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秦征的谎言（1/1）
二人隔着沙发的距离，深色的皮质沙发透着深渊般的冷意。几步之遥，秦征握紧的拳遏制不住的颤抖。
他进一步，易厌辞退一步。他再进一步，易厌辞再退一步。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当易厌辞碰到身后的办公桌，“秦征，站在那说吧。”
秦征没有再动，目光始终盯着易厌辞，瞳孔暴躁又不安的抖动，“辞哥，我......我不知道从哪说起，你问吧。”
问什么？为什么录像，为什么不事先同他说，为什么和利秘书在一起。
“当天在酒会，是你做的局吗？”
易厌辞说完自己就愣住了。他明明组织了语言，却没想到开口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难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居然怀疑秦征到这种地步了吗？
秦征的身体明显一颤，良久才道：“辞哥说的是加了东西的酒吗？”
易厌辞强撑着道：“是。”
秦征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是，是偶发事件。”
“偶发事件？什么在你的意料之中。”
秦征咬着牙，不肯回答。
易厌辞没有追问，静静地等待。他究竟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二人就这么相视而立，久到易厌辞的小腿发酸。
他终于泄气道：“秦征，算了，我不逼你，走吧。”
是有多大的阴谋，才让他一句话不敢说？？？
易厌辞背对着秦征，他需要坐下来，不止是腿，他的心也隐隐酸痛。
究竟！究竟藏着什么事不让他知道！
他不是擅长刨根问底的人，如其逼迫一个人说谎，他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小腿传来酥麻感让他不适，他撑着桌角背对着秦征。
罢了，走吧。
他年幼时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感情。哪怕是最该无条件拥有的亲情，他都不曾体会过。对于感情，他没有启蒙老师，自行摸索着前行。
严格说来，与黎旭的患难与共是他第一次表露出感情。他相信黎旭，黎旭为他的前途奔波，他又为黎旭自毁过前途，是友情或是更深一步的兄弟情。
在上次易厌辞酒泼前任金主后，黎旭生气归生气，但也由衷的开心。他像是拿到走近易厌辞内心世界的入场券，滔滔不绝发表着自己的高谈阔论。
他说易厌辞每天都像是在演戏，演好一个角色，却不是他自己。真正的他极少与人产生羁绊，为人处世表现的一切源于自身的涵养，与感情无关。他定义易厌辞是个只有理性，没有感情的工具人。黎旭评价，荒谬又中肯。
他自困于盔甲中，不接受旁人触碰。他尽力补偿秦征，有求必应。哪怕是在演戏，他努力着。
“钢琴演奏。”
声如蚊蚋。
易厌辞回头，“什么？”
秦征长吁一口气，走向易厌辞的步伐坚定，目光中带着计出万死般的决心。
易厌辞小腿的麻劲还没过去，人愣在原地，看着秦征一步步走近，想要制止，嗓子却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征拉着他的手，用力的握着抵在胸口，哑声道：“辞哥，酒会的钢琴演奏，我是为了你去的，我很早就认识利小姐，她给我设计了服装和场地，我想在酒会上好好表现吸引你，那件事的确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
易厌辞喉咙一松。
“视频呢？”
“视频是我录的，在会所门口，我看到楼上的窗帘拉着古怪，”秦征试探的将易厌辞的手搭在自己腰间，胸膛靠近易厌辞，“可能因为我在国外的时间比较长，对那种氛围有些感知力吧，没有别的缘由，就是感觉不对，我当时没有办法不让你进去，只能退而求其次，录下视频保护你，事实证明我没做错。”
二人胸口贴在一起，易厌辞听到了砰砰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秦征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征将人抱在怀里，力道逐渐收紧，“我害怕，我怕你质问我，就像现在这样。”
秦征背部微微弓起，头埋在易厌辞的侧颈，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我怕你因为我带有目的的接近而心生防备，我怕你问我为什么会对那种氛围觉得有古怪，我怕你知道我录了视频怀疑我。辞哥，我没怕错。”
易厌辞思绪不清，秦征错了，也没错。“酒会，你的确是带着目的而来。”
“可酒里的东西不是我放的，我参加酒会只是想认识你，想先从朋友和你做起，再慢慢追求你。”
“第二天早晨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贪婪，贪婪着你对我的愧疚。”
易厌辞被他的话动摇了几分。这就是人类天性，遇事先利己而行。或许某天午夜梦回，这人从床上坐起，会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但这是后话，那天那时那场景，秦征做出了选择。不，可以说是自私的基因替他做出了选择。
“录像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秦征收紧了手臂，声音有些沙哑，“国外这种party很多，我参加过几次，大差不差，但凡拉帘子准没好事。”秦征的唇在易厌辞脖颈上蹭来蹭去，“我担心你怀疑我以前乱搞。”
易厌辞道：“所以，你之前玩的很大，不能说？”
秦征猛地站直，双手扳着易厌辞的肩，目光真诚一字一顿道：“没有，绝对没有，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嗯？易厌辞挑眉道：“女人呢？”
秦征进退两难，不自然的低头不敢直视易厌辞，“十五岁以前有过几个女朋友，就亲亲嘴拉拉手，”又慌张地伸出两个手指竖起，“绝对没有发生过关系！我发誓！”
顷刻间，紧绷的脊背软了下来。秦征不是酒会设局害他的人，即使他带着目的而来，但他的初衷是好的，不过是意外破坏了他的出场。至少他原定的出场是光明磊落的，易厌辞可以接受。
易厌辞握住秦征发誓的手指，道：“好，我信你。”
“辞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秦征的情绪慢慢掉落，易厌辞心中警铃大作。
“是不是我的答回答不让你满意，你会立刻头也不回的抛弃我？”
本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也不会说谎。明知会伤害秦征，易厌辞还是艰难地点头。
“这几周的相处，你对我一点不舍都没有？”
“有。”
秦征叹了口气，远远达不到他想要的，“你根本没有，哪怕一点喜欢上.我的感觉，对吗？”
喜欢？
给予秦征需要的所有物质，只要易厌辞能办到的，他不会犹豫。只要秦征开口，易厌辞无不拒绝。接下来，就看秦征的选择，愿意一直下去，那就这样一辈子算了，如果不愿意，哪天分手了，他也会给秦征一笔相当可观的分手费。
这算喜欢吗？应该......不算。
易厌辞的沉默，秦征看在眼里，他控制不住的凑近，双手捧着易厌辞的脸，狠狠地吻上，一番浅尝深吮，舌尖顺着微微开启的双唇探入，追逐着口腔内的闪躲，试探、交缠。
这个吻来的霸道凶悍，夹杂着秦征的怨气，易厌辞避无可避与其纠缠在一起。
良久，秦征放开他，低头看着喘着粗气的易厌辞，道：“是我还不够努力，不怪你。”
易厌辞被吻得险些窒息，头晕晕沉沉的。
秦征勾起嘴角，戏谑道：“看样子，需要提速了。”
他的目光透露出异样的神采，印在易厌辞眼中那么明亮。
易厌辞顿时有种给野兽放开枷锁的感觉，秦征不是他捕到的猎物，他易厌辞才是。嗯......算做是他自己撞在钩子上的吧。
易厌辞道：“我还在努力.......喜欢你。”
“好，你努力，我提速，不冲突。”
易厌辞委婉道：“我觉得现在的进度刚好。”
秦征低头含住易厌辞的耳垂，轻轻一咬，引得他一颤，道：“我不满意，想要更进一步。”
秦征的手搂在易厌辞的腰间，不时的向衣服里试探。
易厌辞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小声道：“现在是在办公室。”
两只手在暗自较劲，易厌辞推开一寸，秦征就加力两分。
“不在办公室就可以吗？”
为什么感觉不太对？他有种要被压倒的错觉，明明他在上面啊，主动的应该是他啊！不对不对，实在不对。
易厌辞推开秦征，道：“我一会要回剧组，你还跟着我吗？”
秦征不依不饶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鼻息在易厌辞的耳边疯狂探索，“跟，不跟怎么努力。”
秦征无限靠近，易厌辞几番推拒，频繁拉扯。
几次较量下，易厌辞身上的汗浸透了衣衫。
终于，等来了一通电话解围。
易厌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接起电话，“好，我们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秦征的呼出的气息还在颈间，他解开易厌辞的衬衣扣舔腻着锁骨。
易厌辞招架不住，求饶般开口：“别闹了，黎旭要过来了。”
“没闹，我吓到了，你要负责。”秦征抓着易厌辞的双指，摁在自己颈动脉。“辞哥，我好想回到那天......”回到谎言还未开始的那天，宁可捆住双手，缝上双唇，也在所不惜，再也不想回到那些触不可及的日夜。
指尖传来跳动，肩窝的暧昧，易厌辞纵容道：“别留下痕迹，明天开机第一场戏需要脱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