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掌门,你可还满意?(1/1)
“知人知面不知心。”骆夷冷冷回了过去。
紧接着话里有话地开口道:“特别是跟我们本就有区别的人。”
这句话意有所指的太明显,是在暗示柏云何最近收的半妖徒弟有问题。
孟天看了眼太上长老又看了看骆夷,没忍住翻了白眼。
他就说柏云何收徒这事闹得这么大,这么拂太上长老面子,他怎么一点都没发作?
原来是在这等着。
许行轻抿着茶,扫视场上几人一圈,沉默着没说话。
“骆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拂秋轻和的眸光一寒,提声质问。
骆夷没因拂秋质问感到生气。
反而是悠悠带着几分讥讽与嘲笑,看向坐在一边的何文韬,“何长老,请你说说那位魔修大概是什么时候救走齐魇的?”
何文韬视线落在柏云何身上,见他稳坐钓鱼台。
感觉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犹犹豫豫开口,“大概是,是亥时左右。”
“拂秋长老,我听说齐魇逃走那日白天清水园林在举办赏雪茶会。”骆夷又看向拂秋。
他语气肯定,态度确定,不像是询问像是已经知道答案,只需要一个人证。
拂秋点点头,“是。”
“赏雪茶会几时结束?”骆夷继续问。
“乔夏说,大约戌时。”拂秋回答,她抬了抬眉梢问:“你是在质疑我华秋峰举办的赏雪茶会有问题?”
“不,”骆夷笑着摇头,“赏雪茶会没问题,但有一个人有问题。”
话音刚落,他又把目光有意无意放在柏云何身上。
那天的赏雪茶会几乎所有真传弟子都去了,包括半人半妖的年洛泱。
亥时两字一出,柏云何微垂的眼眸一抬,眸底展露出股冰雪难消的锐利之感。
救齐魇的魔修要经过留仙峰,落朝峰,华秋峰,那晚亥时在外未归,也要经过这三座峰徒步回来的只有年洛泱了。
这实在巧合的令人难以置信。
太上长老开口:“骆长老直说就是,何必这么打哑谜?”
“掌门,我知你刚正不阿,无偏无私。我就直言不讳了。”骆夷长叹出口气,满脸忧虑担心,丝毫没有刚刚跟孟天说话冷傲和强硬。
“骆长老请说。”柏云何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
“我这边查到,你新收的弟子也去了茶会,戌时一刻离开清水园林,徒步回到留仙庭院时已经快到子时了。”
骆夷眉宇紧皱,继续说:“就算徒步回去,一个时辰也够了,她为什么走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她到底去哪儿了?亥时她又在什么地方?”
“掌门,不是我有意要怀疑年洛阳。只是查了宗门所有弟子,只有她的行踪与魔修救人时间路径吻合的最多。”
他又叹一息,道:“让我不得不怀疑。”
场面静了静,窗外枝桠冒出绿芽,日光倾洒而下。
何文韬纠结半天,还是开口说:“骆长老下也太妄下判断了。”
“再说,我记得秘钥掌门只告诉过吴河和徐青野。年洛泱她有再大本事也不可能会知道秘钥。”
许行点点头,补充道:“我听说掌门小徒弟现在引气入体都没成功,她就算想帮,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相比于相信年洛泱与外面魔修合作救走齐魇,许行更相信是骆夷和太上长老顺势给年洛泱按个罪名,顺便给给柏云何使绊子。
“怪不得你把人禁足在留仙庭院亲自教导,她这修炼速度确实慢些了。”拂秋摇摇扇子说。
“孟长老。”太上长老低头抿了口茶,望向外门执法长老孟天,“我记得掌门小徒弟是从望月山庄收的?这几天调查出她杀了庄主和庄主女儿?”
孟天眉毛微蹙,心底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年洛泱确实是杀了年月淑,掌门交出的无响铃铛就是证据。但年月淑女儿年云纭身上致死伤口是魔修法术的痕迹,不会是年洛泱动的手。”在论述案情的时候,他习惯把人物关系讲述清晰。
柏云何摩挲扳指的食指一滞,握着的拳紧了紧。
他忽然回想起当时认定她杀了年月淑女儿时,她委屈又倔犟的表情,心底微微一空。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年洛泱当时不愿做他徒弟了。
“她还在是凡人时就能杀主,如今成了修士,又是半妖,恐怕——”
“骆长老!”
骆夷的话被柏云何打断,他有些不满,微微侧头看过去,瞧见柏云何肃然危坐,身上隐隐有股摄人气势。
他收敛起脸上神色,眼神向太上长老李随瞥去。
李随理了理自己袖边的褶皱,“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前,确实不该轻易下结论。”
他问:“孟长老,望月山庄的事调查结束了吗?”
“还需要收尾了。”孟天回答。
“不如这样,收尾之后掌门弟子和助长,骆长老弟子和助长,内外执法长老真传弟子,用千金镜测谎一试。”李随淡淡一笑,“这样也算公平。”
千金镜是极品法器,作用之一就是测试照镜的人有没有说谎。
“掌门,你觉得这样可还满意?”
李随语气淡漠,态度平和,但在何文韬,孟天和许行几人听来十分不适。
李随这话底层意思,不就是在指责柏云何袒护偏心自己弟子。
太上长老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到最后还是会按耐不住“刺人”。
柏云何扬唇轻笑,他望着李随微微颔首以示礼貌和尊敬,“太上长老思虑周到。”
一场议事从午后正阳到暮色沉沉。
议事厅内众人离去,这场交锋才算告一段落。
躲在风内偷看柏云何的李姝见议事厅只剩李随和骆夷,才起身走出来。
她身着紫衣罗裙,婀娜苗条,俏丽多姿,快步走到李随身边,蹙眉不解问道:“爷爷,我们不是有人证看见年洛泱和魔修私联了吗?为什么还要拿出千金镜多此一举?”
太上长老低头喝了口茶,对着骆夷道:“这茶不错,是长洲的雀雨吧?”
骆夷点点头,浅笑道:“我有朋友在长洲做茶商,前月托他带了三盒。太上长老若是喜欢,回去是带上一盒。”
李随摇摇头,笑说:“不用了。”
“爷爷!”李姝见李随不理她,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随放下茶杯,“你们年轻人做事太急,手上有牌要一张一张地打,要打得让大家都觉得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