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步杀一人(1/1)
阴山东境伊阙封城第二日,城中百姓已走脱小半。
“冯大人,这贼子真的在伊阙城中么?”
司马错在一旁焦急地踱来踱去,神色焦虑地对着冯劫说道。但只见冯劫在一旁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
“错不了!”
还是这三个字,还是这三个字!司马错一阵的气急,险些没有被冯劫的淡然一口气噎死。
冯劫张开眼睛,笑眯眯地调侃自己的副手:
“司马兄,汝乃行伍之人,宗师之境。堂堂铁鹰锐士校尉,岂不知心静如水,稳如泰山之理?怎能如此慌张急躁。”
司马错勃然大怒:
“行伍之人!行伍之人!冯大人你也知道我司马错是个行伍之人,错是个粗人,不懂你们文人君子那些沟沟坎坎。
“错只知军机如山,万万不可怠误,而如今我们别无二话奔袭百里之外,守此一小小城郭,整整两日守株待兔未见寸功,其间延误,何其多也!
“更何况我等奉旨密查,别说贼子图画未泄,就连错都不知要查者何人。百里寻人,如大海捞针。陛下又催逼甚紧,哪有那么多时光供我等消弭!”
冯劫听闻此话眉头一皱:
“为臣者该为主公排忧解难芟夷大乱,奋不顾身虽死无悔,司马兄此言甚为不妥,这是在诽谤陛下之措么?”
司马错自知失言,愤愤地拎起来拳头往桌上狠狠一砸,随后再不言语。
冯劫头上渗出来了一滴细密的汗珠,眼角深处掩盖着浓郁的阴翳。
若真论谁肩上的压力最大,当然是他这位秘法台台主“内相”大人最大。一众人之中只有他一人知悉本次行动针对的目标,因而也只有他一人能识得此人的容貌。
因此秘法台的五十骑都互有轮换和休息,只有他一人整整两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虽然有浩然之气和大宗师的修为打底,但也很不好受。
两天之内未见任何风吹草动的异常,他也很着急与无奈。如若三天后全城百姓翻了底朝天都未见异常,他们一众就只能无功而返,面对女帝的怒火。
不过他不能表露出来,更何况现在属下和副手全都开始窃窃私语颇有微词,他更不能乱。
一旦他都开始慌张起来,整个秘法台的来人都要土崩瓦解!
“出城,登记。”
一声低喝将冯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眼前的来人让他眉眼瞬间狠狠一锁,甚至一颗心都抽了一抽。
而后,冯劫不留痕迹地伸手摸起来了身侧一旁的朴刀,而后还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示意了司马错。
在铁鹰锐士沉浮多年,司马错的眼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哪怕冯劫只是朝着他这个方向微微瞄了一眼,司马错也立刻会了冯劫的意。
秘法台的五十骑逐渐靠拢过来,隐隐将李释之围拢在合围之内。
在看到秘法台之人如此的灵敏与谨慎之后,李释之微微一凛。哪怕是放在前世最顶尖的部队来揣度,这秘法台的操作也是最顶尖的。
完美到挑不出来一丝丝的毛病。
在此之前,哪怕这个世界的个人修为再过崩坏,李释之看待这群原住民也依旧带着点鄙夷。
原因无他,在浏览了剑仙的记忆之后,李释之对这群土著的谋略水平和文化高度只有四个字的评价:
土鳖,败犬!
我手握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灿烂文化和帝国猛虎的最顶尖能力,而你们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
可现在李释之可不敢这么妄言了:
无论是阴山精确严密地运转,上下一体的团结;还是某不知名高手无比精准地把控,迅速出击的果决;还是今日某不知名军队恐怖如斯的调度能力,收放自如的惊艳。
这些李释之都叹为观止,这些也全都将李释之的自信撕了粉碎。
李释之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的青年才俊,也是从五亿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的。更何况生逢乱世,人命草芥,能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哪里有易与之人。
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跌入万丈不测之深渊。
李释之缓缓收拾了发散而去的心情,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之时,异变突生:
面前浓眉大眼,看起来非常正直恭谨的魁首,还没等他张嘴说出一句话来,正常的面容就突然变得狰狞无比。
只见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快到李释之尚未反应过来,一只浑厚稳重的鹰爪就已经递到了面前,甚至李释之的眼皮都来不及眨一下。
天空中凝现出来了一只大爪,将李释之全部退路统统封死;而紧随其后的,便是这魁首身后副手挥出来的拳罡;拳罡之后,是无数道凌厉的剑气。
修成内力为一流,内息外化成罡为宗师,内气大幅离体凝实成天空虚影收放自如,为大宗师。内气暗合天地,可调动天地之力对敌,为武绝。
牛魔的!你们竟然直接出手,好生不讲武德,看着你这竖子浓眉大眼的,没想到内心如此阴暗毒辣。
李释之暗暗叫苦,全身修为被废,别说天地之力,哪怕是内息他现在都压榨不出一丝一毫来。
虽然女帝已经嘱托过冯劫李剑圣的修为已废,但冯劫可不以为然,也不敢托大。
如果真伤了他,大不了自己去给女帝负荆请罪,至少比做不成要好的多,这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开什么春秋大玩笑,那可是才绝五百年的剑冢少主李释之,其惊才绝艳让多少成名已久的武绝都暂避锋芒。
有着这种实力,谁能废了他?就算实力够废了他,背后站着剑冢这一尊远古巨神,谁又敢废了他。
冯劫可做梦都不敢想,那位受万民景仰,敬重,甚至无比崇拜的女帝,既有实力这么做,也有背景这么做。
剑冢女剑圣?什么东西?给朕推平了她!
然而在现在冯劫眼里,李释之可是个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极度危险人物。因此这一爪毫无保留竭尽全力施展,甚至超乎了他冯劫自己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