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章 详谈（1/1）

槐素问倒是不知道巳七守了整晚。

等她从床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墨茂旻也没来打扰，她也其他杂事需要处理。

现在槐素问这边的还没人去递消息。

墨茂旻也就按正常节奏来。

破晓起床，点兵，练习，处理公务。

今日又多了一件要事，躲万武威。

万武威昨日里守到墨茂旻平安回到军营才放松下来。

但没想到墨茂旻能一点不按套路来。

虽然合作目前为止是挺成功的，但宣传的时候，总不可能宣传她们之间的合作。

万武威：你也可以不回来的。

墨茂旻默默蹲军营，独守空营，孤独寂寞但不冷。

飘蓬冬日苦寒，能冷到敌国都懒得出门的程度，所以保暖措施极好。

墨茂旻一个人窝在硕大的军营中，其实还挺暖和的。

但不影响墨茂旻在半夜被万武威捡回去的时候，卖卖可怜。

刚写好宣传词的万武威，斜一眼墨茂旻，到底很吃这一套。

拽着墨茂旻的动作都变成挽着，人也不自觉的贴在墨茂旻身上。

墨茂旻像是偷腥成功的猫，脸上都是窃喜和得意。

哪怕明知道墨茂旻是装的，脸上也冷不起来。

槐素问来大赫之后，难得在被窝里拱来拱去，真的不想起床的。

在风朝的时候，正常。

槐素问别说赖床，有时候能整日里不起。

在大赫，槐素问完全是求生模式，每天不去自己书房逛上几圈，都难心安。

松松软软的被子服帖的将槐素问裹好，让槐素问可以理直气壮的宽慰自己。

是床不让自己走。

反正不管怎么想，半午的时候，槐素问还是起来了。

屋内的暗卫，随着槐素问的苏醒也活动起来。

院内守卫的女兵，察觉到槐素问的动静，也迅速汇报给墨茂旻。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双方见见面，然后下属详谈具体情节。

墨茂旻这次，完全是槐素问带来的东西，太有价值了。

墨茂旻担心槐素问突然跑了，所以打算全程接待。

收到女兵传来的消息，墨茂旻先转到万武威营内。

“虎儿，要一起去吗？”

万武威抬眸瞄一圈，正在处理营内信息的女兵。

看她们做出一副忙碌模样，没有笑的太嚣张。

万武威才蔑上墨茂旻一眼：“不去。”

“营内得有人镇守。”

墨茂旻白讨个没趣，也一点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看万武威是真的不去，不是推辞。

墨茂旻便带队纵马往槐素问那里赶。

时间卡的刚好，墨茂旻到的时候，槐素问正在吃飘蓬的特点早点。

飘蓬节气奇特，植物较内地，也多有不同。

槐素问好奇之下，便每样尝上几口。

墨茂旻没来之前，槐素问完全是，好吃的自己吃。

不好吃的一尝，喂巳七。

巳七也乖，配合的也好。

这会儿墨茂旻来了，槐素问没有试错保险。

便安生的继续吃着之前尝过的几个。

一个甜口的面果子，看起来是果子。

吃起来是面，形状有点像葡萄，一团团的攒起来。

看起来也是透亮的，吃到嘴中才发现是面。

味道有点怪，说不好，也说不上坏。

入口偏凉，淡紫色的有点奇特的涩味。

单吃肯定反感但和面果子原本黏腻的甜味一中合。

便有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属于是，一尝就知道不怎么好吃。

过了会儿忘了具体味道，又忍不再尝一口。

然后确定，这东西是真的不怎么好吃。

循环往复，槐素问一个不注意和墨茂旻谈话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又揪了一个。

这会儿不好喂给巳七，只能自己吃下。

顺便肯定一下，这玩意儿是真的不怎么好吃。

青色的面果子倒也还好，甜味适中，一切和谐。

就是太和谐了，又不够好吃，尝一口便不再碰了。

槐素问本以为自己这次吃了整个浅紫色的面果子，等会儿应该不会再碰了。

结果中间又吃了几个便算了，早点结束的时候，不自觉的手中又拿了一个。

墨茂旻拿着青色的面果子和槐素问对笑：“殿下，此乃飘蓬特色。”

“紫果开口，青果封口。”

“紫果一吃便止不住。”

“唯有最后吃了青果，才再不惦记这东西。”

“不然您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不知道又从哪顺个面果子出来。”

槐素问沉吟片刻，槐素问不信邪的吃了整个浅紫色面果子。

顺便让女兵把附近所有面果子收起来。

墨茂旻也乐得配合，槐素问不止让女兵收了酒楼里的。

连今日准备让槐素问参观的地方，也一并让他们把面果子给收了。

墨茂旻今日里带槐素问参观的是，女兵的训练。

当然不可能是女兵军营内，是把女兵拉出来一部，在城中空地训练。

槐素问看的认真，她其实对这些不太懂。

大赫女兵的训练方向也和风朝完全不同。

风朝正常情况下，都是女兵，特殊情况下女兵更多。

从女兵出生到死亡，风朝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对其进行保护。

和大赫不同，风朝是女子十二岁时便自动拥有独立户籍。

可以继续留在家中，也可以直接出去独居。

当然是相对性独居。

比如学舍，围绕学校而建立。

大部分女子，拥有独立户籍之后，如果要离家。

第一步都会驻扎在学校附近。

女兵不同，如果出生起就在军营，便是落地自带独立户籍。

和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

自出生起便是被统计的，如果受伤，生病，伤残，死亡都需要进行详细记录。

其他地方则是以百日或者岁余为标记。

婴幼儿过了，对应年龄才会对儿童的具体情况进行记录。

朝廷的统计收录则以独立户籍为准。

有独立户籍之后，无论因什么原因受到较大伤害，都要进行详细记录。

若是家中原因，被家中长辈所伤，除了处罚长辈之外。

被伤害人也可以自主选择是否继续在此地居住。

甚至如果有多次被亲人长辈所伤的情况，朝廷除了提供搬家服务之外。

还会在亲人长辈靠近被伤害人之后实时提醒被伤害人，亲人长辈的位置。

也就是说，朝廷是很支持必要情况下拥有独立户籍的人，离开原居住地的。

各地官员，也对有独立户籍的孩童权益格外重视。

军中除了完全享受内地最佳孩童待遇之外。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女兵的女儿一出生便自带独立户籍。

很多人，哪怕是为了孩子，都意思意思的参几年军。

军人数量的基数越大，对应的福利自然覆盖也就越发全面。

具体福利也就越普及。

就和女子生子一样，只有女子数量足够多，女子才真正的有生或不生的权利。

像大赫这种人口比例，大部分女性只能从可以生一直生到不能生。

因为少于一定数量，这个种群完全无法繁衍。

加上大赫在医学方面对女子的忽视，还有婴幼儿生存率的影响。

完全可以说大赫女子在用命闯生育的生死关。

而女子占比更多情况，整体来说，均到个体的生育指标。

就很随意。

加上对女子和婴儿生存率的关心。

很多时候均摊到个体身上，完全是生不生都可以。

所以风朝虽然生育补贴也还可以，但除了真的有皇位继承的。

一般家里也不会生那么个。

均摊到个体身上，超过三个的，都属于罕见。

大部分都是一两个，少部分一个没有。

参军，或者研究奇淫异巧或者去钻研医学难题，或者绘制各地地图或者收集各地信息......

总之随便做点什么，专心致志的做上几十年，总能混上国家补贴。

以至于槐素问记忆中能找到生育最多的还是自己姨母。

和母皇竞争皇位失败后，回家窝家中生孩子了。

之前也有这种例子，政治上比不过对方。

后代够多，后代足够优秀或者合适，也可以抢一抢皇位。

但之前那种最多也就是七八个。

槐素问的姨母生了二十多个。

可以说是险些成为风朝近几十年里唯一一个直接因生育而死的女性。

槐素问甚至私下里问过母皇，到底什么情况。

上任风朝皇帝很淡定的表示，正常，死仇。

槐素问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带了点鬼鬼祟祟：“再冒昧问一下，姨母是自愿的吗？”

上任风朝皇帝淡定表示：“反正她认为自己是自愿的。”

槐素问：一时之间不敢问，到底是谁和谁死仇。

确定不是您对姨母产生死仇了吗？

这次交流之后，槐素问成功的向乖巧，听话，孝顺的路上更近一步。

和大赫这种夹缝中求生存的，确实没什么可比性。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大赫女兵的主营任务是调查，做事。

还没有专门的表演营业用的团队。

风朝女兵冗余到，槐素问有时候无聊了，连理由都懒得想。

直接随便找个小国表示，这里可以打一下。

其中完成槐素问这个指令，耗时最多的是，行军。

具体行动起来就很快了。

以至于表演节目的团队也有很多。

以至于风朝的军队冗余到离谱，但她们真的能自给自足。

甚至有时候还能反哺于朝廷。

墨茂旻准备的完全是按大赫的普通军队表演来。

中规中矩的同时，也遮掩了女兵的特殊机动性。

槐素问倒是对这些很敏感。

随意指了一个女兵的马鞍提议，那里是不是有点偏差。

墨茂旻不知道槐素问是不是有意提点，便顺着槐素问的话头继续。

等槐素问说出具体设想之后，墨茂旻在脑海里根据槐素问的讲解将马鞍重新构造一遍。

发现重量还能再轻三分之一且更适合女兵的身体结构。

女兵能随便拽一个出来，都能充当优秀斥候。

当然不是纯靠女兵的身体素质，马匹相关的黑科技才是关键。

只是平常女兵军营向外都死死的瞒着。

大多数人只看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具体不同。

和其他边军共同执行任务时，女兵也更宁愿换上通用而笨拙的样子货。

而不是常用器械。

墨茂旻本来是想暗戳戳的暗示一下，没想到槐素问瞬间发现，甚至还有更好的。

虽然按槐素问的构造，马鞍是更易损了。

但和重量还有适用性相比，一点稍高的损耗完全在女兵军营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槐素问倒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她完全是看到有几分眼熟的马鞍，想到风朝的基础马鞍款式。

下意识往里面套了而已，而且墨茂旻也没反对的意思。

槐素问估计，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

第二天开始，槐素问和女兵营在具体项目的商谈上便慢下来了。

两个人的私下相处倒是急剧升温。

墨茂旻时常拿些常用东西问槐素问的意见。

话不算多的槐素问，这几日险些被逼成话痨。

私下里更不喜欢吭声了。

陶睼挺只能靠槐素问眼神，自行领会槐素问的具体意思。

也还好，比较重要的事情上，槐素问还是愿意开口讲一下的。

在墨茂旻身上缓够精力的槐素问对巳七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热切了。

到飘蓬之后，更是一次没让巳七上床。

槐素问的精神稳定了，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巳七精神倒是紧绷了起来。

从没正常休息过的巳七难得在槐素问手下完成一个个不可能的任务。

然后心安理得的昏睡过去，享受正常睡眠的美好。

现在没了，一点都没了。

巳七自闭过一会儿，很快的调节好自己的状态。

反正他从有记忆起便是过这样的日常，睁眼做事。

闭眼也无法休息。

所谓睡眠真的是闭眼不动。

让身体放松。

至于精神则无人关心。

在暗卫营时，有专门的训练干扰暗卫正常睡眠。

有了主人之后，日常守卫主人，相当于永远有一个未完成的任务。

怎么可能顺利阖眼。

也就在槐素问这里，被槐素问折腾一圈，巳七才心安理得的昏过去。

或者说睡过去。

没有过正常睡眠的巳七，刚开始分不清昏和睡的区别。

总归都是，眼睛闭上之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