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6 章 隐在暗夜中的人(1/1)
山谷中,萧洵在草堆上睡的有些不太安稳,虽然这段时间也都跟着大军风餐露宿,可季怀明却将他照顾的极好,他睡梦中总觉得有虫子在咬他,左挠挠右挠挠还是醒了,他一睁开眼就见萧逸飞坐在篝火旁用手中的树枝拨动着火堆。
见到萧洵醒了,萧逸飞丢下手中的树枝道:“陛下,您醒了?”
“嗯···”萧洵只觉得浑身酸痛,他坐了起来问道“小飞,你怎么在这?圣君呢?”
季怀明拿来水囊道:“军营里有紧急军情,圣君他回去了,陛下睡的香,便让奴才在这守着,等陛下醒了再回去。”
“哦···”萧洵抓了抓后背。
季怀明见他挠着后背,问道:“陛下怎么了?”
“可能有小虫子,朕要洗个澡再回去,你和小飞去林子外等吧!”萧洵说着拿袍子遮掩了一下身上的痕迹。
季怀明见他脖颈间惨不忍睹的红痕,和后颈的牙印,便知道“战况”激烈,他只道:“奴才留下服侍陛下沐浴吧。”
“嗯···”
待萧逸飞走远了,萧洵这才舒展了一下筋骨,却一动就感觉浑身疼的厉害。
他懊恼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路,早知道这么严重就不能纵着他胡闹,这要是明日去了北梁王府被人瞧出来就该丢人了。
萧洵心想着,便在季怀明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下了巨石,双腿还发软着,每一步都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季怀明扶着萧洵下了水后,便去帮他收烘干的衣衫。
萧洵浸在潭水中,冰冷的潭水让他忍不住抖了抖,背上才没了之前的瘙痒,满月照着小潭明亮异常,月光笼在他的身上。
他半身浸在微波荡漾的潭水中,那白色宽松薄衫已被水浸湿,半挂在肩头,衬的那肩颈线条流畅,如瀑的乌发垂至凹凸匀称的腰际,散在水中,水下的沟壑若隐若现。
月色是真的好,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月光让他有些恍惚···
他看的入迷,却不知道黑暗中有人也看的入了迷。
潭水凉意愈浓,萧洵回过神来,准备上岸,却发现不远处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上似乎落着一块黑色的布帛,便淌了过去,捡起那块布,却发现那不是他和顾时笙的衣物,今日午后下过一场雨,青苔是湿的,这布帛竟是干的?
萧洵心头一惊,慌忙转身唤了一声:“怀明!”
他还未看到人,一把带着凉意的匕首已经抵上他的脖颈,那人低喝一声:“别动!”
萧洵倒吸一口冷气,他来不及看那人,就见不远处的季怀明倒在了地上。
那人再次出声,嗓音低沉道:“别出声!”
萧洵刚刚太慌张了,没认出那人的声音,现下听来却觉得有些耳熟,他抬起头看向那人,就见那张跟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脸。
“咕噜!”萧洵震惊的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怎么是你?”
白仓脸色有些怪异,他蹙眉扫了一眼萧洵身上那些凌乱的痕迹,咬牙冷声命令道:“你给我上来!”
萧洵明显感觉白仓有些恼了,他这般光着身子也怪尴尬的,可他双腿无力爬不上去,他索性厚着脸皮道:“我上不去,你拉我一把!”
“····”白仓脑门青筋直突突,他还是伸手将人从潭水中捞了起来。
萧洵还未站稳,一件袍子就砸他脸上了,对方背过身命令道:“把衣服穿上!”
萧洵感觉对方表情很奇怪,一副想看不敢看他的模样。
萧洵匆匆套上衣衫。
“咳咳!我···我穿好了!”
白仓这才转过身来,依然是嫌弃的皱着眉,萧洵却发现他耳根红了。
哥哥恨铁不成钢的压着嗓子怒斥道:“你是皇帝,怎么能这么任他欺负你?你看看你身上有一块好肉吗?”
“····”萧洵越发尴尬,对方怕是第一次见男子之间这种事,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你怎么在这?”
“不关你的事!”白仓似乎还憋着气。
“那你在这多久了?”
“····”
萧洵心中一凉,瞬间汗毛直立,问道:“你该不会···一直在这吧?”
“····”白仓不知道该怎么回他,难不成他要说从他们进林子他就在了?而且还全程隐藏气息躲在树上,看着他们翻云覆雨还不敢动,腿都蹲麻了,便是不看也听得见,想到萧洵也叫自己哥哥,他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不该出现的,要不是见萧洵马上要发现他,他只想当作自己没来过。
萧洵顿觉得无地自容,他这辈子也没想到会给人上演一场活春宫,那人还是自己亲哥,这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他觉得自己可以原地驾崩了···
两兄弟互相没眼看对方,都尴尬的不知所措。
“你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你可是皇帝!”白仓先恼了,开始训他“就任由他那么对你?!你丢不丢人?”
萧洵脑子嗡嗡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只磕磕巴巴的辩解:“我跟他···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正常!倒是你,你怎好偷看这种事,你羞不羞?”
“····”白仓整个无语住。半晌,他才红着脸争辩道“谁偷看了?是我先在这休息的,谁知道你们会来?倒是你!马上跟我走!以后不许再见顾时笙!”
萧洵闻言心里一惊,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那点羞耻也淡然无存。
“走哪去?我不走!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我!”萧洵警惕的看着他。
“回赫沁,你不走,我就杀了他!”
“我不会跟你走,你若杀他,我们就是敌人!”萧洵冷了脸色,死死的盯着对方。
“呵!你要与我为敌?”
萧洵正色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是杀他,要么连我一起杀了,要么我杀了你!”
“我是你亲哥!你要为他杀我?!”白仓怒气值飙升。
“我也不想手足相残,可他待我好,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不论谁动他,我都不会原谅那人!便是亲兄弟也不行!”
“呵!”白仓气笑了,随后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突然一把掐住萧洵的脖颈寒声道:“你敢威胁我?如果你不是我兄弟,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外面都是北梁军和我的护卫,你杀了我,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吗?”
白仓冷了语气,眼眸中溢出杀气,手中的力道也加大了:“我挟持你离开,等安全了,再杀了你!”
萧洵被他掐的瞬间涨红了脸,只能徒劳的抓着对方的梆硬的手臂本能的挣脱着,他明显感觉白仓周身的气息不对,刚刚是生气,震怒,却无杀气,似乎因为他最后那句话才真的被惹毛了···
“别···哥!我···我错了···松点···我···要被你···掐死了···”
萧洵服软,他的怒火似乎被浇了一盆水,眸中清明不少,看到少年眼角的泪水,他心烦的松开了手。
萧洵得以喘息,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见对方余怒未消,脸色却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他惊奇的发现白仓竟这般好哄,这脾性倒是跟顾时笙有些相似,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难道是北方汉子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