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聂川这次要空手而归了（1/1）
听到响声，齐魇跟聂川立即紧张地互看一眼。
聂川摆摆手先行离开，齐魇颔首同意后立时起身朝声音窗户查看。
窗外已经没人了。
不过窗纸的洞孔和地上踩碎的枯枝证明，刚刚确实有人偷听。
齐魇压下心中怒气，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焦虑地摩挲着。
他匆匆叫来三个手下找人。
但推开门找了圈，却只见一只猫在周围晃荡。
刘霆试探开口道：“莫不是狸奴？”
他们三人刚才不在屋内，自然没听见枯枝被踩的脆响声。
章烩没说话，低头站在一旁。
齐魇冷瞥刘霆一眼，没抓到人，他心里焦灼又愤怒，生怕自己计划提早暴露。
他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狸奴？狸奴能在窗纸戳洞？！”
他对这个蠢得无可救药的手下翻了个白眼。
这个刘霆虽然智商不高，但对他极为忠诚。不然他也不会将他收在手底下做事了。
“是我忘了。”被打的刘霆也不生气，倒是面露些愧疚。
这时，方胥匆匆赶了回来。
“公子，我方才在客房外长廊遇见了一个婢女。我问她来做什么，她说，她是来问我们有什么忌口的。”
方胥想了会，又道：“那婢女我们也认识，正是昨晚被罚那人。”
“年洛泱？”齐魇一字一字道。
望月山庄的婢女都随被年月淑的姓氏。
昨天傍晚，他依稀记得年月淑叫过那婢女名字。
无论她是不是偷听的人，既然出现在了客房这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去把她杀了，做得干净些。”
齐魇声音冰冷，毫无往日翩翩风度和彬彬有礼。
方胥拱手颔首，“是，公子。”
活落正要走，又听到章烩开口，“公子，不如让我去。”
刘霆看了看两人面孔。
方胥容貌偏阴柔做事也阴毒，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章烩虽然长得健硕，但相貌端正说话不急不慢，看着十分有亲切感，应该更容易得手些。
他开口说：“公子，我也觉得让章烩去更好一些。”
齐魇不在乎是谁去，只要完成他的任务就行了。
章烩既然主动请缨，他也就随他愿。
他摆摆手，对章烩道：“去吧。”
章烩颔首，将方胥嫉恨的眼神无视，转身离去。
方胥又狠狠瞪了眼刘霆，刘霆觉得方胥莫名其妙，眼睛睁那么大看着他，该不是抽筋了？
年洛泱心跳如鼓，脚下步伐有些慌乱。
她回头望了一眼，确定刚才询问自己齐魇手下没跟过来，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取下玉佩曙雀放在手里看了看。
幸好还有这块玉佩！
曙雀是上古神器，就算是凡人，只要念对咒语也能驱动一些法力。
虽然法力不强，打不过齐魇章烩那群人，但自保足够了。
年洛泱将玉佩戴回腰间用外裙遮住，向厨房走去。
厨房人多，就算齐魇想对她动手也会碍于人多眼杂不敢出手，只要熬到今晚上就行了。
她走进厨房正好瞧见切肉的阿牛。
阿牛看见她一笑，尖瘦凹陷的脸颊仿佛有了光彩。
年洛泱微微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
前世在山庄那会她压根没开窍，只觉得阿牛像她哥哥，对她很好。
再说，这时候她长得也不好看，性格还怯懦，不觉得会有人喜欢她。
只是，年洛泱回忆前世阿牛好像也死在了山庄大乱中。
她微微有些伤感，对着阿牛也笑了笑。
年洛泱在厨房待了一个下午，帮着厨房仆从打下手。
临近夜晚，她的心在平静的空气中也逐渐紧张起来了。
她站在厨房院外望着忙碌的仆从们，今晚或许他们大部分都会死在这里了。
良久，她还是收回了眼神。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这些人是死是活与她都没有太大关系。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发现自己果然适合做魔。
一个从出生就鲜少获得外界温暖的人，怎么能要求她去守护天下，爱护苍生呢？
终于，暮色降临。
山庄最前一处宅子冒起了浓烟。
庄内一下混乱了起来，许多人都在喊“走水了”。
厨房的仆从也一下茫然慌乱起来。
管事姑姑叫他们继续做饭，自己跑去打探消息。
年洛泱看见管事姑姑离去，趁着夜色偷溜进了年月淑房间。
下午她就是因为厨房和年月淑卧房临近才选择去厨房帮忙，只要一混乱，她就能趁机行事。
年月淑卧房有符箓限制，若是有人进去符箓会立即给箓主送去消息。
这也是她上午不敢进屋的原因。
至于齐魇，他则是用了屏音咒压制了符箓。
现在嘛，就算年月淑知道房间有人，她也没空回来查看了。
年洛泱进入房间后移开佛龛里佛像，手往后一按，隔板就松了，她立即将功法驱走，把佛龛恢复原样。
得到东西后她迅速离开年月淑卧房。
走之前看见身着黑衣面戴金具的聂川走了进去。
年洛泱唇角一牵，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聂川这次要空手而归了。
山庄已经彻底混乱了。
长廊除了倒下的尸体，遍地的鲜血，还有疯狂逃难的下人。
唯有年洛泱身着粗布衣衫逆向而行，火光撩动她眸中光影，她面色淡淡，无惧无怕，恍如暗夜中杀手。
与那个平时懦弱低贱的婢女看着完全向两个人。
她快速走过长廊，急步走向山庄前院。
长廊结束，进入花园小径。
转角处，一道女声传入年洛泱耳畔。
“不要！你别杀我！求求你！”
她脚步一顿，右手扶在木柱上，轻轻探着身子伸头望去。
只见年云纭跌坐在地上朝着一个魔修求饶。
而她身旁两侧的两具尸体，正是她的那两个好姐妹，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
年云纭已经没了往日高傲，此时脸颊上泪涕横流，五官肌肉都在彰显着害怕。
年月淑对这个女儿不能说不在乎，但二选一时她一定毫不犹豫选自己。
就像这次，明知魔修来袭，连一个修士都不肯派给年云纭，就任她这样自身自灭。
或许，也合了年月淑心意。
毕竟她给自己造了假的天灵根，品质这么高的灵根，女儿却是个凡人，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她的脸面。
年洛泱想的入迷了，裙角被夜风吹得摆动，被年云纭发现了。
“你杀她！别杀我！你杀了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