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断亲(1/1)
三房那边,齐政远的四个妾室和庶子庶女们,见何氏如此吃瘪,不知道心里有多痛快。
平日里,何氏仗着自己是当家主母,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非打即骂,终是遭报应了。
不同于何氏那仇恨的目光,他们看唐心月,是越看越喜欢。
午时,两个狱卒提着一筐黑馒头,往各个牢房送午饭。
前面监牢里的犯人,如同发了疯一样的把手伸出去,嘴里还大喊大叫。
“喊什么喊,再喊一个都没有。”狱卒喝斥。
那些一拿到食物的犯人,就急不可耐地狼吞虎咽起来。有些动作慢的,还会被人一把抢走黑馒头。
他们的野蛮疯狂,和齐家人的克制形成鲜明的对比。
平日的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哪吃过这样粘乎乎的黑面馒头,就连下人吃的东西,也比这个不知道好多少倍。
官差见他们一个个的不想吃,讥讽道,“吃不下啊,行啊,给我银子,立马派人给你们整一桌来。”
齐三爷习惯性地去拿银票,可一摸,什么都没有。
他才想起,这抄家连衣服都换了。
“哼,没钱都给我老实点。”狱卒不屑地看了看齐三爷,不满地说道。
莫若珊拿着手里的黑馒头,看了看齐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终究没说出口。
祖母刚才恼她,这会儿怕还在气头上。
看着齐家没有一个吃黑馒头,狱卒冷笑一声,离开了。
呸,不吃,饿死你们。
晚上,牢房的门开了。
当一名太监指挥着狱卒,用担架抬齐云风回来时,何氏眼里有忍不住的得意。
见识到了唐心月的厉害,老实了一会儿的她,此时又有些蠢蠢欲动。
昏暗的光线下,齐云风的身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可他的脸色苍白,五官有些扭曲,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风儿……”
“七弟……”
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会被抬回来?梅氏的心如同被刀割,眼泪止不住地流。
六位嫂嫂都掩着面、捂住嘴哭,怕更让齐云风难受。
唐心月上前,对上齐云风的双眸,纵是对他再没什么感情,也不免生出一丝悲悯之心。
俊美无双的一个人,因五官的扭曲,俨然都有些认不出。
唯有那深如黑潭的眼睛,虽暗藏痛苦,但显现更多的却是桀骜不驯。
她的双手握住他粗大的手,悄无声息地向他传送空间异能。
齐云风虽伤痛难忍,但唐心月握住他手和一霎那,他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手指流入七经八脉,疼痛缓解了些。
他想给她一个感谢的眼神,只是,还未来得及对上她的眼,就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莫若珊走到齐云风身边,看着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忍不住又责备道,“唐心月,你看,齐家是不是因为你连连受害?”
“你要是怕,可以离开齐家,你本就不是齐家人。”唐心月直视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句话,直中莫若珊的软肋,她直接嘤嘤地哭起来。
唐心月白了她一眼。
哭什么哭?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这眼泪都不值钱。
“母亲,珊珊是外姓之女,不算齐家女眷,倒是可以出去,找人来送些银两,或者请人帮我们脱罪。”
何氏听了唐心月的话,倒是计上心来,顺着她的话说。
“三舅母,你忘了刚才受的一巴掌,和她一起对付我。”莫若珊一下子停止了哭,抬起头,楚楚可怜地说道。
何氏一下子没脸了,当即怒道,“你懂什么,跟着我们受苦,何必呢?”
莫若珊跺跺脚,跑到齐老夫人跟前,哭道,“外祖母,我不走,我要一直陪在您身边。”
齐老夫人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倒是劝说道,“珊珊,齐家遭难了,你脱身出去才有活路。”
“不,我不要,我只要跟外祖母在一起,哪里也不去。”莫若珊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齐老夫人叹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
见祖母没再强求,莫若珊悬着心总算落地了,一抬头,怨毒地看向唐心月。
都怪这个灾星,要不是她,也不会闹这一出。
唐心月见她仍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开口道,“想留在齐家,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夹着尾巴做人。
莫若珊刚想回击,又怕引火上山,终是低了头,靠在齐老夫人的腿上。
她从小就期盼,长大后嫁齐云风的那一天。虽知道,齐云风一直对她无意。可越是被人瞧不上,她就越想证明自己。
哪怕是做一个妾室,她也一定要嫁给他。
这成了莫若珊心里挥之不去的执念。
即使现在是齐云风变成这样,依然不能撼动她那根深蒂固的想法。
眼见着唐心月总是握着齐云风的手,她心里就嫉妒得要命。
她不能再离他远远的,那样真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齐政远见没热闹可看了,一下子记起自己一天都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贪生怕死的他,看着躺在担架上血迹斑斑的齐云风,一个念头悄然涌上心头。
一咬牙,当即说道,“娘,我要和齐云风断亲,让大房从齐家分出去。”
听着这混账话,望着这个平时被自己宠得啥事也不干的小儿子,齐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笑话。”梅氏再隐忍,也怒了,“风儿是国公爷,要断亲,也是你们从齐家脱离出去。”
“现在不是呢。”齐政远轻蔑地说道。
“那也是一家之主。”唐心月回以蔑视。
“还轮不到你说话?”见回话的是刚进门的侄媳妇,齐政远更是瞧不上。
“我身为一家之主的嫡妻,怎么轮不到我说话?”唐心月眼神凌厉,盯着齐政远。
在她强大的气场下,齐政远竟有些心虚,强词夺理道,“要断亲一事,你能做主?”
“自然能。你敢写,我就敢接。”唐心月冷笑道。
“好。”齐政远本想等齐云风醒了后再做打算,但又怕夜长梦多,有人上赶着担责任,他也就豁出去了。
“儿啊,你可别犯糊涂。”齐老夫人自是希望一家人在一起,撕心裂肺道,“说什么断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