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半面人留下的讯息(1/1)
几人穿过摆放着金身佛像的大殿,来到后院当中,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临渊寺从外面看上去不大,但内里却别有洞天。
只见殿宇绵延不绝,有连廊画壁相勾连,假山池塘点缀其中,白玉栏杆层叠而上,佛音袅袅,钟声悠远。
想到刚刚顾方池神秘兮兮的那句话,方多病不解地追问道:
“顾方池,你说的障眼法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所看到的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吗?还是说这座佛寺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可它不是一直存在吗?”
顾方池刚要向他解释,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拿着扫帚的僧人,与他们相隔不过一寸,几乎就要撞到。
见到这个僧人,方多病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其实也不怪方多病胆小,而是这个僧人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可怖,又在他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怼到三人面前。
若观其骨龄,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
可他只有半张完好的脸,中间的皮肤就像烧融的蜡烛一样完全毁容了,皮肉焦黑外翻着,另外半张脸就剩半边骷髅头,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和牙齿,看着格外瘆人。
而就在顾方池三人打量着小和尚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们。
这三个人能够除掉邪崇吗?最后边那个眼睛大大的青年男子好像胆子很小的样子,仅仅是看到自己的样子都能把他吓得退了半步。
最右边那个身穿玄色阔袖蟒纹袍的男子小腹处似乎是血渍,看他面色惨白,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吧,那他估计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最左边那个身着青衣,腰悬酒壶,面容俊朗的少年,胆识看上去倒是不错,可是他这么年轻,修为应该不高。
小和尚堵在门边,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一阵阵风声吹过,那是鬼怪们的声音。
无头鬼坐在墙头之上,看着那三人,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说道:
“这批粽子看上去好像不错的样子,吸溜吸溜……”
长舌鬼嘴角淌着晶莹的哈喇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说道:
“从哪里开始吃好呢……”
小和尚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前几天也有几人进入这座寺庙当中,为首的几个老者看上去道法颇为高深的样子。
可无一例外,他们都被拽进那幅诡异的壁画当中,四肢断裂,鲜血喷涌,死状可怖,最终都变成了画壁当中一张张惊恐的人像,警示着后来之人,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若是只有那个少年一人能打的话,而寺中却有恶人百鬼、吞人画壁,大概也是没有什么希望啦,算了,趁着那群匪徒还没发现,悄悄放他们走吧!
小和尚朝着他们施了一礼,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只是在这张被烧毁的脸上,显得更加瘆人了。
“这位施主,你手上的这枚银环,看着好是眼熟……”
方多病见状,赶紧呵斥道:“你这妖僧,想做什么?”
只见那小和尚上前一步,探出手来,抓住顾方池的手腕,指尖悄悄地在他的掌心飞快地写着三个词,“匪徒”、“恶鬼”、“西南边离开”。
画壁百鬼骚动,无数双看不见的绿眼睛在半空中打转儿,耳畔边不断传来他们的催促声,急急叫唤着,说道:
“喂!快让他们进来啊!你小子堵在那儿干嘛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吃了你?”
可惜“恶鬼”二字当中的“鬼”字还没写完。
一个手持法杖的胖和尚走上前来,单掌直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说道:
“阿弥陀佛!慧烛,出家人不打诳语,远来即是客,你怎能一直堵在大门口不让客人进来呢?给我回去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抄写五十遍,好好反省一下!”
那个只有半边脸的小和尚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顾方池一眼,转身离开。
算了,被这群匪徒发现,已经迟了,一入鬼窟,回头无路……
顾方池回想着小和尚在他手心勾画的几个字,似乎是“匪徒”和“恶……”什么。
虽然面前这个胖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而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和尚看上去甚是瘆人,但顾方池却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胖和尚微笑着施了一礼,双掌合十,和蔼地说道:
“贫僧法号慧净,乃是这里的方丈,刚刚拦着诸位的是慧烛,他年纪小不懂事,前些年遭遇了一场大火,不仅容貌毁了,脑子也出了些问题,诸位施主不要介意。”
“几位来到寒寺,也算是缘分一场,若是诸位不嫌弃的话,不如留下来一起用个斋饭?”
就连方多病此时也看出这里的不对劲儿,这不是一座已经消失了数十年的寺庙吗?那这里难道不会因为没有外界的补给而变得没落残败吗?
那他们所见到的僧人,看到的这奢华的建筑装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就是顾方池所说的“障眼法”?他是不是也看出了什么?
想到这儿,方多病朝着顾方池疯狂地使眼色,摇头示意。
谁知顾方池根本没理会,以往无往而不利的默契好像在此刻失了效。
只见他拱手回了一礼,微微颔首,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那就叨扰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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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方池他们三人所看到的巍峨殿宇不同,无心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荒芜破寺当中,到处都是野藤乱草,就连佛像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看不清本来的样貌。
一个穿着残破袈裟的老和尚见到无心醒了,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而来,他的腰背佝偻如虾,一副骨瘦嶙峋的样子,身上褪色的衣裳愈发显得宽大。
无心简单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警惕地看着老者,问道:
“这是哪里?你们为什么要将我带来此处?我的同伴呢?”
老和尚如鹰爪般的手紧紧的攥着法杖,一双深陷的眼睛显得浑浊无神,颤抖般地蠕动着嘴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是从喉咙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喃喃声,缓缓说道:
“这里是……真正的临渊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