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艰难的取舍(1/1)
跳跳多云转晴,亲亲热热地来揽夏舒舒的胳膊。
周淼也蹦过来抱住了跳跳的腰,“跳跳当然要跟我们一起走啦。”
因夏舒舒要求,跳跳得叫她姐姐,但她的年纪又没到周焱周淼叫姨的地步,所以称呼这块儿一度比较尴尬。
跳跳却很古板,她是夏舒舒赎身回来的,按理说应是她的丫鬟,但夏舒舒心善,不让她入奴籍,但自己不能不识趣。
周淼和周焱叫她名字是最好不过的。
安抚完跳跳,夏舒舒便催着她和周淼做饭去了,自己则去收拾了周凌越的房间,书桌她是不敢动的,万一有个密信啥的。
但因为太久没有主人,床单被套一抖全是灰,她呛得灰头土脸的,出门透气就看见周凌越推了院门进来。
大概是因为要走了,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身上穿的一身月白的长衫,脚上踩着一双墨色的皂靴,连头发都是细致打理过的。
虽说猎户打扮也难掩他的矜贵气质,但人靠衣装马靠鞍也是口口相传至今的。
换了这一副打扮的人就显耀眼夺目了。
偏偏这会儿她还灰头土脸的呛得一脸通红。
周凌越皱眉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
夏舒舒看他脸色不悦,连忙摆手,“我只是帮你换了一下被子,没翻别的。”
一副生怕他要掐死她的模样。
周凌越的眉头就皱得更厉害了,“不用收拾了。”
夏舒舒眼一沉,这么说他即刻便要动身了?
“这么快?”
他嗯了一声,转身便进了屋,夏舒舒背着身子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回头找死,于是有气无力道:“那我去做饭了。”
等她领着孩子们将饭菜端上桌,周凌越正同程蔚坐在院子里说着话。
大概已经谈话结束了,这会儿没有声了,程蔚的表情不太好,夏舒舒下了台阶,“吃饭了。”
这大概是她同周焱吃的最后一顿了,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周焱几眼,连饭都忘了嚼。
周焱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娘,怎么了?”
他脸上有饭?想着还伸手抹了一把。
夏舒舒叹气,“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放了筷子她便快步扭头进了屋。
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了饭碗上,明明就只吃了一口。
夏舒舒反手锁上了门,心里难受得紧,她伸手将周焱的包裹打开来,又细致将他的行李整理了一番。
这么大的孩子里,行李就这么小小的一包,衣服没有几件,玩具也没有。
将包裹打好,她又从床下拉出了一个带锁的木箱子。钥匙打开里面都是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张银票。
从白秀娥那里拿回来了,周凌越给的,自己出诊和卖药材挣的……不知不觉竟然有五百两了。
夏舒舒心情好了一点,又数了三百两出来,按照周凌越给的生活费计算,这些年不会超过三百两,把生活费全给他的话……可以把周淼交给她吗?
反正在这个社会,对他们来说女儿又有什么用的。
但他们弃之如履的,却是她的宝贝啊。
但,大越的皇室子息薄弱,她怕周凌越连周淼都不会给她。
她越想越难过,胸口也疼得厉害,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将他们当做小祖宗来伺候的,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心呢。
她全身无力,干脆便坐在了地上,靠在床边,愣愣地看着木门。
木门却吱呀了一声。
周凌越皱眉,她锁门了?
“开门。”
夏舒舒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抹了把眼睛,急急忙忙去开了门,为了不被他看出自己哭过,还皱着眉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做什么?”
“怎么了?”尽管她装得很凶,但眼底的嫣红还是出卖了她,周凌越的声音也软了几分。
她低下头,“没事。”
个子高就是了不起。
想想她又抬起头来,“有事。”
既然要分道扬镳了,要人的话也不能在拖了。
“你吃完了吗?吃完了跟我出去走一走吧。”说话间她将银票塞进了腰带之中。
周凌越瞥了一眼,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焦夏村,心里难受才哭了的。
这……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二人顺着田埂越走越远,直到走近药田。
午饭十分,田里都没什么人,四下也空旷,夏舒舒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他,“你同我师父说什么了?”
周凌越紧紧地看着她,“没什么。”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她想带我走是吧。”
男人便皱起了眉头。
“你……让我跟师父走吧。”
“你舍不得她,我们可以带她一起走。”那个时候他已经跟程蔚表明过态度了,程蔚只是想带她走,他说出这话时程蔚倒也没有反对,她孤家寡人一个,去哪里教医术都是一样的。
夏舒舒咬了咬下唇,“不是,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走,师父是不会离开我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
“是我……我不想跟你走了。”
周凌越的心猛地跳了跳,其实在开口说带他们走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可能的,只是那天的她太乖了,他没敢再想下去。
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还是因为扈三郎?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我就是个一般人啊,我可能没有办法跟你去过那种不一般的生活,况且,有我这样的原配妻子,对你来说影响也不好吧,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好不好用不着你来评价。”
夏舒舒的气泄了一半,看吧,就这样还想带她一块儿走呢,她皱眉,在他的心里,她和他从来都不是平等的,虽然这并不是他个人的问题,但她还是会不高兴。
她没有办法去改变他的观念,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远离。
她抬起头冷漠地看了过去,“既然如此,那请给我休书吧,我也不介意你以后逢人就说我死了。”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是死了。
“夏舒舒!”他咬牙。
夏舒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银票取了出来,“这是三百两,这些年你给的银子我全都还给你,把周淼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