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一忘皆空（1/1）

洛哈特尬笑，快速说道，“我也先走了——伟大的洛哈特总是有很多事要做……”

他见艾伦没做出什么反应，快步往帐篷门口走去，却迎面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坚硬墙壁，痛得他当场嚎叫，捂住了额头。

艾伦悠悠坐下，帐篷内的摆设顺他心意变成扶手椅，飘过来接住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狼狈的草包教授，捧起凭空出现的红茶杯，说道，“教授，我们来谈谈你刚才说的话吧——你刚才似乎说漏了嘴，‘我根本做不到……’”

金发少年嘲讽着模仿着对方的语气，诈道，“你书里所有的事迹，都不是你的亲身经历，是吗？”

洛哈特心虚地站在原地，眼神游移。

见此，艾伦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冷笑道，“那么，做出这些伟大事迹的都是谁呢？”

洛哈特咬牙，孤注一掷地掏出魔杖，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留你不得了！”

他露出一丝张狂，“我会仁慈地让你忘掉一切，当然不会忘了损伤你那聪明的大脑——向来以天才著称的麻瓜王储变成了一个傻子？想必一定有很多人想知道内情！”

艾伦笑着看他，叹息道，“一忘皆空，嗯？既然如此，能不能让我在忘掉一切之前，回答我几个问题？”

洛哈特洋洋得意地一手叉腰，露出一副高傲仁慈的表情，“伟大的洛哈特允许你提问。”

金发少年以手抵唇，克制着泛起来的恶心。

垂落的睫羽下，海蓝色的眸子阴沉不定。

他问，“你是否曾经潜入过王室，对王室成员施过遗忘咒？”

“哈——”

洛哈特大笑一声，嘲笑地摇着头道，“你这个愚蠢的小子——我可是如此伟大的巫师，怎么会关心麻瓜？”

他高高地昂着头，“即使是麻瓜王室，也不值得我——伟大的洛哈特停留，懂吗？”

他一字一顿道，“麻、瓜、王、储！”

艾伦平静地抬眸。

“哦？”

金发少年放下红茶杯，话音里带了丝嘲讽，“1974年7月，爱德华国王继位加冕，整个国家为此沸腾。全世界三百多个国家发来贺电，无数国家元首送来赠礼。”

他骄傲地微微抬头，冷淡道，

“那时候你十岁，便如此向往国王的荣光。我很难不去想，你是不是因为嫉妒对国王陛下做了什么……”

洛哈特面色扭曲，咆哮道，“那又怎么样！他只是一个低贱的麻瓜，不配让我这个伟大的巫师专程跑一趟！”

嗯？

艾伦有些意外地挑眉。

……真的不是洛哈特，那国王陛下的记忆究竟是被谁篡改？

他垂眸，笑着靠在扶手椅的椅背上。

“好吧，洛哈特教授……原来不是你啊！那么，我可以宽容你的冒犯，算作对我无端怀疑的致歉。”

没等洛哈特跳脚地反驳他，他便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一忘皆空的效力能解除吗？”

刚才还气得跳脚的洛哈特又得意起来，高高在上的露出一丝怜悯。

“哦……可怜的麻瓜王储……”

他附身看着艾伦的眼睛，癫狂地大笑起来，“害怕了？”

可他没有如愿看到想要的表情。

那双海蓝色的眸子依然平静如水。

艾伦轻笑，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种熟悉的威胁感让洛哈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转而他又顿住——现在可是他的主场！他眼前这个麻瓜王储，只是即将要被他一忘皆空的可怜虫而已。

然而他却不自觉地开口回答。

“……我没试过。对我而言，他们忘得越彻底越好！”

艾伦继续问，“这个咒语的最强效力是多久？”

“……”

洛哈特色厉内荏道，“当然是一辈子！最强大的遗忘咒任何人都无法解除，被施加了咒语的人，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忆起来！”

“是吗？”

艾伦语音不明，神情也有些晦暗。他微微闭了眼，遍布在四周的宙斯就宛若灵蛇，一口将洛哈特吞了进去。

洛哈特毫无所觉，狞笑道，“跟你的神智说再见吧——一忘皆空！”

艾伦挥了挥手，红茶和小茶几都凭空消失。

他缓缓起身，看着对面的草包露出惊恐的神情，温和道，“怎么样？你还能调动魔力吗？”

洛哈特惊恐道，“你做了什么？！你这个魔鬼！”

金发王储嘲讽地笑了声。

“……你该庆幸，你没有对国王陛下施遗忘咒。不然，从你体内消失的就不是魔力，而是生命了。”

那双蓝色眼瞳如此阴沉。

阴沉到好像当年的伏地魔。

洛哈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试图求情，“……哦，康沃尔——王储殿下，我只是无心之失……你饶过我吧！”

他软弱地哀嚎着，却在恶狠狠地想。

——我一定要让你变成一个傻子，在麻瓜界和巫师界都声名扫地！

艾伦叹息道，“洛哈特教授，你听说路易十六的玛丽王后吗？”

他抬头看向格兰芬多帐篷内的铜制吊灯，感叹道，“斯蒂芬·茨威格先生曾为她写了一本传记，叫做《断头王后》。里面有句名扬天下的话——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海蓝眸望向地上狼狈的洛哈特，带着天生高高在上的气势，问道，“你窃取他人英勇故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呢？”

他说，“一忘皆空。”

洛哈特呆呆地看着格兰芬多帐篷，他脑海里今天的事好像被一只沾满白色颜料的画笔抹去，只隐约记得自己来观看魁地奇，又被翻腾出来的签名记忆所取代。

最后，他忘记了比赛结束后的一切。

而且永远不会再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