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谢衍母亲的遗物（1/1）
谢衍此刻露出了难得地脆弱，发梢的雨水顺着滴在他的眼睫上，陆海棠感觉自己也要和他一样难过了。
谢衍朝她靠近，漆黑湿润的眼睛看着她，卑微地祈求：“给我抱抱好不好？”
她看着这样的他，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谢衍见她没有拒绝，试探地一点点地把她拥入怀里，手臂慢慢勒紧，埋在她的肩颈间无声地讨要安慰。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拍著谢衍的背，像在哄小孩儿一样。
过了很多久，谢衍才说：“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她停下动作，把谢衍轻轻推开，问：“你愿意告诉我吗？”
谢衍短促地笑了下：“我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当时谢文璟就和他说过，等回了b市要带他去见个人。
他回来的前几天谢文璟不巧出差了，昨天夜里才回来。今天一早就打电话让谢衍过去，把他带去了一家精神病院。
谢衍到现在都记得谢文璟指着那扇门的表情，带着十足的怨恨。
他当时猜想，难道这里面的人就是他的母亲？也许是即将见到亲生母亲的缘故，他有些高兴，更多的是紧张，他的母亲会喜欢他吗？
可是谢文璟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谢文璟说：“你不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事吗，这里面就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你进去吧，她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谢衍有些没反应过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病房里面的轮椅上坐着一个瘦骨嶙峋，面如枯槁的女人，她的四肢都被束缚住了。
那女人一看见谢衍就突然厉声大叫了起来：“你怎么还活着？！你这贱/种怎么还没死？！”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谢文璟的儿子，是文姝那个贱/人生的。
谢衍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淡淡地开口：“听说你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那女人看着他，突然癫狂地笑了：“我害死的？哈哈哈，谢文璟告诉你的？”
谢衍没说话。
她目光发狠地盯着谢衍说：“是文姝那个贱/人活该，谁让她仗着家里有钱有势非要嫁给谢文璟，明明我齐月才是他的爱人！”
她又痴痴地笑了：“不过可惜啊，嫁给了谢文璟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只能灰溜溜地滚蛋。”
谢衍听到这里讽刺地反问她：“你不是说你是他的爱人吗？那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齐月愣住了，她喃喃道：“不！他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人死了他跟着后悔了？装什么深情？呸！”
不等谢衍开口，她又看着谢衍笑呵呵地说：“谢文璟带你来的吧，他想做什么？难道是自己做的事说不出口，想让别人来说？”
谢衍问：“你算别人吗？难道你没有参与整件事吗？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
齐月又像是恢复正常了，说：“好啊，我告诉你。你妈，是被你害死的啊……”
谢衍闻言一下子攥紧了手。
齐月满意地笑了起来：“你母亲当年知道谢文璟对我旧情难忘，所以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就离开了谢家，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现怀上了你。她躲在一家小医院生下了你却又后悔了，想把你扔掉，却在从孤儿院回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所以，你才是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要是没有你，她又怎么会出车祸呢？”
谢衍出了那间病房，满脑子回荡著齐月的话：是他害死他母亲的，他的母亲……亲手扔了他……
谢文璟看他这副样子，说：“这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
他冷漠地看着他：“谁是无辜的？你说齐月那个疯女人是凶手，说我无辜，那你呢？你也无辜吗？”
谢文璟一言不发。
他又说：“你错了，我们都是害死她的凶手。”说完径自走了。
他找到了文姝的母家，他仔细挑选很多礼品，登门拜访。
无须他开口解释，文家二老一看到他和文姝肖似的容貌，就情绪激动地把他赶出去了，嘴里念叨著：“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和谢文璟那个畜牲就是我女儿的劫难啊！你给我们出去，文家不欢迎你，这辈子都不会认你的！”
他狼狈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礼品离开了。
鬼使神差地把车开进了游乐场，看着来来往往的小朋友在父母的陪伴下兴高采烈。
他坐在木椅上，像个小偷，偷窥著不属于他的幸福，直到天黑游乐场都关门了，才淋著雨回了陆海棠的病房。
陆海棠听完后，心里替谢衍难过又生气，她想说这不是你的错，但她开不了口，剧情的限制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她只能告诉谢衍：“谢衍，那些父母生下孩子的时候也没有问过孩子的意愿。”
话只有一半，谢衍却好像听懂了，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低垂着眼皮说：“知道了，陆大哲学家，我以后为你而活。”
陆海棠：“……”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让谢衍去换了湿衣服，在陪护的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她偷偷瞒着谢衍和父母，威逼利诱江祈安推着她去了文家。
她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了很久，还是想要试着改变文家的态度。
她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文老太太还记得她，亲自出来迎接的她。
江祈安最怕和老人打交道，去车上等她去了。
她看着老太太和蔼可亲的样子，想到谢衍，心里止不住地泛酸。
她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亲情上引，成功地让老太太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老太太像是这么多年的心里的苦和思念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一样，和她聊起了自己的女儿。
从她的话里，陆海棠不难想象对方是个多么善良温柔地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
老太太带她去了女儿的房间，思念总是如此沉重，需要一些东西来承载。
陆海棠在梳妆台上看见了一个笔记本，她询问老太太可以看看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眶湿润：“这是当初在医院找到的她的遗物，这么多年我还是不敢翻开。也罢，你念给我听听吧。”
陆海棠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给宝贝谢衍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