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宋任飞传信(1/1)
东阳城。
城外广场,高明羽和高明天已经在广场出口等了五天,这里是河西王朝的地界。五天前,他们逃出蓬越王朝,隐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按计划,每一天都有人向这里聚集。可是他们天天来,望眼欲穿又失望而归!广场上人来人往,他们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那是他们的父母,亲人,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依靠。亲人遭难……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
从蓬越王朝到河西王朝,需要乘坐转移阵才能抵达。不然就要翻山越岭。可是山里的凶兽是最大的阻碍。凝宫和太极可以飞越重重山脉,凝宫以下的修炼者,出行只能依靠灵阵传送。五十人传一次,一人五十块灵石。
第七天空等,第八天也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第九天,高明羽看见一个熟人,但两兄弟都没有露面,而是耐心的等,看他是路过还是找人?找人,那么肯定是他们等的人。路过就不要露面。而今眼目下,必须谨慎行事!若是仇家的探子,他们露面等于是送死。
看见宋仁飞,高明羽留下高明天在出口的拐角处,自己躲到另外一个地方观察。宋任飞是一个人……他就露面。反之他就发出暗号。高明天自会离开。且不会引起宋仁飞的注意。
宋任飞最后出阵,他不紧不慢的向出口走。
高瀚渊派他送信,仅仅告诉他人在河西王朝,说最大的可能在广场,或在广场的周围留下见面的人。没有联络到他们,想找就困难了。
宋任飞走到出口,乘同一趟灵阵的人已经走远。他站在出口东张西望,心灰意冷之际看见一个邋遢的小子,穿的破烂却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似曾相识……可是宋任飞盯着他看了一眼又一眼,却不敢贸然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为难之际,宋任飞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喊声:“宋哥。”
宋任飞回头,见高明羽站在他身后。
“是你……”
宋任飞不敢相信,之前他认识的高明羽是多么的骄傲!而今的他,却是一副落魄的模样。
“跟我走。”
高明羽招乎一声,不紧不慢的向前走。
宋任飞跟着他,心里想,一会儿怎么说出口?
广场外有不少的客栈,沿着街道向前就进入东阳城。那里不是他们的去处。高明羽带宋任飞穿过一条小巷,绕一圈去一间不起眼破屋。
进入破屋,高明羽才回头说:“宋哥,你稍等。”说完他就闭嘴,即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他也不敢问。他怕宋任飞说的话让他崩溃。
宋任飞点点头,没有说话。
今年他二十七岁,与高瀚渊比小十几岁。与高明羽比大十几岁。因此高明羽以同辈相称他没有在意。返过来,见到高瀚玲他要叫一声姑姑。
过了一会儿,高瀚玲一个人走进破屋。
高明天没有来,一是不愿意听。二是怕陌生人偷听,在外面观望。
“姑姑。”
宋任飞叫一声,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他的内心。
“猜到了。”
高瀚玲的脸上没有变化,她的心里却是肝肠寸断!内心的痛苦无法言表,她只能打起精神,面对眼前的困境。
“三言两语……赶紧说。”
“姑姑。”
宋任飞又叫了一声才往下说:“那天就我和瀚渊在成衣铺,交易完成,突然间闯进两个杀手,瀚渊的右胳膊没了。幸好曹家人出手……没有为难我们,我才带着瀚渊从窗口逃离。
天亮前天降雷雨,将瀚渊浇醒。之后,我们从水源的入口逃出。
过了两天,我乔装去城门口闲逛,听到的消息是,除了瀚渊和柄叔,其他人无一例外……”
“见到人了?”
“没有,只是猜测。瀚渊说,柄叔可能逃脱了。因此他不愿意离开,说无论如何要找到柄叔。至于你们,瀚渊交代了,叫你们走得越远越好。知道你们逃走,那些人抱着斩草除根的想法你们就危险。有人高家才有希望。”
“那些人是哪些人?除了崔家另外还有帮凶。”
“秦家也参与。另外两位,没有人知道是谁。”
“哪个秦家?”
“与惠珍有关的那家。”
“秦家嫡系。”
“是。”宋任飞肯定的回答。
秦家早就一分为二,秦惠珍所在的家族是秦家旁系。即便如此,宋任飞仍然觉得为难!一边是恩人,一边是喜欢的人。他如何选择?
“冤有头,债有主!”
高瀚玲自语一声才问:“将来你怎么打算?”
“瀚渊告诫我,信送到,灵石送到,立即返回。另外他给我一万块灵石,叫我远走他乡。我准备带慧珍一起走。”
“你想清楚,带她走,可能连累她及她的家人。”
“姑姑,顾不了。她同意,我带她远走天涯。”
高瀚玲点头:“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生活。”
宋任飞不做声,取出灵戒将带来的灵石交出。
“都给我们,他怎么办?”
见地上一堆灵石,高瀚玲于心不忍!
“瀚渊手里留有五万。他叫你们尽快离开,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隐居。”
“好。”
高瀚玲答应一声说:“任飞,你一定记住我说的话,回去你告诉大哥,我们走得远远的。二十年后,必有后人回来……多余的话不在这里说。明羽送任飞,赶最后一趟灵阵回去。”
“姑姑,珍重!”
宋任飞躬身一礼。
“走吧,二十年后……或有相见。”
世事险恶,人生无常,谁知道二十年后是什么样?
高瀚玲无法预测,只能把美好的愿望藏在心底。
高明羽跟出去,高明天才走进破屋。
走出小巷。
宋任飞转头对高明羽说:“明羽,你父亲说,高家有没有未来要看你了。”
高明羽十六岁,聚气修为。他怎么承担起如此沉重的重任?父亲的叮嘱他只能默默的接受。
“宋哥,转告我父亲,我一定记住他说的话,或许我没有能力重整高家,但我会养儿育女。还有众兄弟。一旦有一个冒头,高家就有立足的可能,一旦扎下根,报仇就有希望。”
“你记住,家主确定是崔家人杀害,其余是秦家人所为。另外两个是帮凶……没有杀人,但也是高家的仇人。”
“我记住了。”
……
日落西山,高明羽才赶回堂口镇。
他们来河西王朝的第一天,就在堂口镇的镇外租一间宅子住下来。屋后是山,前面是院子,是一处隐蔽的藏身之所。高明羽进屋,其他人已经知道真相,他看见兄弟空洞的眼神,姑姑、母亲和婶婶沉默不语。显然她们在强忍心中的悲痛!几个妹妹在低声哭泣。
看见这一幕,高明羽鼻子一酸转身抹眼泪。
过一会儿,高瀚玲才问:“明羽,你看着他走……”
“嗯。”高明羽应了一声。
高瀚玲突然发怒。
“别哭了。哭……解决不了我们面临的困境。你们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高瀚玲停顿一下接着说:“按昨天商量的办,分散在四地生活,明羽跟我走,文浩和文楠也跟着我。剩下的人交给三个嫂嫂照应。”
“瀚玲,嫂嫂求你,你带他们走,我带明萱回去。”
回去是送死!高瀚玲说的话沈念慈没有听进去。
“你疯啦?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疯话。”
“没有家,男人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有儿女……需要你照顾。”
“活一天,算一天。”
见此,高瀚玲耐心的说:“念慈,你这么悲观,儿女们怎么鼓起生活的勇气?只要活着,我们就有希望!想想儿女,你要给他们活下去的勇气。有朝一日,高家一定重返圣城。”
高仁敬、高仁柄、高仁川、高仁龙,四兄弟中,只有前三家留下后人。三家的儿女多达十人,只有高瀚渊、高瀚文和高瀚民三兄弟留下后代。他们够幸运!沈念慈不知道珍惜。
沈念慈是高瀚民的女人,高明卓和高明翔的母亲。此时她是心灰意冷!
“明卓、明翔……将来的路你们自己走。”
“母亲,你不能丢下我们。”
高明翔哀求一声说:“家没有,你还有两儿一女。姑姑说了,二十年后是另一番境况。”
另外两个不出声。这样下去……高家就完了。
高瀚玲心里不是滋味硬起心肠说:“自己的儿女自己管,你们要是忍心……可以舍弃他们。”
“母亲。”
“母亲。”
……
看着儿女可怜的样子,她们怎么舍得抛弃他们。
沈念慈是人,儿女是她的心头肉!她暗叹一声说:“瀚玲,嫂嫂无能,你拿主意吧。”
“我拿主意,就按前两天商量的,一家留在河西,一家去大禹王朝,我带明羽去大楚,一家顺道去阿诺。二十年后在阿诺王朝的流沙镇见。既是见面的日子,也是我们团聚的日子。”
于是张秋燕说:“我的儿女小,留在河西。”
“我跟瀚玲一道,去阿诺。”
李惠贞是高明羽的母亲。
她去阿诺,沈念慈就没得选,只能去大禹王朝。
“没关系,我去大禹。”
沈念慈一下就想通,她要带着女儿去大禹王朝。生活再艰难!跟儿女在一起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即使熬不到见面的那一天,即便死在异乡也有人埋葬。不然就成为孤魂野鬼。
“好吧,你们各自珍重!明天出门,女扮男装。”
接着,高瀚玲又交代:“选择住地要二者兼顾,既可以混饭吃又不起眼,挑选这样的地方可以长久居住。另外宋任飞送来三万块灵石,一人拿走七千五,接下来就要过苦日子。”
“瀚玲,你去大楚,姐姐去大禹,两地遥远,你们俩人多带一千,给我们留下七千即可。”
“秋燕说的对,你们去的地方路途遥远。”
李惠贞同意,灵石马上分。
过后,高瀚玲才说:“你们记住,我们是六月十九日离家,六月二十是家破人亡的日子,也是他们的忌日!我们要刻骨铭心的记在心里,死去的人,为什么死?我们又是怎么活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忘了,我们的根在圣城,那里有我们的家……
至于见面的日子,定在二十年后十月的最后一天。在说一次,阿诺王朝,费城管辖的流沙镇。假如错过见面的日子你们也不要着急,过十天是最后的机会。因此,要争取提前到达。等不到人会认为未到的人已经死亡。”
至于高仁柄活着的消息……高瀚玲没有告诉他们,一是没有确认,二是其他原因。
……
第二天,高瀚玲先走,等李惠贞和沈念慈带儿女离开,张秋燕才带儿女去找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