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京（1/1）
少了段守成，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了。
又一日，粮食终于不够了，郡守府外发生了暴乱。秦不言率人镇压，可是仍旧被饥饿的百姓们突破了防守，得到的结果确实是郡守府没有粮食了。这时有一个布衣素钗的女子挤开了人群，站在了众人面前道：“各位请听我一言！”随后那女子跪在了秦不言的面前：“大人，民女知道哪里有粮食！”
一听有粮食百姓们都停止了继续往里面的动作，反而都静静停下想听这女子说什么。
秦不言义正言辞道：“你说！”
女子给百姓们也磕了一个头后才继续道："大人，民女原是涿州城中的青楼女子，半个多月前，郡守段守成以及其他官员和其手下，趁着半夜将涿州所有的存粮都搬到了青楼中的库房和地窖中，更有甚于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关在了城南的别院里。民女原本只是负责接待段守成等人的，可没成想，前几日意外撞见了段守成将此次赈灾的唐大人杀了，随后民女便被追杀。民女东躲西藏了几日，实在饿到不行了，这才想着来粥棚看看，谁知没有粮食了！"
“民女想起青楼地下藏的那些粮食，实在不忍心让受灾的百姓挨饿！请大人相信民女所言。”
秦不言趁众人声讨的声浪还不高的时候道：“这位姑娘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城中百姓的死有一大部分都是段守成的错对吧！真是骇人听闻！连唐大人都是死在段守成的手里？”
秦不言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见。
秦不言继续道：“为了证明这位姑娘所言，你们跟着去看看。”随后他指了百姓中的两人：“你们一同跟去，要是真的证实是段守成所为，本官绝不轻饶。”
秦不言指的两人是这群百姓的头，加上他们两人不就正好吗？
四人应下，唐家的两个侍卫带着那女子，前往查看。而留在原地的百姓其实也就是想等等看有没有粮食果腹罢了！要是真的有粮食，死去的百姓也是这里活下来百姓的亲人啊，所有的怨恨都会到段守成身上。
秦不言也没有走，也同样等在原地。大约半个时辰后，百姓中为首的两人抬着两袋粮食回来，朝众人点了点头。此时正好，秦不言安排的那些大夫也派上了用场，他们一齐将门撞破，就往郡守府外走。看到门口的百姓时，他们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再看着两人带回来的粮食，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混蛋！段守成这个王八蛋，平日里欺压我们也就罢了！有粮食不放，有大夫不给我们诊治，我的儿子和丈夫都死了！”
“混蛋！畜生！”
“王八蛋，赔我孙子命来！”
......
秦不言默默让开了一条道，宁煊说得果然不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段家没了！秦不言吩咐人将所有的粮食都搬出来，准备再次赈灾，而郡守府里的那几人就用不着管了。
唐岁辞纯白衣袍缓步而来，站在了秦不言身边：“我的刺激有效果吧！”
秦不言微微一笑：“师妹说的不错，你果然擅长蛊惑人心！先说句对不起，那日下手重了些，不然段守成也不会相信啊！”
唐岁辞拍了拍秦不言的肩膀：“没事，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对煊儿的谋划诚服，每一步算的都这么彻底。我自愧不如！”
秦不言感同身受：“我也是，我们只是实施者，那个计划的人可是在我们来涿州前，靠着蛛丝马迹就已经演算好一切了！”
秦不言感慨之余，唐岁辞已经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了：“那些人你处置了吧！我去帮忙煮粥了！”
秦不言无奈，唐岁辞要会下厨，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自己去煮还差不多，在秦不言的心中宁煊、温云晟和唐岁辞的处事风格真的是越来越像了！只希望月露不要如此，爱当甩手掌柜，别人能做的就铁定不自己动手。
唐家的一众侍卫见到唐岁辞还活着都喜极而泣，唐家侍卫都是多年跟在唐岁辞身边的，见到一个活的唐岁辞就差翻几个跟头来表示喜悦了。唐岁辞就站在一旁，看着手下的人煮粥，果然当甩手掌柜很开心，怪不得那两人喜欢呢！
唐岁辞回来，所有人都像重新拥有了主心骨一般，干起活儿来都麻利了许多。百姓们从郡守府出来后，都依次排队，今日连喧闹声都没有一句。百姓们拿过打来的粥，跪地将碗举过头顶，这才喝下，这些人跪下的方向都是一处。
秦不言来到了郡守府的大厅，包括段守成在内的八名官员都死了。他们都是被百姓们杀了的。耳朵是被生生咬下来的；脖子上还冒着血的伤口是被碎瓷片割的；断手断腿是被折断的......这样的场景秦不言心里感慨很多。
宁煊从秦不言的身后走入：“师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就是民心的力量。”
秦不言颔首：“我明白！师妹，我现在更加坚定了决心。”
宁煊与秦不言并肩而立：“师兄会成为一个好君王的。”
秦不言眼睛里闪着光：“师妹，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我到底该为百姓做什么！段守成这样人早就该死了！”
宁煊含笑道：“我相信师兄。现在整个涿州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师兄和阿辞就放心做吧！跟随着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段家倒台的消息，这次断了楚亦琛的臂膀，回京之后就更是要面对血雨腥风了！”
秦不言向前走了两步：“师妹去前面帮唐兄吧！我去趟地牢，有些事情现在该做了！”
宁煊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现在的她重新带上了人皮面具，该做的都做完了，也就不需要其他身份了。
地牢中关押着的都是昨晚秦不言派人抓来的，这些人跟段守成和段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留下也没有了用处。
月露黑衣加上黑纱覆面一身标准的装扮，她默默站在宁煊身后。刚才的那个女子就是月露假扮的，现在她这边也功成身退了。
唐岁辞发挥了他的作用，第二日的时候，就召集了第一批百姓，他提出涿州城外的农田等地方被水灾影响都需整理，朝廷拨下来了一批银子，去干活的话不止有粮食还能有钱拿，这下有力气的百姓们纷纷跃跃欲试。秦不言也没有闲着，此次瘟疫最大的功劳就属秦不言了，百姓们的家里都立起了秦不言的长生牌位，每日清香供奉希望他长命百岁。他率领着涿州的大夫们，帮助百姓们修缮家园，一时间唐岁辞和秦不言的名声呈鼎沸之势。
秦不言在段守成一个手下的口中找到了之前说过的那本册子，上面不止记录着此次涿州被他藏下粮食的总量，还有历年的，要是都换成银子的话，比国库一年的量还要多上三倍。
秦不言将册子交给了宁煊，宁煊第一次调动了叶家的秘密力量，将册子加急送往京城。
册子交上去的第二日的下午，京城的圣旨到了，连带着的还有对段家的处置结果。虽然段家是皇后的母家，但是这次差点引起暴乱，段守成是不能留了还有一干官员。虽然陛下对段家的处置有所保留皇后以及楚亦琛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杀了段守成这一支，但剩下的官员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成年男子一律斩首，女子一律发配为奴。
涿州彻底变天！段家这一辈除了皇后，下一辈就只剩下段寒稷可用了，百年大家最终还是走向了灭亡......
百姓们欢心鼓舞，得知旨意的时候当即就架起了火堆，跳起了舞，多年的压迫终于结束了！
京城里，官员以及民间的商户等都自发进行了捐钱捐粮，涿州的事情结束后，温云晟就先回了京城，他将带来的所有的粮食送往各地，稳定了灾后的粮食价格，避免了再次的暴乱。而这次的捐钱捐粮的发起是由温国公府、唐府、以及徐府和嘉宁侯府联手发起，由这几家带头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不遵从的纷纷响应，才能如此顺利。
一个月后，各地灾情都有所缓解，唐岁辞等人便启程准备回京城。
宁煊临近京城的时候，带着月露从小路走了，宁煊对外还在寺中随祖母祈福，所以便先去寻祖母。
宁老夫人虽居佛寺，可是听到的也不少，涿州的事情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宁煊几人所为，朝局因他们几人而改变了。但她没有过问，宁煊到后就收拾一番回了嘉宁侯府。
嘉宁侯府门前，宁桓和宁烟都在此处，见到两人隐隐还有些兴奋。不过打的什么主意不用细想也可知。
宁桓朝宁老夫人行礼：“母亲，您回来了！”
宁老夫人颔首示意。
宁煊上前一步行礼："父亲。"直起身子的时候，看向了宁烟道：“二妹。”
宁烟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宁煊的胳膊道：“长姐，一个多月没有见你，我都想你了！”
宁煊的声音平淡无波，在外还唤宁桓一句父亲就是给他面子了：“我也想父亲和二妹了。”
宁老夫人朝宁煊伸出了手：“煊儿，先扶老身回铃荷院。”宁老夫人也不想多说，见宁煊也是这般，便主动找了理由拉宁煊离开。
“是。”宁煊低头见礼后，就扶着宁老夫人先走了。
留下宁桓和宁烟在门口继续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