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难言（1/1）

陆海棠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谢衍已经走了，床边是他特地给她冲好的果茶。

也不知道大周末的谢衍有什么急事，陆海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陆海棠动了动酸软得胳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里埋怨谢衍非人的体力了。她坐在床上喝了大半杯果茶才缓缓动身下床。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后才发现谢衍居然还给她留了纸条。

【有急事我出去一趟。醒来后把果茶喝了，我加了润喉的东西，喝了会舒服点。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陪你，汤圆接过来了，你可以去找它玩。】

陆海棠看着这张纸条笑出了声，谢衍怎么一副把她当小孩哄的样子。

收拾好下楼后，她肚子饿得不行，直奔餐厅去了。

薛蔓今天很罕见地没去画廊，这个时间了居然还坐在餐桌旁。

陆海棠溜到她身边坐下，喊了句妈妈，端起面前的一碗小米粥就开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母亲异样的表情。

薛蔓看着女儿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几番纠结之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棠棠，你和小衍……你们有没有做安全措施啊？”

陆海棠先是一愣，顺着母亲的眼神猛地把衣领给拉得严严实实的，脸色爆红。

大意了！居然忘了这茬儿。

薛蔓见她不说话，又苦口婆心地开始劝：“你们还年轻，如果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就还是注意点。况且……还没结婚呢。”

陆海棠此刻处于被母亲提醒的尴尬之中，粥也不喝了，结结巴巴地说：“妈妈，你，你说什么呢……”

薛蔓摸了摸她的脑袋，既然刚才提到结婚这个事，她也干脆就一并问了。

“你和小衍有计划过结婚的事吗？”

陆海棠面前摆着一堆事，她暂时还没想这么远。

薛蔓一看就知道她没想过这些，叹了口气，又问：“所以你们到底做安全措施了没？”

陆海棠是很不想和母亲谈论这个话题的，但她还是说了：“没有……”

她和谢衍第一次完全是她情不自禁，事发突然，哪里有什么准备的时间。

因为第一次没有，所以后来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了。

薛蔓听完她的回答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半天才又捡起话：“我看小衍是真心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不如找个时间把结婚的事敲定下来吧。”

陆海棠并不认为现在这种处境适合想这个事，她认真地看着薛蔓道：“妈妈，现在这个事情对于我来说还太早了，以后再说吧。”

薛蔓问：“那你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陆海棠觉得她的担忧实在很没有必要，哪里就会这么巧？

她宽慰道：“不会的，我们以后会注意的，孩子哪是说来就来的。”

薛蔓看也劝不动她什么，只能作罢。

餐厅的玻璃门后面，谢衍盯着手里的戒指盒很轻地扯了一下嘴角，有些自嘲的意味，他转身走了。

其实他一早出去就是去买戒指了，他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在每一次看到她空荡荡的无名指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用什么来圈住她。

因为工作原因，加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所以在一大早醒来看到一个下属分享的结婚照时，他终于忍不住去买了戒指。

戒指是很早之前，从他签订下陆正霆给的协议后就找人订做好了的，只不过如今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有底气送出去了。

但所有的希冀都在听到这番谈话后开始倒塌，谢衍积攒的那点底气泄了个干净。

谢衍现在陆家别墅外的林荫道上，烟接着抽了一根又一根，他试图说服自己陆海棠不愿意现在就结婚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谢衍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陆母口中的孩子，是啊，要是有个孩子，棠棠就会愿意了吧……

其实他不喜欢小孩，因为小孩会分走棠棠的注意力，他希望陆海棠所有的眼光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就好了。

但在此刻，他却无比希望他们之间能有一个联系，是能看得见摸得着，所有人都承认的联系。

偏执因子在不断燃烧，理智被疯狂拉扯著，谢衍抖着手掐灭了手上的烟，最终给丁助理拨了个电话。

“你之前联系好的心理医生，把联系方式给我吧。”

走进那间心理咨询室之前，谢衍接到了陆海棠的电话。

“谢衍，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谢衍看着面前的门，淡声道：“还有一会儿，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猫叫的声音，陆海棠的声音透过电话线有些失真，“汤圆把它的猫爬架糟蹋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去买啊。”

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又因为这句话开始缓和，谢衍嘴角噙著笑，“嗯，我尽快。”

……

从咨询室出来后，谢衍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在状态。

脑海里一直回荡著医生的话：“您对您爱人的这种感情很明显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具有偏执和成瘾性，我的建议是您或许可以试着少爱一点您的爱人，转移注意力到其他东西身上。”

在医生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谢衍就已经在心里给她贴上了庸医的标签。但在下一秒，她说出的话又让谢衍无从反驳。

她说，“否则放任这种偏执生长，一种畸形的爱人当时，有一天可能会伤害到您的爱人。”

这位医生的确很厉害，几句话便直击要害，看透了谢衍隐藏的那些黑暗念头。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做到不那么爱她呢？

这对谢衍来说太难了。

克制对陆海棠的爱意比克制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更难，他真的做不到。

在这种时候，谢衍迫切地想要见到陆海棠，迫切地想要确认对方属于自己。

他给陆海棠打了电话：“棠棠，我结束了，马上来接你。”

电话那头却传来陆海棠很为难的声音，“阿衍，我有点事去不了了，我们下次去吧。”

谢衍压抑著问她：“什么事？”

陆海棠看了眼对面的秦风，含糊道：“一点小事，很快就好了。你先回家，我很快回来。”

电话被挂断了，暗下来的屏幕上映出谢衍面无表情的脸。

陆海棠收起手机问秦风，“你找到的东西呢？”

秦风把一个笔记本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