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上跳动的神经末梢（1/1）

金老板接过顾方池递来的吊坠，只一眼，就判断出这块吊坠的材质不对，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通俗的说法，向众人解释道：

“这不是我送给赵老爷的生辰礼，虽然和我的那块发晶雕工设计一致，但我第二次雕刻的那块貔貅吊坠，用的是金发晶，所以成品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金晶貔貅。”

“而这一块吊坠，看着虽然和金发晶类似，但对于像我们这种成天和水晶打交道的人群来说，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次等一些的黄发晶。”

“只不过这块吊坠的原石，因为颜色比较浓郁，被不懂行的人错当成是金发晶了。”

“而且这一块黄发晶虽然放在寻常人那里也算珍贵，但我们作为以水晶发家的商贩，有一些特殊渠道和收购特权，手里自然会有一些品相极佳的镇店之宝。”

“赵老爷作为我的伯乐，我自不会送他这种内含棉絮，发丝不满的次等货色，所以这害人性命的吊坠，绝不会是我金元宝所赠！”

顾方池低头托腮，沉吟道：“金老板，您说这块吊坠和您送出去的那块吊坠雕工设计一样，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还有，凶手好像知道您要用金发晶雕刻，就连替代品都准备好了，要不是因为不太了解水晶，现在的您，已经就是被关入百川院中的替罪羔羊了！”

金夫人听见这话，心中“咯噔”一响，顿时急了，连忙说道：“顾公子莫误会，妾身不才，这些天，心中也琢磨出了一点儿猜想，斗胆请诸位一听，一辨真假！”

“顾方池，你小子别吓到他们夫妇。”方多病缓缓摇着手中的折扇，转头温和地对着金夫人说道，“金夫人但说无妨！”

“上次顾公子和方少爷来我金家宅院做客时，我便说过，我家夫君曾用时长达半年之久，用黄水晶设计雕刻过一枚一模一样的吊坠，想要送给赵老爷当作生辰贺礼。”

“却被前来借钱的赵二爷看到，在把玩时不小心磕坏了，不知二位可还记得？”

顾方池点点头，说道：“没错，确有此事！”

金夫人继续说道：“赵二爷找我家夫君借到钱后，顺带也以那块黄水晶已经损坏，不值钱为由，将其带走。”

“我夫君本就是一个不怎么计较得失的人，加上赵承林又是我家恩人的弟弟，便默许了他的行为，也许就是从那块黄水晶那里泄露了我们的雕工设计！”

几人相互对望，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金夫人的说法有道理，纷纷点了点头，金夫人见状，心里面受到了一些鼓舞，便继续大胆说着自己的推测。

“而赵承林在赌场时，不知听谁蛊惑说，黄水晶不如金发晶值钱，金发晶更加珍贵，招财纳宝的效果也更好，便将这些别人说的话都转述给我们夫妇俩听了。”

“还嘲笑我们小气，有好的东西藏着掖着不拿出来，以次充好，但两者其实各有各的价值，不能简单用金钱估量。”

“我夫君害怕赵承林将这些话说给赵老爷听，让他对我们金家产生了嫌隙，于是连夜花大价钱，终于在整个水晶市场高价淘到一块极品的金发晶原石。”

“然后熬了好几天夜才重新赶在赵老爷生辰之时亲手雕完，或许是那赌场上的人故意将这话说给赵承林听，结果也被他听到了心里。”

金夫人说得极快，大部分都是在他们已经知道的事实上，进行合理的推断，应该不是假话。

方多病安抚了金夫人一番，让她不要太过于担心，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抓到凶手，还他们夫妇二人一个清白。

根据现有的线索，和金家夫妇提供的赵承林的一些习惯，这块吊坠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赌场的场主调换的，也是他故意散布的消息，为了给赵承林下套，创造杀害赵老爷的条件。

可是因为赵承林嗜赌成性，京城周边的赌场几乎都遍布他的身影，而且他是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类型，可以说是逢赌必输。

但是因为赵家家业的继承者是赵天为，而不是赵承林，他也因为经常还不起赌债，所以被许多家赌场都给拉黑了。

但赵老爷遇害后，这些赌场都再次对他开放，一时很难锁定那家有嫌疑的赌场。

金老板一拍脑袋，突然说道：“对了，上次赵承林来找我借钱的时候，提到过有一家叫做水榭轩的赌场。”

“这家赌场不仅没有将赵承林列入黑名单，负责人还亲自陪同赵承林下场下注，赵承林直夸这家场主如何慧眼识英雄云云……”

听到这里，方多病将折扇一收，扇骨往手心一拍，激动地说道：

“本少爷记起来了，这个水榭轩乃是同为罗生门副门主的谢观水上个月新开，虽然赵天为当初只是想要寻求罗生门的庇护，豪掷黄金万两买来的一个副门主当当。”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因为赵天为此人为人豪爽，出手阔绰，在罗生门当中也渐渐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但偏偏近些日子，老门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随时都有羽化登仙的可能，就算赵天为无意逐鹿门主之位，可他估计早已被谢观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吧！”

此时已至寅时，京城中的打更人已经敲响第五更，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众人决定就在赵府稍作休息，稍微调整一下状态，然后就动身前往谢家调查。

皎月西沉，新阳初升，黑暗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光明驱散，天空也在此时缓缓破晓，可在地球的另外一面，黑暗却在悄然降临。

众人一夜无眠，今日恰好是和赵承林约定的第六天，再过一天，就能给当日在方氏酒楼门口闹事的他和众人一个交代了，可赵承林如今却已经不在了。

大家心照不宣，兵分三路纷纷动身前往谢家府邸、水榭轩和罗生门。

金家夫妇前往谢家府邸拜访，顾方池和方多病选择前往水榭轩赌场，无心称和罗生门老门主有旧，故而孤身前往罗生门，独留掌柜一个人留在赵府中哀伤。

在离开赵府之时，系统小六突然传来提示音：“系统检测到此处是赵家府邸，与【金晶貔貅谋杀案】相关，宿主是否要在此处进行签到打卡？”

听见神级探案签到系统的提示音，顾方池一愣，差点儿忘了这茬事，赶忙在心中说道：“六子，我要在赵家府邸签到！”

“叮咚！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水榭轩引荐文牒】一份！”

“奖励已发放到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自行查看！”

【水榭轩引荐文牒：用于进出水榭轩赌场的凭证】

(附注：该文牒的原主人是一位已经死去的绝世强者，尊号北辰魔君。)

看到系统提供的这个签到奖励的物品介绍，顾方池不由得感到有些鸡肋，但这是不是也说明，前往水榭轩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待到众人皆去，掌柜却一改先前浑浑噩噩、悲痛哀伤的模样，起身踹了倒在地上的赵承林一脚，笑得瘆人：“桀桀桀，什么玩意儿，也配让本尊给你收尸？”

单手一挥，漆黑似深渊的裂缝凭空出现，好像有一双双猩红的眼睛，诡异地透过裂缝朝外贪婪地望着。

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影向赵承林的方向席卷而过，刹那间，地上只剩下一滩腥臭的血水。

而在罗生门的方向，此刻，无心好像感受到了什么，蹙着眉头，一双瞳孔瞬间变成灿金色，朝着赵府的方向望去。

“该死，差点儿忘记了那个讨人厌的死和尚！”

那人在心中暗骂一声，信步走进那条深渊裂缝中，甩手嫌弃地丢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拉近一看，原来是一张人皮面具，只不过那张脸，赫然就是方多病口中的，方氏酒楼的掌柜林叔。

人皮面具鲜血淋淋，好像刚刚剥下来的一样，上面还残留着体温和仍在不断跳动着的面部神经末梢，这个画面，看上去诡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