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的真相（1/1）

宁煊走进了店里，解下了自己头上的帏帽，一双眼睛亮如星辰，让姓吴的这位老者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宁煊颔首：“请您先看看这份地契。”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纸，双手递了过去。

老者往前几步，从宁煊的手里拿了过去，仔细看了一番后，再次叠好交给了宁煊：“原来是那老家伙的外孙女。”

宁煊没想到光看地契，面前的这位老者就道明了自己的身份：“您认识外祖父？”

老者招呼宁煊坐下，无比认真地道：“认识，很熟！但没有想到拿着地契来的是他的外孙女。快一个月前，老夫听说了嘉宁侯夫人去世的消息，想必你也是之后得知这份地契的事情吧！”

宁煊摇头：“不是，这份地契是家中祖母在十多日前将母亲的嫁妆给我，我整理的时候发现的。母亲的所有陪嫁的铺子和庄园都有对应的钥匙，只有这份地契没有对应钥匙不说，还被放在一个盒子里。母亲去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交代，当时母亲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你母亲从未来过这里，你外祖父是战死沙场的，没有一句半句的遗言留下，她只知道这份地契很重要，却不知道重要在何处。”老者眼神温和了起来，似是想起了故人。

老者突然抬头看着宁煊的眼睛道：“你能在观察了两日后，亲自登门，也能说明你是个谨慎的孩子。老夫虽然爱喝酒，但是不瞎。”

宁煊认真道：“原来您都知道。我想确认的一点，现在您也为我解释了！”

老者来了兴趣：“是解释了老夫的观察能力吧！”

宁煊将这两日看到的事情分点解释了：“还有这位公子的武功。我虽然不会武艺，但观察力自大一句也是不错的。这位公子洒水打扫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一点沾到行人身上，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还有公子穿的衣衫虽然旧但是很干净，走路的时候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还有公子躲您踢得那下也证明了我的猜测。”

老者第一次对一个少女心生敬佩：“丫头，你这份眼力是老夫生平所见最强的。老夫比起你都有所不如！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能猜出老夫的身份了吧？”

宁煊压低了声音：“秦老将军，我说的对吗？我外祖父的知己好友，在二十多年前的宫变中就应该去世的人。如果我说错了，那就当我错了好了！”

老者哈哈一笑，敬佩变为了喜爱，要是他能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孙女笑都能笑醒：“丫头你果然眼力出众，老夫没想到老家伙居然有这么出色的后辈，想来他要是知道定会欣慰的。没错，你以后唤老夫一声吴大夫就好。他是老夫的关门弟子，秦不言。他的身份相信你也能猜到，要是说出来必定会引来轩然大波的。”

宁煊朝秦不言俯首道：“秦公子。”

秦不言回礼：“宁姑娘见外了，以后不介意可以唤我的名字或者宁姑娘怎么喜欢怎么叫也可以。”

吴大夫开口的时候并没有让秦不言回避，那么秦不言是知道其中的事情的，所以宁煊自然也不用避讳什么。眼前的这位可是流淌着和楚亦琛等一样血液的人，陛下之前的那位皇位继承人的亲子。

宁煊猜到了秦不言的身份后，也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敢，不敢。”

吴大夫如实相告：“丫头，你手里的地契其实是一个足以撼动楚国江山的东西，虽现在只是一张地契，却是你外祖父给你留下的一股力量。”

“百年前，楚国的开国皇帝在乱世中建立了楚国，你外祖家是跟随着一起开创楚国的功臣之一。但是一日，开国皇帝将所有与其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叫到了宫中，一场宴会所有的兵权被收回。但只有一支队伍依旧存在，他们不属于楚国不属于开国皇帝只属于你们叶家的先祖。”

“叶家的先祖本就是前朝的士族，在二十多年前的宫变中，先皇甚至是先太子都死在了其中，你外祖父那时他已经重病，先不说赶不回来，当时的局面势不可挡，短短两日，楚国继承人便更换了人选。”

“老夫也是在两日后得到的消息，当日宫变时北境趁机攻打，你的外祖父就是丧命于这场战役中。当时老夫作为京城的禁军统领，抵抗不了，老夫也重伤垂危。年轻时，老夫曾游历在外，学习了一身的医术，虽伤重，却非必死。当机立断，假死躲过了一劫。后来就救了尚在襁褓的不言，隐姓埋名到了现在。”

“这份地契就是那股效忠于叶家力量的一份信物。老夫帮老家伙掌管了多年，这股力量现在遍布于楚国的各处，也到了交给你的时候了。”

吴大夫说完，多年埋藏在心里的事情似乎得到了抒发，光听吴大夫的诉说，宁煊就可以想象当年那次宫变的惨烈。

吴大夫看向脸色铁青的秦不言：“不言将东西拿过来。”

秦不言松开了几欲滴血的拳头，闭上了眼睛又很快睁开，眼里一如平常的样子，微微颔首便上了楼。片刻后，秦不言手握一块玉佩走了下来。

秦不言将手里的玉佩交给了宁煊。入手便是冰凉的触感，玉佩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做腾飞状的龙，两龙相对，正中间镶嵌着一颗红玛瑙珠子，用红色的线串起，下方是一个精致的流苏。

吴大夫解释道：“这就是你们叶家的双龙佩，也是这皇室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叶家的这股力量在北境作战时曾以百人破了一个敌人千人的先锋，只可惜听命的只有持有双龙佩之人。”

宁煊前世今生的宿命算是得到了解释：“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皇室会早就预定了我要成为未来楚国的皇后，原本我只是以为皇室看中的是外祖父去世后手下将领握着的兵权，想要为以后的皇帝一个强大的岳家，但没想到却是名正言顺想要这股力量归于楚国皇室啊！”

幸亏前世自己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前世四皇子和五皇子攻打京城的时候，死守京城又骁勇善战的那些士兵就是外祖父留下的真正的力量吗？也幸亏自己不知道，要不楚国后来哪来的数十年的和平。

吴大夫没想到宁煊十分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原来丫头你知道了！也是，以你的聪明终究会猜到的。”

宁煊冷笑了一声，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明确表示了的内心，虽然她也不知为何会对吴大夫吐露，她本想什么都不说的，但是却忍不住了。自己作为棋子被利用了一生，今生她只想远离皇宫：“可是我不愿！我只恨我不是男子，我不愿去做那牢笼中的金丝雀，我只想自由的活着，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吴大夫浑浊的眼睛里升起了别样的情绪：“丫头，有些时候不容许你想不想的。”

宁煊知道这条路难走，但必须走：“可是我不认命。今日谢谢您将东西给了我，我会好好使用这股力量的。吴大夫我还有一件事希望请您帮忙。”宁煊从袖子里，拿出了之前让微缘收好的，装有那两根发簪的盒子，还有荷包中的一块裁剪下来的布料。

吴大夫“咦”了一声，将东西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秦不言平静下来后，见话题转变，加上看到了宁煊拿出来的东西后，也来了兴趣，凑了过来。

秦不言右手食指杵着下巴，略思索了一下：“师父这是，九橙花的味道。”

吴大夫打开了装有那两根发簪的盒子后递给了秦不言：“不错。你看看这个！”

宁煊早就确认了衣裙上的味道，可是簪子里的粉末却没有任何头绪：“九橙花是无毒的。楚国地处偏南，雨水充沛，加上九橙花很好养活，连皇宫中都栽种着许多。”

吴大夫确认的点头：“没错。九橙花是无毒的。”

秦不言用手指捏起了一点粉末，放在手指中搓揉了片刻，又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头绪。吴大夫来了兴趣对秦不言道：“尝尝！”

秦不言不可置信：“啊？”

吴大夫再次催促：“为师说尝尝，没毒。”

秦不言将信将疑的放了一点在嘴里，咸到发慌，秦不言连忙吐出，抓过桌上的酒就灌了一口：“师父，太咸了。”

咸？宁煊拿了过来，也放了一点在嘴里，真的是很咸。

吴大夫从秦不言手里抢过了酒壶，灌了一口，捉弄一下徒弟很是满足地道：“这是从盐矿中提炼出食盐后的渣滓研磨而成的。可以说，原本也是没有毒的。丫头这些东西你是从那里来的？”

宁煊眼里的寒光从听了吴大夫的话后就没有散去过：“家母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