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可以放我离开了吗(1/1)
温棠移开遮挡光线的手,蓦然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
眼前的一切,让她不寒而栗。
这根本不是一个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地板上残留着一滩滩血水,周围的白墙上都是潮湿发霉的霉点。
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那占据房间三分之一的铁笼。
被囚禁在里面的人,是陆景珩那个所谓的女朋友。
她的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身上的白裙子都是污秽和血迹。
她蹲在地上不断地哀嚎着,可以清楚地看到身体发出的颤栗。
温棠深深倒吸了一口气。
刚刚所谓男人的声音,其实是她发出的。
她畏光,一直用双手捂着双眼。
昨天在情吧里没有很快发现她的存在,也是因为她一直坐在暗处,没想到她居然是因为畏光。
刺鼻的血腥味让温棠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都说人失去视觉后,听力能力会越发敏锐,一直在呜呜直叫的女人忽然停了下来。
她闭着眼靠近铁笼,牵扯着四条沉重的铁链。
温棠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脸,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
即使她威胁不到自己的安全。
铁笼里的女人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地叫喊着。
好像在询问是谁在哪里。
温棠静静地看着她的五官,仔细看,才发现她脸上明显的手术痕迹。
整个面部僵硬得她的表情都无法正常呈现出来。
往下看,她脖子上的疤痕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陆先生请来教你乐器的。”
“你这个状态,可以正常上课吗?”看出她想知道自己的是谁的迫切。
其实她也大概猜出在这里不可能只是上课那么简单,但也不想表露自己的好奇,毕竟她和陆景珩早已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想过多打听。
听到她的话后,铁笼里的女人突然抱着脑袋疯狂摇头,不再发出叫声。
这一系列的行为,让温棠有些摸不清头脑。
陆景珩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奇怪的女人是不是认识她?
她踩着地上的血水一步步走向那个女人,与她相隔着铁笼,缓缓蹲了下来。
“你认识我吗?”
女人把脑袋埋在臂弯里不敢抬头,浑身瑟瑟发抖。
温棠意识到这个女人很有可能说不了话,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
有些泄气地站起来,余光不经意间瞥到她身后的墙壁上有许多字,大概率是用手沾地上的血水写的。
可惜墙上的字迹十分潦草且覆盖了好几层新写上去的字,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内容。
越发觉得陆景珩就是故意的。
抬眸环视了一下天花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在铁笼的一角发现了一个无死角摄像头,泛着的红光就好像他的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冷下脸,直视着镜头说道。
毋庸置疑,这一切都是他的刻意安排。
她的面具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早该知道一个身处高处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小小的清吧里出现。
而昨天他也很明显知道儿子的存在。
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
书房里,男人闲散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脸与屏幕里的人隔空对视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女人漠然的声音传来。
陆景珩并不意外,直勾勾地看着屏幕里的女人。
昨天没有机会看到她的样子,今天总算是看到了。
大概是身份的改变,她的眉目间比以前多了几分柔情,这是他没见过的。
因为那个小子的出现,改变了她我行我素的处事方式,他竟有些嫉妒。
屏幕里的温棠迟迟得不到回复,有些恼怒地走向房门拍了拍。
“放我出去!”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得不到任何回应,心底越发急躁。
按了按门把手,下一刻,身后的女人忽然又开始尖叫起来。
比起开始,她这次叫得极其悲惨,她慌张地站起来在笼子里乱跑。
甚至顾不上眼睛的刺痛,锁定了站在门后的温棠。
“扑通”地跪在潮湿的地板上,裙子溅上了污渍。
对着她一直磕头,力道重得地板哐哐直响。
温棠看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时,笼顶发出机关启动的声响,齿轮在转动的声音。
她额头都磕出血了,也没有停下来,嘴里一直呜呜直叫。
在恳请她一般。
笼顶降下一排排尖锐的汉鋌,很明显这个铁笼就是一个刑具。
温棠看着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由于畏光的眼睛没有了遮挡,现在一直在流眼泪。
她头顶上锋利的钢铁没有任何迟缓地往下迫降着。
忽然,“姐!”她叫了一声,语气焦急。
温棠眉心一跳,看着跪在地板上的女人,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
看着她满脸整容痕迹的面孔,以及脖子上明显的伤疤,瞬间明白她到底是谁了。
“姐!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温遇婉哐哐地磕着地板。
原来她会说话,刚刚一直在装疯卖傻。
三年前,她确实听说陆景珩离开时还带走了温遇婉,只是当时万念俱灰,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想他为什么要把温遇婉带走。
难道陆景珩和她离婚后,为了杜绝温遇婉这个危险的存在,才把她带走,囚禁于这个铁笼里?
所以这三年里,她才能在京城里平安无事?
那为什么她的脸……
察觉温棠的无动于衷,温遇婉停下磕头的动作,颤颤巍巍地抬头看着那降到一半的汉鋌。
“姐!姐!”她叫喊道。
能表达她慌张失措的情绪,也就她那死鱼眼一般的眼睛了,面部表情僵硬得像一摊水泥。
从小到大,也就这个时候喊的姐最为真切了。
陆景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让她亲眼目睹温遇婉死亡的全过程,好解心头之恨?
温棠抬眸看向那个摄像头,“我没有看人死亡的癖好,如果这次的目的是让她向我磕头认错,那我现在看到了。”
“可以放我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