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化（1/1）
天蒙蒙亮我们便出发了。
下水道里的气味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自制的火把不断闪烁，地下也没有想象中的漆黑。
“呕！”小云蹲在地上手指扣进嘴里：“呕！！”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源源不断落入到一旁的臭水中，溅起不小的水花，她不敢置信的摸了一把脸，手上散发异味的浑浊液体使她再次干呕起来。
听着声音有人也忍不住打了几个嗝，随即猛地弯下腰喷涌而出。
“早知道昨天不喝那么多了。”
高如烟铁青着脸抱怨着，她身体发软想要扶住墙壁，可一看到那粘腻发黑的液体，只能悻悻的垂下手，塌着腰向前挪动。
我的手臂被人冷不丁的抓住，转身看见柳向秋闪烁的脸。
“我昨天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她问道。
我摇头。
她观察了一会儿，见我没有什么异样表情：“那没事了。”
忽然，前方的响起一阵接二连三的惊呼。
我和柳向秋加快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乔桥，阿凡。”柳向秋连忙问道。
两个男生抱在一起颤抖着身体。
其中叫乔桥的人哆嗦着指着脚下：“小秋，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还会动！”
闻言柳向秋低头找了找：“没有啊。”
“真的！不信你问阿凡，阿凡，你也看见了对吧。”
阿凡连忙摇头：“我倒是没看见，只听见你喊了，我是被你吓得。”
陆枫举起火把对着沟水晃去，浑浊的水里没有一丝涟漪：“可能是老鼠，不要自己吓自己。"
刘老头笑了一声：“孩子，我们年轻那会儿还逮耗子烤肉吃呢，尤其田里的，啧，那肉肥美的很。”
“是啊。”其他上了年纪的人纷纷附和道：”咱们那时候哪有肉吃，一个鸡蛋都是香的嘞。”
乔桥和阿凡被臊的羞红了脸，尴尬的松开拉扯对方的手。
“走吧。”陆枫猛烈咳嗽起来。
李一楚递给他一瓶水，陆枫拒绝了：“不碍事。”
我慢腾腾的移动到队伍的最后面，双手背去迅速抓起被踩到惊慌逃窜的老鼠。
这里对我来说是个好地方，只是需要特别小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枫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已经没有力气走路。
出发前李一楚做了一个简易担架为的就是这种情况。
李一楚和一个中年男人一组，乔桥和阿凡一组轮流抬着陆枫，他们的体力也在加速消退。
这条路走的比想象中更加艰难，隔三岔五便会出现一段厚重的淤泥路，双脚踩上便会陷进去，被吞掉鞋子的人不在少数，还有淹过小腿的臭水沟，窄小的圆筒形通道…
火把所剩不多，为了节省我们灭掉了其他火把，只燃了一根，密闭昏暗的空间使众人感觉氧气越来越少，有时走了很久连蹲坐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小伙子，你放下让我俩来。”
到达一片久违的空地时，刘大爷不忍心道：“虽然我俩老头子不比你们年轻人，但走几步的力气还是有的。”
李一楚虚弱的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来吧。”柳向秋道。
李一楚小心放下担架抹掉额上的汗，抿了一小口水：“别了，陆枫现在可经不起摔。”
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逞能，而是认认真真回复的。
柳向秋沉默片刻：“那我们离出口还有多远？”
李一楚掏出一张纸，上面是陆枫绘制的路线图：“不远了，10公里。”
“一楚你快看看，枫哥是不是不行了！”
小云焦急的尖叫起来。
李一楚连忙蹲下身：“火把！”
高如烟立刻举着火把照去，火光下的陆枫紧闭双眼，脸色青白，迟迟没有动静。
李一楚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脸色沉重，随后拉开陆枫的衣服。
“啊！”小云惊呼着跌坐在地。
只见他的伤口全部腐化，黄白的脓水掺杂着丝丝血液向下缓缓流动。
“他…他是不是死了…”小云哭出了声。
“别吵。”李一楚有些烦躁：“没死。把包拿来。”
小云将背包递过去。
李一楚翻找了许久，用力的将包一摔，沉声道：“水呢？水还有没有？”
“有！”柳向秋从身后的包里掏出半瓶。
“我也有！”
“我也有一点！”
众人东拼西凑，地上虽然摆了不少瓶子，可集合起来仅有一瓶半。
李一楚拿出一块布将水缓缓倒上浸湿，递给小云：“把他伤口清理一下，另外在找个布帮他降温。”
小云有点慌，无措的看向陆枫狰狞外翻的伤口：“我..我不敢。”
“我来！”刘大爷拿过毛巾，吃力的蹲下坐在地上：“老伴，你来给这孩子擦擦脸。”
“好。”刘婆掏出手帕快步走来。
李一楚定住心神毅然背起包。
“你要出去？”高如烟震惊的说道。
“嗯，你们看着他，我尽量快点回来。”李一楚将地图塞给柳向秋：“半个小时，如果我没回来就不用等我了，陆枫也不必抬。”
小云一听瘫倒在地。
“我跟你一起去。”我说道。
“我也去！”柳向秋把地图塞给高如烟：“除了药，我们还需要其他物资，你自己去不行。”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李一楚发了脾气，怒声道：“我们还没有离开梧桐区的范围，万一出什么状况我根本顾不住你，现在不是你犯驴脾气的时候！”
“我又没说跟着你！”柳向秋直起腰板不甘示弱：“你去找你的药，我和她去找食物，半小时后见。”说着她把一直藏在袖口里的表摘了下来，不舍的眼神一瞬即逝，塞给李一楚。
那是一块男士表，看样子有点年头了。
“别废话了，最近的窨井盖在哪？”容不得李一楚拒绝，柳向秋快速问道。
“你！”
李一楚看着柳向秋倔强的脸，无奈的叹口气，指了来时的方向：“那边。”
柳向秋得到答案后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不多时便找到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