隆响声渐歇,地面突然平静下来,停止了抖动。

逆天轮停了。

南宫杳杳爬起身,正欲向黑色的洞口奔去,本已平静的地面又开始猛烈的上下跳动起来,这跳动甚至比之前更为狂躁。她已无法立稳,她惊恐的望着御南风,试图去拉住他的手。地面开始割裂开来,在南宫身前不远处,随着剧烈的抖动,地面缓缓搓动着张开一道裂缝,裂缝迅速四处漫延,更多的裂缝纵横交错切割着地面。

眼看裂缝将要伸展到御南风身边,南宫拼命跃过去,将他拖动着往溶洞洞口移,洞顶的碎石不时掉落到她身上。

南宫杳杳望着御南风,强抑着悲痛,哽着嗓子说:“不能带他离开了吗,太迟了吗。”

御南风摇摇头,他的身体已无法动弹,只能勉强倚靠在洞壁上,他费力的扬起手指,南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刚刚还是黑乎乎的溶洞,转眼间被地面的红光映的通红,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宽,越来越长,不断有地脉之火向上涌出,在裂缝处舞动着灼热的火舌。

御南风握住南宫的手,将手中的云牙刃塞给她。

南宫握着云牙刃,心直往下沉,“我带你离开这里,得快些离开这里。”说着便欲拉动御南风往她肩上背,“出去了我就让春融给师父传信,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

“来不及了,杳杳,逆天轮推移了此处地脉,地脉之火已被扰动,坍塌的不止是这里,待裂缝漫延至整个湖底,整个云雾山,就真的来不及了,山下数万百姓都将死于地火之灾。”御南风大声唤她。

南宫大睁着惊恐的双眼盯着御南风,拼命摇头,嘴里喃喃的念着“不要不要”。御南风对着她大喊:“我全身经脉已断,无法调动真气,只有用云牙刃刺碎仙灵,我之元神方可封印此处。杳杳,快呀。”

南宫崩溃大哭,拼命叫喊着:“我不能,你别逼我,我不能啊。”

地火涌出裂缝,游移着鲜红的火舌向洞外流淌,滚滚热浪翻涌着扑面而来。

“杳杳,求你,求你成全我。”御南风已存必死之志,他愿以一人死换万人生,天上地下,何时何地,他何曾苟且何曾折腰,他求南宫成全他的大义,全了节义便舍了恩情,情与义自古难两全。

南宫杳杳悲痛欲绝,她没有选择,她将要亲手送他离去。她对着御南风一笑,说:“别喝忘川水,记得等着我。”

她最后一次望向他的脸庞,双手举起云牙刃,用尽全力刺去。

易水犹寒,壮士不还。

毅然决然离开的人,已放下恐惧放下悲伤,归去矣,引刀一快,终不负一腔热血少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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