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错了么？（1/1）
办公室内，顾总离开去通知大家开会，只留黎旭和易厌辞二人。
黎旭的双眼有些肿胀，人也不似平日那般神采奕奕。
“黎哥，辛苦了。”易厌辞看着他那凌乱的头发和西服，张了张嘴说不出调侃的话。
黎旭扯掉半挂在脖子上的领带，叹了口气，道：“不算事，谁家经纪人没处理过？这事不用你操心，你有更大的麻烦。”
易厌辞傻眼了，更大的麻烦？他努力回想起因经过结果，没有疏漏了啊。
“什么？”
黎旭走向办公桌，鼠标键盘操作一番，将电脑显示屏朝向易厌辞。
一段视频正在播放。
易厌辞坐下，紧盯着屏幕，视频画面不稳，一看就知道是非正常拍摄。
屏幕上，是易厌辞的背影站在一道门前，开门的是穆辰，熟悉的对话，“易哥？秦征说你们不来啊？”
易厌辞一惊，他心中有了答案，这视频是会所那段！他不可置信的问道：“是秦征录的？”
黎旭点头，又控制着鼠标拽动进度条，画面到了易厌辞与素朵在酒店大堂分开，酒店人员刷完电梯卡，电梯中只剩易厌辞和秦征，易厌辞让秦征回自己房间等，二人在电梯分开后，视频中，一只手出现拿着另一部手机点亮屏幕。
手指修长，隐约能看出佩戴两枚戒指，是秦征的手。
黎旭按了暂停，“你知道他这是做什么吗？”
易厌辞摇头。
黎旭没多解释，又点了播放键。
视频镜头出了电梯，走向消防通道一阶阶步梯，速度有点快，画面颤抖的模糊。等了一会，画面终于稳住，光线也亮了，能看出是易厌辞的身影，正站在房门等人开门，须臾，房门打开，是郑导，两人说了几句话，郑导将易厌辞迎进屋内。那只手再次入画面，同样举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视频结束。
一切呼之欲出！
两次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时间间隔三分钟左右......
易厌辞倒吸一口凉气：“他在掐时间。”
视频连贯无剪辑，且整段视频中，易厌辞的身影一直都在，除了最后电梯中分开，消失了几分钟，视频的手机中给了明确计算，去了哪里也明确。
最有利的证据！
视频的视角像是出警记录仪画面，真实可靠。从视频中能看出，易厌辞甚至没有没有一次直视镜头。
易厌辞搭在桌上的手指有些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天的画面全被录了下来，并且是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所以，秦征录这些做什么？他一开始不拿出来又是为什么？
黎旭道：“辞辞，他太危险了。”
昨天晚上，不对，今天凌晨一点多秦征到了公司，非要和他私下说几句话，他看这人来气不想理会，秦征说他手里有能翻盘的证据，黎旭这才勉强同意。二人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秦征掏出手机给他看了视频。
从大喜过望到手脚冰凉，只需一瞬间，此人心机太深。
易厌辞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感觉不太对，就录了视频，以备不时之需。”事出紧急，黎旭没与其争辩，拿着手机就走了。
易厌辞看着重播的视频，他记得当天秦征没有和他多说什么，他以为秦征在闹脾气，还特意哄了一下，这才有了视频中那两句模糊的话。原来是因为在录视频，秦征不想过多说什么。
那后来呢？事情愈演愈烈时，秦征有很多次机会告诉他视频的存在，他为什么不先同他讲？
“辞辞，他不敢跟你说录视频的事，你懂吗？就凭感觉不对，就要录视频？还特意录上时间？辞辞，他不是表面上的人畜无害，他有颗豺狐之心，你到底看清了吗？”
易厌辞一时间没法消化，秦征对危机的感知能力使他录了视频，他应当是感谢的，但太诡异了，偷偷跟着他，在走廊录上他找导演，还用手机证明时间。他实在想不到，二十二岁的秦征，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所以，他看到的秦征，真的是秦征吗？
易厌辞没有回答黎旭的话，起身只道：“走吧，顾总让咱俩去找利秘书，一起上楼开会。”
黎旭急道：“易厌辞，你他妈被那张脸迷了心智了是吗？”
易厌辞顿住了脚步，“黎哥，我虽经事未多，但也不天真烂漫，这事我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易厌辞一直联系不上秦征，估计他是累了或者不知如何面对易厌辞，偷偷躲在哪里。易厌辞倒也不急，公司这边众人辛辛苦苦加班加点的忙了一晚上，他不能因私事再让他们等着。先开完会再找秦征，他总归是要面对自己的，易厌辞也说不清楚，他需要秦征解释什么？他做的没错，只是易厌辞对他这个人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二人一前一后的朝老板办公室走去。虽然公司自成立之初老板就没来过，但谁敢不给老板留个好位置？老板办公室在整层楼的尽头，听说老板社恐，所以极为隐私，需要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
易厌辞刚拐个弯向走廊而行，一侧是墙壁，一侧是整面的窗，下午的阳光正在烈头上，透过窗户直射在走廊。
阳光有些刺眼，易厌辞偏头用手遮了一下，缓了缓再抬头，走廊的尽头，两道人影贴的很近。
一人挽着另一人的手臂，高个子的低头看着挽着他手臂的人，矮一些的人仰着头同那人说话。
是秦征和利秘书，两人笑意浓烈。
“操！他俩......”黎旭上前几步。
易厌辞半边身子挡住了黎旭，目光紧盯着朝他们走来的二人。
两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一同抬头向前望去，脚步迟疑了一下，利秘书放开秦征的手臂，秦征快步向前，走到易厌辞面前。
“辞哥，我......”
易厌辞转身，拒绝之意不言而喻，“上楼开会。”
利秘书今天一身女士西服裙，干练十足走到三人面前，向易厌辞伸出手。易厌辞犹豫了一下，半掌握上。
“易先生，事情需要说清楚。”
易厌辞开口道：“利秘书，楼上几十个人在等着我们，他们已经够累了，我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利秘书语气平和，道：“易先生，关于秦征的事，你确定不想听听吗？”
易厌辞看了一眼秦征，他们的事，难道利秘书知道了？“利秘书，如果是我私人的事，更不值得浪费时间。”语毕，易厌辞头也不回的向电梯走去。
他一点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任何关于秦征的事，秦征的事，他要秦征自己亲口说，谁都不可以代劳。
电梯内四人相对无言。
抵达楼层，电梯门打开，黎旭突然开口：“会上听我说就行。”
易厌辞走出电梯，微微侧过头，所答非所问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抛弃和谎言，任何形式任何原因任何目的，都不足以支撑谎言本身存在的意义。若是骗我，那人一定会被我舍弃。”
黎旭轻道：“厌辞。”
一旁秦征想抓住他的手臂。
易厌辞余光瞥了一下，躲开秦征的手，道：“开会吧，大家在等。”
他推开会议室沉重的大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黎旭跟着进了会议室。
电梯外。
秦征悬在半空的手止不住颤抖，沙哑道：“我错了么？”
在他身后，利秘书踏着高跟鞋，清亮的响声回荡在走廊，“我做过背调，包括他在福利院过往，以及这些年的影像资料，他不是你在荧幕上看到的模样。操之过切，适得其反！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秦征靠在墙上，脸色惨白，喉结上下滑动，握紧拳头举在眼前，“我控制不住自己。”
利秘书拍着他的臂膀，不悦道：“全毁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秦征垂着头，低沉道：“姐，别告诉他了，让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