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爱与愧疚(1/1)
阳光照亮室内大半,满屋温暖,却始终有几处阳光透不进来,那里湿冷昏暗。
急于自证,席温暂时把回忆抛在脑后,“没有,不是愧疚!”
他一改之前的躲避,直勾勾的盯着人,又重复一遍,“不是愧疚。”
莫栖却好像认定了什么,好看的眸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层水意,她摇摇头,声音哽咽,“你不爱我,也不喜欢我,你在可怜我,你在施舍我。”
是因为愧疚而对她生出的耐心还是因为爱意对她生出的耐心,她从来分不清。
林菀觉得她的出现让年幼的莫栖平白无故被虐待,在莫栖被接回莫家后,她怜悯她,眼里是可怜,是心疼。
林菀是高高在上的人,她施舍给莫栖怜惜。
她并不喜欢被施舍,即使施舍给她的是她最想要的,可那时时刻刻的怜悯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乞儿。
自己无能为力靠别人偶尔的善心过活的乞儿。
然她就是乞儿!一个没人要的乞儿啊!
所以她接受林菀的善心,可是后来她又从林菀的眼里看出真情实意。
她不懂,人的感情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为什么一开始怜悯我,后来又能真心喜欢我?她哪里值得?是有什么目的吗?
所以她疏离了林菀,虽然一方面是为了讨好莫棠玥,后来则是弄不清目的,她不敢接受。
那么他呢?
愧疚、怜悯、施舍、可怜……
为什么每个人即使讨厌她也想要利用她,榨干她的价值……
人心果真可怕!
“你是要利用我吗?”思绪万千,莫栖此时却冷冷静静的。
席温心中蓦然一疼,他摇摇头,“阿栖,没有利用,没有愧疚,你听我我说好吗?”
他伸出手捂住莫栖的嘴,强硬的要她听他说。
“因为爱你,所以心疼你,心疼你的遭遇,想到你受得委屈,就为你难过,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你,明明你那么美好的……”
“我从来没有对你生出一丝愧疚,愧疚是我做了什么对你产生了伤害,对此我会想要补偿你,而补偿会带来看起来像是亲密的行为,”
“比如花更多时间去陪伴、照顾你,但这些都是亲密的赝品,看起来跟亲密实则谬之千里,因为愧疚就像是出于良心不安的赎罪行为。”
“如果我用力弥补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的‘罪’并没有被赎清,沉重的罪恶感就会让我想逃离这段关系,可我并不会这样啊。”
“我不会在这段关系里感到累、疲倦,上辈子我看到你受苦自己无能为力,那是对我自己的痛恨,并没有把这种情感转嫁到你身上变成愧疚。”
“我会自责自己,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当时能细心一点,你就不会被伤害,这跟愧疚很像,很多人常常会分不清,”
“但现在都是第二世了,我很明白我对你是爱,因为爱所以会心疼你,甚至想替你把所有的苦都收了,而不是愧疚,愧疚到想方设法的去弥补你,为此付出我的时间,我的精力,我的婚姻。”
“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也许达不到弥补的效果,反而对你的伤害更深,所以我不会选择这样的做法,对你不利的事我都不会做的。”
席温突然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把人牢牢按进自己怀里,使着力不让人挣扎,“我不想说前世是因为不想你知道那些往事,我相信自己这回一定能护好你,”
“并不是不相信你,而不敢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只是怕你知道后会多想,但你很敏锐,就怕你乱想,刚刚说的,我真没有半句谎言。”
“阿栖,你要信我!”席温把人又圈紧了点,把头埋进莫栖的颈窝,一颗心忐忑地等着她的回答。
莫栖把自己的手从两人间解放出来,就想要推开男人,手搭上那瞬间,却突然失了力气。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心中悲伤,根本思考不了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向来分辨不清什么是愧疚弥补什么是爱与心疼。
她都没有切身感受过,怎么分辨出这种复杂的感情?
她能为了那虚无的姐妹情疏远林菀,不就是她眼瞎心盲吗?
没了推开人的力气,莫栖第一次去抱住男人的腰,讨好似的去蹭蹭男人,却不言语。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想不明白,只知道如果要她失去他,她不愿意。
也许有人会觉得她没骨头,低微,但他们都不知道他对她有多重要啊。
他救过她,保护过她,坚定的选择自己,他人的污蔑他一直都只信她,只听她说的,即使她以前会因为自卑无助对泼到身上来的脏水不予解释,可他总能看出来她在说谎。
即使在众人眼里,她的沉默就是默认了她的错,他都不会误会她,她该信他吗?
信吧!本来她就无枝可依,是他重新出现,解开了她的心结,在这世上她最可能会依靠的人就是他了,所以才能那么快的接受他的突然出现,两人结婚。
昨天她只犹豫一会就能喊出那声“妈”,也许那时席温只说了几句话,作用显得可能并不大,可她能转变那么快很大原因是他,他在身边,就有很大的安全感。
以至于她的防备心都下降了。
席温半天没等到怀里人开口,他在等莫栖想通一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把人抱得更紧。
两人互相依偎着,平息各自的伤痛。
半刻钟后
莫栖稍稍退开些,目露哀求,“信你,所以永远在一起是真的会实现吧!”
席温没急着立马就让人百分百相信他,不去强调信任,拍拍莫栖的背,声线低柔,“会的,我们会恩爱幸福,白头偕老!”
莫栖也没再强调信任,点点头,拉住席温的手,“我们去医院吧,预约了别迟到。”
席温打开手机看了眼手机,直接把人树懒式的抱着下了楼。
莫栖也不想动,赖在席温身上,双手紧抱着男人,也没意识到他的手正托着她的屁股,只在下楼时忽然想到这样子被人看到怎么办?
想法一出现,莫栖就有点不安分,挣扎着想下来,却被男人一拍屁股,“这点爸妈都吃完饭了,家里没人,阿栖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