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躁动的季节（1/1）

四月很快到来了。在这个令人躁动的春季；好多人不管之前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此时都莫名其妙想找个人凑一块谈恋爱。

“咱学校高二有一学姐，叫小鹿；人都说是校花呢！我想跟她，谈个恋爱……凯哥啊，我看你就招点那小姑娘喜欢，你教我两招呗！”鹰眼今天又发现了新大陆。

“老鹰眼子，今天小卢明天小鹿的你一天换一个是吧！”赵德柱听到小鹿想起小卢，更是没好气地撸了把鹰眼的头发：“你真要那么闲还不如帮我洗洗袜子！”

“赵德柱我真就……”

“哎呀德柱算了吧……鹰眼你过来，我教你你记住啊！”这会司马一还留在教室上奥数课呢，脱缰凯便接替了这个转移话题的职务；他听到鹰眼来求助他这个问题，自然是有些小膨胀地扯了起来：“我说你记住嗷，这叫男性吸引力法则：首先你走道那动作得自信潇洒懂不懂；完事你衣服你得穿得有个性，再有事没事吹下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最后如果人家开始注意你，你就对着她笑，但也不能笑得太过，你还得装高冷；完事人注意到你，你再跟人讲句情话；但你那情话又不能说得太明显，最好有趣一点，带上些反转……”

鹰眼颇为认真地在本上画着记着，完事喜滋滋地冲出了门去：“谢我凯哥！我这就试试去！”

“咱看好戏去啊？”鹰眼走后，赵德柱拉上脱缰凯；一脸期待着鹰眼挨打的表情。脱缰凯觉得，他这说不定真整个礼炮去庆祝这一幕。

“咱还是别跟着去了……万一被发现就尴尬了。唉，鹰眼别出啥事就行。”脱缰凯虽然多多少少有点好奇，但却总归有些担忧。他真不知道自己扯那犊子加上鹰眼的学习能力……到底能整出个啥来。

二楼走廊，鹰眼脱下一只袖子，变出第三只手，半身不遂地在楼道里跳起了丧尸舞；这家伙吸引了各种各样路过的人围观，所有人都觉得，这种艺术对人类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鹰眼在小鹿面前挤眉弄眼；人家起先只想无视他；后来实在是被他烦得不行；便瞥了他一眼，用标准的大碴子口音开了口：

“嘎哈啊？”

“美女你好。”鹰眼摆了个poss，一手搭在墙上对着小鹿挑了挑眉：“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酒吗？”

小鹿继续无视他往前走。旁边一阵哄笑弄得她又气又烦又丢脸。哪怕在高二学生中，鹰眼都颇有些名气；却根本不是啥好名气。

“美女别跑啊！我告诉你，是跟你的天长——”

“傻逼。”小鹿对着鹰眼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撤了过去。

“鹰眼？”不知为何路过高二班级的岳星辰一把把鹰眼提了过来，故作关心实则嘲讽道：“这一套……是谁教你的呀？”

“脱缰凯。”鹰眼又怂又傻地回答。

岳星辰听到脱缰凯的名字，一下子变了脸，一把把鹰眼甩翻在了地上。比起小鹿一个女孩子，他的力气明显大了很多。害得鹰眼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名师出高徒啊！这鹰眼到了发情期，也搁那学着求偶呢！”岳星辰撂下一句嘲讽的话便匆匆忙忙地走开了，好像还要急着去办什么事似的。

鹰眼又痛又委屈巴巴地，在陌生的走廊里坐了片刻；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帮助他；哪怕是笑声，都渐渐地停歇了。

鹰眼挣扎着爬了起来。他不想回宿舍接受嘲笑，又不知道该到哪去，就只能晃到了司马一上奥数课的教室门口；今天老师压了会堂，下课比平时更晚了些。夕阳渐沉，灯火渐起，连成一片属于薄暮的昏黄。

“鹰眼，今天到这溜达来了？”司马一刚出教室就看到了鹰眼，便过去跟他打着招呼。他注意到鹰眼的衣服有些脏有些皱，但却没有多问起这件事，只当他是救了一只困在高处的小猫咪。

“我就顺道嘛！”鹰眼丝毫不愿表现出一点点被刚刚的事所影响的迹象。

“那我先去买点吃的？你先回？”

“我也有点饿了这会。”

“那一起吧。”

“司马一你在减肥吗？”到了小卖部，鹰眼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没有啊？我很胖吗？”

“不是那意思，就是感觉你都不好好吃饭。”

“就今天懒得点外卖而已啊。这一堆玩意不比正经吃饭热量高？”

“哦……难怪；现在都七点半了，你们下个课比高三的都晚！这个点谁还能吃得下东西，真不知道他们都咋想的！”

司马一感觉，鹰眼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扯着有的没的；却真的好像有一点不对劲。今天的鹰眼不像平时那样，让司马一轻易就能看出问题所在。他那脑袋瓜里，好像真的在酝酿着些微妙而又无法言说的情绪。

“鹰眼子？今天咋样啊？”回到宿舍，赵德柱打着趣。

“和以前一样！有啥好问的真是。”鹰眼回答。

“你追那姑娘顺利不？”脱缰凯倒是赶紧问起了关键问题。

“啥姑娘？”司马一问众人，自己去上课那几十分钟，那仨好像背着他合计了些不得了的事。

“哎呀就是鹰眼追咱一高二学姐，然后估计又没成。”赵德柱解释，完又好死不死地“安慰”道：“就一姑娘嘛，跟以前一样看开点呗！”

“鹰眼别灰心呗，咱别放弃。那姑娘到底是咋样的人啊？咱帮你分析分析？”司马一试图帮鹰眼出主意。

“我也不知道，就看着顺眼呗。我没事！你们别一天一个个的……”鹰眼倒是一副看开了的模样。

“鹰眼你这一天天的……咱明天中午翘了体育上网去啊！”脱缰凯转移了话题。他倒是觉得，让鹰眼转移注意力去散散心是个更有效的办法。

第二天中午，他们熟练地翘了体育课去了杰森电竞。

“脱缰凯？你四个今儿个和往常一样是吧？”叶清歌招呼他们；他用本名称呼脱缰凯，那游戏ID“脱主任之父”是真的让他难以叫出口。

不远处就有一个四连，但好死不死被一大哥占住了；那家伙这会听到动静，居然还抬头看了一眼他几个。

“我去交涉一下子。”脱缰凯主动请战：“哥你好，俺们四个一起来的能不能让……”

“滚！”这恶霸甚至没等脱缰凯说完话就态度恶劣地拒绝了；这大四月的天还有些凉呢，那家伙却是已经穿上了件短袖，露出强壮小臂上的虎头纹身。

“咱干呗！”赵德柱无所畏惧：“咱四个人怕他一个啊！”

“德柱别冲动，咱就算干得过，但那样性质就变了。”司马一倒是很清楚，现在这是法治社会：“这么大个网吧我再找找去，不行咱换家网吧呗？”

“行了行了你们瞅我的啊！”鹰眼倒是窜到了大哥旁边；赵德柱见状，也立马坐在了恶霸的另一边。

“哎呀这机器搁哪开呢？”鹰眼那手摸索着关掉了恶霸的电脑：“哎呀大哥你这电脑咋灭了呢？妈呀你看正好咱四个人，那你就把这座让给俺们……”

恶霸一拳呼在了鹰眼眼睛上，赵德柱立马忍不了了：“不是你这动手打人啥意思？”连旁边的脱缰凯都战战兢兢地撸起了袖子。

“马一！”叶清歌见不对劲，立马呼唤司马一。

“咱走吧别抢了我找着四连了！”司马一反应迅速地把三人忽悠去了远处；那鹰眼试探着摸着自己的眼睛，那里好像被打得有些肿了，一碰就疼。

“咱换个地吧，我刚都团好了，咱骑车去呗。”司马一说出了真实意图，但他那“团好了”其实还是忽悠人的。

“鹰眼你说行不？”赵德柱问鹰眼；他觉得毕竟鹰眼挨了打，报不报这个仇应该都由他说了算。

“我就听司马一的吧。”鹰眼倒是作出了退让，他转向脱缰凯：“你觉着合理不？”

脱缰凯一副“你干嘛甩我头上”的表情：“就听鹰眼的！”

四个人骑着车开着导航往另一家网吧走；结果网吧看着了，旁边却找不到停车点；他四个只能开着定位继续找，结果那迷一样的缺德地图把他们引到了偏僻的小巷里。

“这怎么蹬哪来了这是？”鹰眼都发现了不对劲。

“这地方能是停车点吗？”赵德柱跳下自行车，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都不对劲。

“没毛病，最近停车点就搁这了。”脱缰凯倒是顺利地锁了车，那自行车还发出了一句“还车成功”的声。

“这共享单车这破机制……别耽搁了咱赶紧上网去吧走吧！”司马一吐槽。

“谁让你们几个来的？今儿个谁也别走啊！”刚刚那个恶霸好死不死也跟了进来。

“咋又是你呢？咱们是来还自行车的，怎么的还不让出去？”赵德柱那气还没消下去呢，这一出自然只能是火上浇油。

“你几个谁叫脱缰凯啊？”一个鸡冠头为首，带着五六个花花绿绿的青年围在了那恶霸身后。

“大哥，您找脱缰凯是有什么事？”司马一问。

“就你是脱缰凯？”那恶霸上前一步：“呵，你小子长得还挺帅，可惜不好使。记住！小涵是我弟妹，从现在开始离她远点听到没？在你们学校，我有眼线随时盯着，但凡你想耍什么花招，我就毁了你这张脸！”

“大哥！我才是脱缰凯！今天开始，你弟弟这个职位我承包了！”脱缰凯见不得司马一替他挡伤害；也见不得有人随随便便用这种手段夺取小涵。他捧出一张票子，却好死不死错拿了张五块。

后边那堆青年迸发出一阵笑，还有几个已经跃跃欲试围了上来：“拿个五块钱哄傻子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几个少跟我耍花招！”那恶霸树立威信维持秩序：“今个啥都不好使啊！我管你们谁叫脱缰凯，你们要是敢不记住我的话，我就往你们每人脸上都划拉上几刀！”

鹰眼听到恶霸点脱缰凯的名儿，他那貌似终于好使了一回的脑子把这和之前岳星辰那奇奇怪怪的举动联系到了一起。

“派大星是小涵青梅竹马……这我得找主任来啊！”鹰眼想，飞快地拿出手机悄悄点了家最近的奶茶外卖；他备注：去五十六中找脱主任！！！（送来记得摘签）。

“你搁那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脱缰凯，这小紫玩意就是你跟班儿？我看你那手干什么呢！”恶霸不知道谁是脱缰凯，但他腚眼一瞅都觉得那小紫玩意绝对不会是；他一把把鹰眼滴溜到了自己面前。

“大哥！刀下不死无名鬼！你今天就是搂我，我也得让您知道我是干啥的！”鹰眼异常地表现出了些英勇。其实刚才他躲他们身后悄眯眯地外卖都点好了，这会才故意弄出了些动静出来拖延时间。

“好！有种！”恶霸居然很明白江湖潜规则。

“我姓李！排行老三！我是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大草原的老李家张头子他孙女！”鹰眼鬼扯。除了姓李，这些话连半句都不是真的；鹰眼实际上是从鞍山来到沈阳上学的。

“谁是李幻鹰？”万能的外卖员骑着摩托车在那老土路上风驰电掣。

“我是李幻鹰！”鹰眼笑嘻嘻地举手：“大哥，给您点的！”

“怎么没有咱们份啊？”旁边那堆花花绿绿的家伙问。

“就你们也配和大哥喝一样的？大哥在这呢，谁来都不好使！仅此一份啊！”鹰眼把那饮料献给恶霸；这一套对那家伙自然是十分受用：

“还是你小子懂事啊！”

花花绿绿的家伙们很不爽被一个小紫玩意教训，却也不好损了大哥的面子。一群人只能悄眯眯地缩在角落里叽叽喳喳。

“搜查！”此刻，主任带着学生会赶到了现场，那帮家伙吓得赶紧关上了卷帘门，他们还都以为是条子来了。

“开门！给我砸！”

主任在外狠狠敲门，里边自然是吓得大气不敢出；脱缰凯几个听到主任熟悉的口音，却是居然都感觉到了些惊喜。

“咱给抬起来得了！”洪虹主动请缨。他知道，就凭这种门；他几个应该没问题。

“你行吗？”主任担忧；比起抬不起来，倒是更担心这几个学生夹伤了手。

“擦！”洪虹举举胳膊冲上前，几个学生会居然真的合力把那门抬开了。

“谁抓我学生？”主任站在C位英雄登场。

“主任！”鹰眼惊喜。

“老丈人～”脱缰凯抹泪，却是狐假虎威地宣誓了正宫地位。

“严正哥？”那恶霸居然认识主任，还对他以“哥”相称。

“小虎子？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咋还那么虎？你给我滚犊子！”

“好，你忙你忙我走了！”小虎子打着哈哈带着手下离开了。

“这……这主任这么狠呢。”司马一惊叹。

“你们几个跑这来干什么呢？”主任回归了正题。

“咱几个寻思出来吃口饭，然后骑车来的，没想到最近停车点搁这呢。”司马一狡辩。

“下次这种危险的地方少来啊！那车不还了多交点钱都行呢，你们可得注意安全啊！”主任叮嘱几人；他居然没有介意脱缰凯的那声“老丈人”。

“是的主任！”几人赶紧作出了一副听话的样子。

回去路上，鹰眼连忙邀功：“这次没我可不行啊，没我出不来啊，我……我头功！”

“那真是谢谢我眼哥啊！”司马一这回倒真不只是在故意哄着他，而是真心称赞鹰眼的作为。

“等会你要吃啥，哥请你！”连赵德柱都少见地表达了些热情。

“鹰眼你咋想到找主任的啊……”脱缰凯好奇。

“那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鹰眼恨恨地说起了岳星辰的“丰功伟绩”，甚至原创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情节：“那派大星鬼鬼祟祟地摸狗偷鸡，就他那样还敢羞辱我！然后我寻思他找他高二的部长去了！我就搁后头一直跟着他，你们不知道他那奴才样……”

“行了行了鹰眼。”司马一听着听着就笑了；倒不是嘲笑他的夸夸其谈；而真是觉得鹰眼这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玩。也许鹰眼的知名度那么高，还真不只是因为他很傻很烂。

“咱回去必须搂他一顿！”赵德柱那武力值终于有的放矢了；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下午回教室第一件事就是一把薅起了岳星辰。

“你干嘛？”岳星辰懵逼。

“脱缰凯！骂他！”鹰眼怂恿。

“就你用卑鄙手段抢小涵是吧？就你会狗仗人势是吧？”有人帮着，脱缰凯自然是不怂；正打算新旧账一起算呢。

“脱缰凯！”小涵居然一把拉住了脱缰凯：“你们干嘛啊？快放开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己保护不好你女朋友就搁这找我生气？小涵，告诉他昨天发生了啥？”

“我……那个，哎呀！”小涵羞怯。

“不就那玩意抱个花来找你说什么求婚，可真是笑死我了！”岳星辰说起了这件事，小涵也在旁边做着补充。

有个校外人一直骚扰小涵，他们曾经在同一所初中；如今到了不同的高中，那家伙居然还不依不饶。

最近，小涵第857次与那家伙撇清了关系。她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叫脱缰凯。那家伙便叫嚣着要给脱缰凯点颜色看看；顺便还和小涵约了个时间，说是要给她个惊喜。

岳星辰早就看那家伙很不顺眼，就也一直打探着这件事。这一次，他要小涵去赴约；但却说着自己也要给那家伙一个惊喜。

哪怕小涵不想把脱缰凯扯到这破事里，岳星辰却也一直有意无意观察着脱缰凯。情况越发白热化，岳星辰就越觉得自己越看脱缰凯那一无所知的傻样就越生气。

岳星辰那天去到高二，正是要约出他请的打手，代号暴龙。鹰眼好死不死整了那死出，就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后来，那校外人跪地向小涵求婚，却被暴龙一个旋风转甩到了远处；预计此后的好几天，那家伙都下不来床了。

“小涵你有啥得跟我说啊……”脱缰凯听完后委屈巴巴。

“跟你说有屁用！”岳星辰自然对脱缰凯很不满意。一直以来，小涵都像他的亲妹妹一样；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接受她的男友。

“你这话啥意思？那大哥可是我们几个解决的！”赵德柱梗着脖子看他。

“他找那大哥没把你怎么样吧？”小涵倒是了担忧起了脱缰凯。

“他狗屁大哥！那就是你爸的小弟！都不用你凯哥，就我一个小指头都能把他……”鹰眼逮着了机会，自然疯狂邀起了功；好在倒也没忘了趁这个机会表扬一下脱缰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