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谢谢你的配合，常乐（1/1）

走进院内，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阴凉的风吹来。

白色瓷砖地板的走廊，有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路过一道道铁门，病房里面穿着病号服的病人纷纷挤在铁门看着走过的学生。

目光是呆滞的，嘴里的唾液溢出来也不管，莫名其妙地笑着。

一群衣着光鲜靓丽的千金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抱着伙伴，缩着脖子，心里打着退堂鼓。

就连男生都对这个场面起鸡皮疙瘩。

但又想到白榆在门口的那番话，家里是不可能让他们退学丢脸的。

转学那是更不可能，人人挤破头皮进这个学校，进这个学校读书，象征着家族有钱的底气。

这个专业当初大家都以为应该都是理论课没什么的，谁知道还要来上这种实验课。

“嘿嘿嘿……美女……”关在病房里面的一个男人透过间隙想要拉住走过的白乔乔。

白乔乔吓得眼泪都被逼了出来，马上跑到自己姑姑旁边，“姑姑，我想回家……”声音有些哽咽。

白榆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我说过了，不要喊我姑姑，我和你们任何没有关系。如果你想回家，周一我会替你弄好退学手续。”

这一听，白乔乔哪还敢说什么，只能委屈地跟在她后面走，觉得起码她会保护自己。

温遇婉从一进门就挤开了她身旁的陶鸢，一直抱着温棠的手臂，尖利的指尖甚至都抓破了皮。

走到走廊两侧的之间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墙是被打通的，这栋楼后面是病人自由活动的地方，周围是高高的围墙。

白榆站定在前面，看到后面的人都过来了，才开始解释道，“一般精神病医院不会建太高的楼层，为了防止病人跳楼。不过像这里防护措施好的话，楼层正常建也没有关系。”

“我们今天就在一楼完成实验，你们也不要太害怕，病人在服了药之后不会做出过于冲动的行为，甚至有的病人服药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带着调查问卷在病人中选择一个，去外面的空地来进行实验。周围会有医务人员在旁边看着，不用害怕，询问的同时记录他们的答案，两两为一组，下周二把总结报告交给我。”一一交代完任务。

班上几个优秀贫困生已经互相组队去找医务人员一起去选实验对象了。

剩下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公子哥。

“你们还愣着干嘛？”白榆神色有些不悦。

温棠扯了扯还挂在她身上的温遇婉，“小婉，我们也去吧？”淡然问道。

她的手臂都被她抓出血了，还不舍得分开，是夹带私心吗？

“你去找两个人过来吧！我上个厕所一会回来。”温遇婉开始有些犹豫，不愿意去，后面想到了上厕所的借口。

说完就马上松开她的手臂跑去问医务人员厕所在哪里。

温棠唇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她当时就是利用这个借口发现厕所有两个门的。

“温棠姐，她也太过分了吧！就知道偷懒！”一旁的陶鸢替她打抱不平。

陶鸢的出现，大家都没有怀疑，毕竟有人大学毕业都没有认清全班同学。

温棠摇摇头，“不管她，我们去找实验对象。”

说着便走去找医务人员选择实验对象。

原本有些害怕的白乔乔看到温棠都去了，她也不甘落后跑去找人组队做实验。

看到有人行动，大家都开始陆陆续续去完成实验。

-

病人自由活动的场地上，原本没有那么多桌子和凳子的，接到学校通知运了不少桌子凳子过来。

头顶上面是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但还是不少人抱怨简陋。

“从小到大没来过这种地方。”白乔乔坐在凳子上，抱怨着期间又看到对面自己挑选的实验对象，无语得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专业，还有爸爸非要让她和姑姑多接触接触，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垃圾地方。

她旁边的女生也跟着抱怨道，“甚至都没有踩过那么脏的地方。”

白乔乔应了声举着小风扇，余光看到带着实验对象回来的温棠，她立即开始拿出调查问卷，“别说了，温棠回来了，不能让她超过我！”

“你干嘛什么都和她比？！”话虽然是那么说，但还是跟着把调查问卷拿出来。

“……”

医务人员指引病人坐下，温棠接过陶鸢递过来的调查问卷，放在桌面上。

写上名字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她的眼睛，医务人员说每天帮她梳好头发，她就自己抓乱，根本没办法。

刚刚在病房里，温棠碰巧看到她隐秘在头发里的眼睛，她的眼睛和其他病人不一样，眼眸很清澈，与其他病人的眼睛相比，她的眼里是可以看到情绪的。

她的乌黑的头发里有几根明显的白头发，可能是因为常年待在病房的原因，皮肤很白，身上很干净。

听医务人员说她叫常乐，是这个病区里最爱干净的病人。

“我叫温棠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白净的手到她面前，嘴角勾着笑着。

陶鸢看状吓了一跳，“少…棠棠还是不要和病人有接触。”差点就急得说漏嘴了。

一旁的医务人员也正想上前劝说，没想到那个叫常乐的病人抬起手，轻轻握了一下温棠的指尖。

温棠茶褐色的眸里闪了一下，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冰凉，“那我们开始吧！”

说着，便开始一一询问她问题，虽然她不说话，但是会举手指回答她说的选项。

进行到一半温遇婉才回来。

看到面前温棠帮她选择的人，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恶心死了，原本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接触这些人的。

“开始吧！你今年多少岁了？”温遇婉不想再看她，低头看着问卷。

她面前的病人不做声，放在腿上的手握紧拳头，嘴里发出磨牙齿的声音。

温遇婉半天没有得到回答，抿着嘴唇抬头看着她，“你不会是个哑巴吧？”嗤笑了一声

“咚！”她面前的病人突然举起手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桌子都震了一下。

病人面目狰狞，好像还要做出下一步行动。

原本还在专心做实验的人，纷纷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看了过来。

温遇婉被吓得半死，连忙躲到温棠旁边。

医务人员上前安抚病人的情绪。

“怎么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白榆问道。

看到又是温遇婉，眉头一皱。

“她刚刚态度不好，而且病人看到旁边的伙伴和同学相处得很融洽，心里不平衡。”医务人员带着训斥的眼神看了一眼躲着的温遇婉，继续拂着病人的后背安抚着。

白榆连忙向医务人员还有病人道歉，让护士先带着病人回来，现在病人的情绪反应已经不适合接受实验了。

看着温遇婉还瑟瑟发抖的扯着温棠的手臂，“你没有完成实验，就不要影响其他人。”皱眉说道。

温遇婉看到那人走远了才回到座位上坐着，“不好意思教授。”低头说道。

“呵”白榆不禁冷呵一声，“你应该和刚刚的病人道歉，不是我。”

拂着袖子就走去看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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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遇婉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那里，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温棠也完成了，看到常乐要被医务人员带走时，连忙说道，“谢谢你的配合，常乐。”

嗓音带着些愉悦的情绪。

常乐没有任何反应，留下驼背的身影跟着人走了。

温棠收回目光，把问卷调查递给陶鸢，让她放回书包里。

“姐姐，陪我去趟厕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