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落石出（1/1）

办公室里，警员们都低头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电脑键盘的打字声时不时在这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响起。

“小李，让你调查的王泽和方佑士的关系调查得怎么样了。” 陈竞辞从外面走进来，刚好看见了打印机旁的小李。

“陈队，你来得刚好，我刚把他们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你看一下吧。”

接过小李递来的资料，陈竞辞顺带捞了把椅子坐下来，仔细端详着。

过了一会儿，他从肩膀侧面口袋摸出一只圆珠笔来，在重要的信息旁做好了标记。

“小李，先把手头的工作停一下，跟我再去趟仁心医院。”

把资料整理完后，陈竞辞这才起身，叫上小李一同前往医院。

“警察办案，麻烦配合一下，跟我走一趟吧”，陈竞辞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在方小天母子惊恐的表情中，带走了方佑士，余光扫到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影，他用眼神示意小李。

见状，小李立马心领神会，揪着外面的人的衣领扯了进来。

“王医生，你这是？”

“我路过，路过。” 王泽讨好般笑着，试图掩盖自己紧张的情绪。

“一起带走”。

“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爸怎么被警察带走了”，方小天才醒来没多久，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儿，别担心，警察叔叔就是找你爸了解点情况，了解完你爸就回来了。” 金兰虽然心里也慌张得要命，但是在儿子面前她又不敢表露什么，只能一个人在心里默默祈祷。

“对了，妈，我之前无意间听见你和我爸说我还有个姐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啊？”

“你这孩子，睡糊涂了吧，我和你爸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金兰心下一惊，慌忙否认。

“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妈去打点热水。” 金兰火速离开病房，她要赶紧出去平复一下心情，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露馅儿了。

警局审讯室

王泽和方佑士被分别关押在两个审讯室，由钱呈和陈竞辞分别审问。

“方佑士，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陈竞辞直勾勾的盯着方佑士。

不知怎得，陈竞辞竟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愧疚，一般来说，犯罪嫌疑人第一反应都是开口否认，或者装傻充愣，想要为自己洗脱罪名，但是方佑士在这点上却表现得很异常。

“我认罪”，方佑士头埋得很低，良久，陈竞辞才听到他闷闷的开口。

张倩倩死亡当晚，方佑士以有重要事情告知为由将其骗出来，又伙同王泽一起将其迷晕后残忍杀害。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陈竞辞情绪有些失控。

“可是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去死”，方佑士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压抑又无奈的，像是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那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陈竞辞非常生气，怎么有人自私到为了自己的孩子去谋害别人孩子的命。

许是意识到自己理亏，方佑士刚抬起的头一瞬间又低了下去。

另一边，钱呈还在和王泽周旋。

“凭什么抓我，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们。” 王泽情绪十分激动，脸上的肉也跟着抖动，奈何被按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喊着。

钱呈只是扫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方小天的手术是你做的吧，听说你和方佑士是老乡。” 虽是问句，但老钱说出来却带着一丝肯定。

“手术是我做的，我是医生做手术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们警察局这也要管？至于方佑士，我跟他之前完全不认识，谁知道你们说的哪门子老乡！”

王泽用手推了推眼镜，嘴上还在喋喋不休，唾液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巴里飞出来。

“那你解释一下，这些聊天记录怎么回事儿”，见他油盐不进，钱呈索性直接将聊天记录甩在他面前。

聊天记录上暴露了很多信息：

方：一定要这么做吗？

王：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儿子了？想救就快点做决定。

方：想！我当然想，可是我下不去手。

王：那你要眼睁睁看着小天去死吗？

方：这……，好，我答应你。

王：明天你把她约出来，其它的交给我。

方：那手术的事情？

王：手术你不用管，我来安排。

……

“这些能说明什么？你怎么证明我们这不是正常的医患交流？”王泽依旧嘴硬。

“你往后面接着看”，钱呈也不着急，刚刚旁边传来消息说方佑士已经招供了，证据充足，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这儿跟他慢慢耗着。

“怎么不说话，还想狡辩？” 钱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桌前，靠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你的同伙已经招供了。”

“别想诈我，我不吃这套”，王泽把头扭向一边，拒绝说话。

“行，听说你妻子得了尿毒症，年纪轻轻怪可惜的啊，化疗透析，都需要不少钱吧，我猜这就是你和方佑士一起谋杀张倩倩的原因吧。”

钱呈顿了顿，翻看着手里得到的信息，“本月三号，你从药剂科拿走了几片艾司唑仑，同时，你还利用职务之便，篡改了秦淮安的死亡时间，试图隐藏移植心脏的来源对吧，不妨让我来猜一猜当时的情景：案发当晚，你让方佑士把张倩倩约出来，又用迷药把她迷晕后，移植了她的心脏，而做完这些之后，你并没有停手，而是将她的肾和腰子等器官卖给了黑色产业链，以此获得巨额收入，而为了处理尸体，你又找到了游手好闲但又资金短缺的邢大志，指示他处理尸体，怎么样？我猜的对吧？” 一口气说完这些，钱呈将两张账户单据拍在他面前。

王泽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账户，一笔资金是他转给邢大志的三十万，而另一笔则是境外账户打给他的钱，整整两百万。

“方佑士卡里的钱也是你转的吧，挺机灵啊，找了个境外账户”， 老钱轻嗤一声。

王泽不可置否，现在这个局面，他再狡辩什么也是无益，索性不再说话。

“你还记得你是人民医生吗？还记得那入职时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吗？”

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我正式宣誓：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

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

我不会考虑病人的性别、年龄、疾病、信仰、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

我将保守病人的秘密，即使病人已经死亡

我将用良知和尊严，按照良好的医疗规范来践行我的职业

我将继承医学职业的荣誉和崇高的传统

我将给予我的老师，同事和学生应有的尊重和感激之情

我将分享我的医学知识，造福患者和推动医疗进步

我将重视自己的健康，生活能力，以提供最高水准的医疗

我不会用我的医学知识去违反人权和公民自由，即使受到威胁……

王泽喃喃着，小声地说出当时的入职宣言，念到最后一句，眼泪突然开始失控。

“我不会用我的医学知识去违反人权和公民自由”，他重复着，有些失魂落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只是想要我的爱人活着，仅此而已啊……”

可能每个医生入职时都带着一种神圣敬畏的心，但是生活也总是有着万般无奈。

最终，案子以王泽、方佑士认罪结束，邢大志因破坏尸体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方佑士因协助杀人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王泽因故意杀人，贩卖器官，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