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消逝的原神(1/1)
大圣穿行在云层之中,向着赤剑的方向前去,远见得一白影也在往赤剑处去。
想来这白影便是那赤剑的主人了,大圣心中好奇,到底是何方人物,在此逗留。
一瞬之间,大圣便已经站到了赤剑的面前,看到眼前火花不断地赤剑,伸手便拿到了手中。
说来也怪,一向无人能轻易触碰的赤剑,此刻在大圣的手中变得十分听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任大圣把握。
大圣打量着手中的赤剑,不似天上的武器。
此剑具有强大的杀气,却又丝毫不带阴冷之气,亦不是地府能拥有的武器。
那会是?
大圣双眼转动,三界之中不会有这样的武器,那便是三界之外?
三界之外,能拥有这样炙热兵器的,大圣微微点头,那便只有崖漠了。
待大圣想明白这赤剑的来历时,仓图匆匆赶来,见得眼前手拿赤剑的大圣,瞬时慌了神。
“你是何人?”大圣循声看去,打量着眼前的清瘦的少年,看他端正的五官,那充满隐忍感的双眸,临危不乱的身姿,便也知此人定不是池中之物。
“仓图,拜见大圣。”仓图亦知骗不过大圣,不如大方地说明自己的身份。
以往只听得静英姑姑的讲述,今日里见得活的大圣,仓图顿生喜爱,原来真正的大圣是这样灵性十足,身上充斥着孩童般的纯净,又丝毫不缺乏圣者的睿智。
这和他想象中的大圣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仓图,”大圣声音清亮,“可是来自崖漠?”
“正是。”
大圣胸有成竹地轻晃着头,“那崖漠王蚩焰,是你什么人?”
说来,蚩焰已逝去数万年,大圣出世时,崖漠早已是炎仓为王,而大圣首先提起的却是蚩焰,而不是炎仓。
大圣忆起往昔,受灵石孕育万年,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后,又乘着木筏漂洋过海,前去山中拜得菩提老祖为师。
在山中时,他与师兄弟们盘坐在祖师膝下,听得祖师讲起这天地之间的往事。
说起来,祖师与蚩焰师出同门,那时蚩焰与天帝因人间塑神像一事起了争执。
蚩焰认为,人间与天庭应当各不相扰,人间不需要为天庭的神仙塑神像祭拜,天庭也不应当干预人间之事。
他认为是个人心中的善,心中的正义铸就了自身成神,不论是人还是神,都应寻求本心,而不是仰天长跪,靠祈求得到什么。
而天帝和众仙认为,人居于天庭之下,就应当祭拜天神,应该由天庭来掌控人间的命运走向。
蚩焰因此大怒,他不愿受人供奉,不愿将他人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掌心,他不需要如此来彰显他的高大。
他只想生于这天地间的生命,都能够自由自在的,按照自然的发展规律去生活着。
蚩焰从未将自己看做神。
大圣由心地崇拜蚩焰,比起那些洋洋自得的神仙们,在他心中,蚩焰才是真正的神。
可惜的是,蚩焰因此受到天庭的责罚,连同支持他的人也被夺去了修为,他满心愤懑,无奈之下率领众人前去崖漠。
大圣见仓图的模样,与祖师口中所描述的蚩焰颇为相似,心中便已明了仓图的身份。
自离开祖师身边后,大圣便再未回去过,临走时祖师说,不再与他相见,也不需他说什么报答之恩,日后惹出事来,不要将师父说出来便是。
如此,大圣谨记,从未在旁人面前提起过任何关于祖师的事情。
想到这里,大圣心中难受,不愿再想下去。
“蚩焰,是晚辈的曾祖父。”
得到仓图的回答,大圣满意地点了点头,“崖漠之人,不可踏足三界,你出来,是为何事?”
“回大圣,晚辈此番是为了前去北境,寻得救人的灵药。”
大圣眨巴着眼睛,“如此,你母亲已葬于岩浆之中,怎的还有生还可能?我劝你还是快些回到崖漠,好好做你的崖漠王去。”
“是。”仓图拱手行礼。
“这倒是一把顶好的剑。”大圣注视着手中的赤剑,似乎还能看到蚩焰曾经那坚定的自我。
“大圣,若没别的事,晚辈就先告辞了。”
“好好好,”大圣心情不错,将赤剑扔回仓图手中,“逝去之人,不可复生,好好做你的崖漠王,安定崖漠,勿让往昔悲剧重现,你可清楚?”
“晚辈清楚,”仓图弯身行礼,“谨记大圣教诲。”
仓图退身,转身欲走,此时原本安静下来的赤剑又躁动了起来,再次飞到了大圣的身边。
仓图连忙回身追去,不知是为何故,今日这赤剑如此反应,实在反常!
“偶,”大圣眼看赤剑落在自己身边,颇感意外,“老前辈,莫不是原神苏醒,赖上我了?”
就在仓图和大圣的目光落在赤剑上时,剑锋轻点了点,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剑身中传出。
“你这猴子,日后还望你手下留情。”这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仔细听,其中尽是难掩的忧伤。
声音的主人,似是一位故作轻松的老者,难掩声色中的沧桑无奈。
手下留情?
剑身中的话语一出,仓图更加不解,怎么会突兀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呢?
而后剑身便彻底安静了下来,没了任何反应。
仓图抬起剑,很清楚的感觉到剑身已经不如往日那样充满杀气,反而十分的平静。
像是,就像是,没有了生命。
此时,大圣双手抱拳,朝着赤剑微微行了一礼,而后侧脸对仓图说道,
“老前辈的原神已完全被炼入了这剑中,此后一切,便要靠你自己的能力。”
仓图恍然大悟,原来以往能够抗住仓烈的攻击,能够在决出逢生,都是曾祖父在为他保驾护航。
而此刻,曾祖父也无法再撑下去,终于将最后的原神融进了剑身中,此后,蚩焰彻底的不存在了。
仓图看着手中的赤剑,紧握住剑柄,少年弯身行礼,背身离去。
四下无人,两行热泪滚落,他抑制住内心的悲痛,往前走去,而他的终点在何处,他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