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平淡如水才是真（1/1）

走进东城的老街，街上没有几个人，连空气都变得懒散，石见也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懒洋洋的走着，心里却时刻警惕着，终于发现了确实有那么一个东西在后面空中飞着，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他走到一个街角，这里正好有一扇橱窗，他假装对着橱窗玻璃整理着衣领，瞥了一眼身后。一个外壳像甲虫一样的微型飞行器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悬停着。昏暗的灯光下，黑色的甲虫诡异的停在空中，不注意还真看不到。

果然被跟踪了，是谁呢，是一进清州城便感觉到的那伙人，还是另外一伙。或者是卢氏集团？不应该啊，他们按理没那么快知道自己到了清州。

石见在心里分析着，难道是警局的，可自己来找的不过是一个落魄了的收藏家，对这些不知内情的人来说，有那个必要跟踪我么？难道是火火，这个女人虽然早就表明了态度，可一直以来都没透露她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

其实火火背后的势力就明摆在那里，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而知道的季雨晴也没有告诉他。

想到火火，石见就觉得一阵头疼，而且越想越头疼，他立马忍住不再去想。管他是谁，总有图穷匕现的时候，只怕到时候时间锁里的东西大白于天下，这些势力会大失所望。

石见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悄悄留意着那只大甲虫，直到他来到一家小餐馆前。手上的导航仪显示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了，横水口街139号，竟然是一家小餐馆。这个冯程怎么会住在这，看来是真的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石见推开门走进去，然后立即将门关上，那只大甲虫在玻璃门外飞舞了两圈，在门的上角落下来，贴着墙壁不动了。

柜台边上一个胖胖的女人站了起来，咧开嘴笑着问：“先生，快请坐，请问您需要吃点什么？”

石见这时也有些饿了，便问道：“有些什么吃的？”

“我们有各种的复合食品，也有真正的原生食物，新鲜的蔬菜，还有海鲜、猪肉、羊肉和鸡鸭，你看要来点什么？”

这个年代，元星的人口已达100多亿，农牧业用地被严重挤压，加上各国政府推广人造复合分子食物，严格限制原生食品的产出，能吃到真正的蔬菜和肉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基本上那些都是富人才有钱经常享用的，对靠福利过活的普通人来说就是奢侈品。

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店，所谓的苍蝇馆子里还有，看来这个冯程虽然落魄，可应该还是有一点门路，而且这偏僻地段，想必他家的饭菜应该还不错。

石见心想，既然是来找人家要东西的，也得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不是，于是便坐下来。中午吃了海鲜，这时还满嘴的味儿，他便换了换口味，点了一个荷叶粉蒸肉，一份薄片火腿，一个莼菜汤，再要了一瓶清州当地的酒。

胖女人见他点的是都是较贵的原生食物菜品，还要了酒，顿时眉开眼笑的说：“先生您稍等，先喝口茶，菜马上就来！”

说完就冲后面喊了一声，“冯程，一个荷叶粉蒸肉，一份薄片火腿，一个莼菜汤，快点啦！”然后又扭着屁股到柜台后面拿酒去了。

没有几分钟，菜就上来了，酒也上了。石见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挺好，看来这个冯程的手艺还不错。他喝了一口酒，对胖女人说：“老板娘，你这里的厨师手艺还不错哦！”

胖女人笑着说：“那是我男人，他啊，也就会做点小菜，承蒙您夸奖了！”

石见说：“现在也过了晚饭的点，吃宵夜的也还早，不如把你男人叫出来一起喝一杯？”

石见话音未落，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好啊”，然后一个小个子男人从后厨窜了出来，像阵风一样，一晃就坐在了石见的对面，拎起酒瓶就往酒杯里倒酒。

石见仔细一打量这个冯程，心中便大叹，真是天意。原来这冯程居然长得有些阴柔，就是俗话说的“男生女相”。那张脸和余梦蝶颇有些相似，要是在几十年前，他一定会以为这冯程是余梦蝶的兄弟。

但现在，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巧合，而是转世，这冯程是余梦蝶的转世么？石见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冯先生倒是爽快，我就喜欢爽快之人。来，我们干一杯。”

石见干了手中这杯酒，却见冯程已经又倒上一杯，接着干了，然后又倒一杯干了，连续干了三杯。

胖女人走过来，对石见说：“先生您见笑了，这个酒鬼听不得有人请他喝酒，一喝就不停了，您大人大量请不要和他计较。”

“哈哈，不妨事，冯先生爽快人，我怎么会计较呢。你不必管他，今天不管喝多少，酒钱我都付了，绝不会少你的。”

胖女人听石见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只是瞪了冯程一眼，回她的柜台后面去了。

于是石见便和这冯程喝了起来，菜没怎么吃，酒却一瓶空了再来一瓶，一边喝，一边聊天。石见尽把话题往冯程身上扯，一瓶酒下肚，那冯程便把石见视若知己了，嘴里滔滔不绝，将他以前的“光辉事迹”给石见侃了一通。

原来这冯程是个有眼光的收藏家不假，但他为人不拘小节，又好酒，好酒之人自然狐朋狗友就多，于是本来有些财富都被他大手大脚花个罄尽。可他又倔强得很，坚决不肯把他多年的藏品拿来拍卖换钱使用，最后便落到现在这样境况。好在他后来娶了个好老婆，能跟着他吃苦，又是个泼辣能干的主，还能稍微管管他那张好酒的嘴，这才在这横水口街立下足。

“你那么多收藏，为什么就不能拿几件出来卖了，你们也就能回到从前那样好的日子了不是？”石见心想，你要是如此固执，我这时间锁又要怎么才能拿回来呢？

“李先生，这你就不懂了。那些个收藏都是我的命，别说几件，就是一件也不能卖！”冯程说着有些激动起来。

“难道你就不想过得更好更舒适一些么？”石见还不甘心。

“以前当然想过，不过后来我和我老婆也都想通了，这个社会，就算你有再多的财富又能如何呢，每天忙于追名逐利，兴许还没有我等过得快活。而且我老婆也不是那种贪图虚荣和享受的人，只要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便足够了。现今社会光靠福利也可勉强度日了，我又开了这餐馆补贴一些，强过很多人了。人活一世，宽心最重要，计较的越多失去的必然也越多啊！”

石见心想，当年的余梦蝶若能如此想，恐怕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对，冯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平淡如水才是真啊！那我们也不谈卖这个话题了，说说别的。比如，冯先生觉得你最好的收藏是什么？”

“最好的？当然是时间锁了！那算是锁类中最难解的了！我研究了十余年都还是不知如何下手。它有十六个双重轮盘，一共有近五兆种组合，而且用黑檀木和青铜两种材料制作，拨盘无声，不能透视，不能声波探测，据说里面还有自毁机关，也不能暴力拆解，要不然里面的东西就会被毁坏。所以除非拥有密码，是不可能解开的。”冯程说起时间锁来异常的兴奋。

“既然这样好，你就不怕有人惦记？”石见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