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邪气（1/1）
华来市人民医院距离高架桥并不远。
去医院的路上，澄一将何穗家里的事情从头到尾阐述了一遍，就连她家里几亩地几亩田都说的明明白白。
柏戈和王大爷听的很认真，生怕漏掉任何一个有用的情节。
等三人到医院，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
澄一提前联系了医院里的警察，三人到后，熟门熟路上了二楼，很快便到了何穗的病房。
守在门口的警察全副武装，看到澄一，谨慎又严肃的点头打招呼。
“澄队好！”
“嗯，辛苦了，何穗怎么样了？”
“护士刚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睡着了。”
“辛苦你们了。”
“澄队辛苦！”
上手推门，他侧身招呼身后的柏戈和王大爷：“先进来吧。”
俩人跟在澄一身后默默进了病房。
何穗情况特殊，在警方和医院的多方沟通下，最终得到特例挪进了独立病房。
病房内的灯光不太亮，白茫茫的一片，映射在白色的墙壁上，怎么看都觉的心里压抑。
王大爷抬头环顾了一圈，极度不舒服的上下搓着胳膊：“我活了大半辈子，最讨厌去的地方，就是乱葬岗和医院。难受死了。”
“我也觉的这个病房里的气息很压抑。”
将身上还有些潮湿的衣服紧了紧，柏戈走到了何穗的病床前。
澄一将窗帘拉开，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了一半进入病房，也间接驱散了一部分的阴冷。
“会住在医院里的，都是一些生了病或是得了绝症，为了家人拼命与病魔抗争，想要努力生存努力活着的人。他们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巨额的债还有多方的压力和痛苦。气息压抑，也很正常。”
“不是哦，我说的压抑不单单是指这个病房内的气息。”
反驳了澄一的话，柏戈迈脚往何穗的床头走去。
“还有她身上的气息。”伸手示意澄一和王大爷看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挪到了病床头。
同时低下了头。
澄一的眼神在何穗头顶转来转去，好半晌也没看出来啥。
“大师，恕我直言。我一个普通人肉眼凡胎，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要不，你直接告诉我，何穗身上压抑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是邪气。”
柏戈还没开口，王大爷先抢答了。
“邪气？”
疑惑且懵逼的歪头看他。
“没错，是邪气。”
双手往后一背，王大爷眼神落在了何穗的头顶上。
对比起下午在渔船上看到的血雾，此刻何穗头顶之上盘旋的血雾更加浓郁了！
很明显，血光之灾并没有因为何穗活下来而消失。
柏戈也没说话，但打量着何穗的目光越加沉重了。
“血雾蔓延，偷寿命的人是铁了心的想让何穗死。看来，那人曾经与何穗家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以至于让他如此怀恨在心，三番五次的害他们。”
“何止！”
愤懑点头，王大爷语气沉重:“一般偷寿命的邪师在邪术中断后会产生一定反噬，即便是邪师邪术高超，多少都会受点影响，至少三天不能重新施展邪术！又或是无法再次偷选中之人的阳寿！可现在，那邪师不仅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在邪术中断后短短一个时辰内再次动用邪术！这说明，那人已经不单单是想让何穗一家死光！而是想让何穗一家永久绝后！”
话出，澄一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他瞳孔猛的收缩，语气带了丝丝颤抖：“这个意思是，何穗的儿子也是那个所谓的邪师拐走的？”
何穗有个儿子，只有她儿子也死了，才能做到永久绝后。
“没错。”
双手叉腰，柏戈很肯定的点头！
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澄一立刻喝道：“等等！我有点没消化！让我先消化一下！”
做了个暂停的动作，他脑子里大约过了一遍，才继续：“照你们这么说，这件事情实际上已经超出了科学范围！也就是说，以我们警方的能力，是无法解决的。”
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偷寿命，有人会邪术，确实很不可置信！
毕竟科学二字贯彻了他二三十年，一下子给他搞这套，妥妥的震碎世界观。
柏戈也很理解，毕竟澄一只是个麻瓜。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以前我在道观时，那些身边跟着好兄弟或是身上带了东西的人都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毕竟现在大城市发展迅速，科技增多，好兄弟的数量也在急剧减少，就连鬼门都鲜少开放了。你们没见过说不相信是很正常的。我，充分理解。”
拍着胸脯，她满脸凌然。
惊滞的看着柏戈，澄一竟然觉的她说的都是对的！
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那些东西！
只不过，他没见过。
可现在，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他快要能见到那些东西了。
震惊的挥开了脑袋里的想法！
他！一点！都！不！想！见鬼！
察觉到了澄一的慌乱，王大爷淡定劝慰他：“警察先生，你别害怕。普通人只要不是生病，濒死，倒大霉是看不到那些东西的。更何况，你还是个警察。所谓身披红星带花杠，警帽一压，小鬼不侵。所以，你不用害怕。”
“我，我可没害怕！我是个警察，怎么可能会怕那些东西！”
默默从背后将警帽戴起来。
“刚才还说不怕，怎么这会儿帽子都戴上了。”
“没有！我只是觉的拿着太累了。别笑了，赶紧说，现在怎么办？”
“哎，这个别问我，我就是个扫地的，你得问戈戈。”
拒绝了澄一的问题，王大爷示意他看向柏戈。
柏戈平静的替何穗掖了掖被角，默默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习惯性盘腿坐下后才慢吞吞吐了一个字：“等。”
“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都已经六点多了，再等，天都要黑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要杀人肯定是晚上最合适。”
“意思是凶手晚上会再动手？”
“嘘——”王大爷神秘一笑，手放到了唇边：“不可说不可说。”
接着，自顾自坐到了一侧。
get到了两人的意思，他闭上嘴，小心观察着周围，朝两人伸手指了指病房门，意思是自己先出去安排人。
柏戈抬手挥了挥，他才迈脚往外走。
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多看他们两眼。
“澄队。”
门口守着的警察看到澄一自己出来，齐刷刷探头往里看。
澄一随手带上门，压低了声音：“招呼警局和肖队，今天晚上全部便衣守在医院附近，要多低调就多低调。让他们候着，随时准备待命。”
“澄队，搞这么大动静，难道凶手要落网了？”
“是啊，咱们好久没便衣了。”
一般便衣大多都是埋伏抓人，而且抓的通常全是大鱼。
将警帽拿下来，他嘴角噙着笑，小心的拍着警帽上不存在的灰，语气带了几分迟疑却又坚定：“如果这次我没被骗，并且压对了宝，至少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