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把3A编入节目?想赢下所有比赛!(1/1)
但这句突如其来又像是蓄谋已久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硬生生泼在祝余的骨头缝里,冰冷的紧张感在顷刻间攥紧了她的心脏,背上也有些凉嗖。
在温暖的房间角落,祝余却像被围困的小兽,任由那排山倒海似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她浑身的汗毛都逼得炸起来。
男人的眼眸里也尽是危险和隐藏在深处的审视,都是平日被隐藏在温文尔雅之下的些许晦暗情绪。
他的反应真的很奇怪。
或者换句话来说,是敏锐?
她真的有些怀疑,祁鹤是不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了?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总之,他看起来和这个世界的土著格格不入。
就像是在玩游戏的时候,检测到NPC举止异样的BUG。
祝余知道,这次可没有上次那样容易混过去了。
只因为刚才她猝不及防地打断与系统的对话然后紧急脱离意识海回到现实中,却忽略了控制自己身体的条件反射。
那一下的抖动,绝对逃不过祁鹤的眼睛。
他果然敏锐地捕捉到了祝余的异样,此刻眯着眼眸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来自年上者的强压远比祝余想象得要来得猛烈。
于是祝余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些孩童般的天真开朗神色,“祁老师,我只是在考虑回去后可能是否要把这套节目重新编舞呢。”
虽然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考量,但还是随口扯个谎先把人糊弄过去再说吧。将话题引向他的专业领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还能更好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只是,祁鹤比她想象得还要难缠许多。
“哦?是吗。”他扬起眉头,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但眼神却仍然死死锁定在她脸上,像是势必要找出她身上的不同,“为什么?”
“这两套节目都很适合你。”
祝余毫不露怯,迎面对上他不算温和的视线,轻轻一笑,自然而又纯真。
然后,轻声抛出一枚炸弹。
“如果我想把3A放到节目里呢?”
祁鹤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而后略带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上两个头、看起来并不强壮反倒是有些瘦得过分的少女,居然扬言说要在正赛里跳出3A。
此话一出,祁鹤的注意力终于有些被带偏了。
那可是3A!分值高、难度大,作为超C跳跃,其难度与四周跳不相上下。
甚至滑圈里还有个流传甚久的不可说魔咒,那便是历届冬奥会的女单冠军,几乎都不会3A。
但转念一想,他确实听程南随口提过一次,说是祝余在陆地训练中3A已经足周,正准备在省赛结束之后就开始练吊杆3A。
也就是说,祝余目前是没有3A难度储备的。
想到这里,祁鹤看向少女的目光陡然变得复杂起来,正色道,“和程教练商量了吗?”
祝余歪歪脑袋,不着痕迹地放松下来,“还没,但我想。”
虽然这个话题是为了转移祁鹤注意力才提出的,但祝余却并不是随口胡扯。
女单花期本就寥寥几年,13-15岁便已是女单最好的年华。
而原主已然在前几日刚刚过完14岁生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毕竟女单一旦正式进入发育期,在一切尚未可知的情况下,能保住现有难度就算是幸运,更多则是将难度丢得一干二净,沉湖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顶级女单人均也只有一届奥运会的数据便是这么来的…
“好。”看着面前少女眼里的认真,祁鹤嘴唇轻抿,也不忍心泼冷水,“等回去之后,我帮你。”
或许,祝余也只是想不留遗憾吧。
再说了,虽然上3A听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但似乎放在祝余身上,又很正常?
毕竟她的代名词,不就是奇迹吗?
见他就这样轻易应下,处于灯光下的祝余忍不住轻笑起来,眉眼弯弯,脸上的自信明媚如春光,“麻烦您啦。”
祁鹤正要说话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喉结轻压,挪开落在少女脸上的那抹视线,终是劝了两句,“其实,上难度也可以不用那么着急。”
从表面上来看,祝余在短时间内靠着“自学”快速上难度,使用的训练方法想必也不如市队这样专业的训练体系要来得科学。
这样是非常容易留下隐藏的伤病为自己本就短暂的职业生涯埋下隐患,假若在重要比赛前爆发,很有可能会错失许多宝贵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自然为祝余考虑了那么多,但许多话都埋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一是他们根本算不上熟,贸然说这些,或许会显得有些说教。
二是他也相信祝余不像普通的运动员那样依赖教练指导,而是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和明确的规划,可以对自己负责。
祝余微微仰头,看着在自己面前蹲着认真说话的祁鹤,眼里的笑意更盛,她只是不擅长在花滑世界之外的地方表达情绪,但她对情感的感知却格外敏锐。
于是她轻易地捕捉到祁鹤心里的那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别扭关心,“您说得对,我明白。”
“但我想赢。”
“赢下所有我能赢下的比赛。”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力量。就像她娇小的身躯里蕴含着的是无穷无尽的希望。
祁鹤怔神了一刻,眼神变得晦暗。他站起来深深看了祝余一眼,给予了肯定的回应,“嗯。”
转身时,祁鹤的眼里划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深灰色的眼眸如同寒潭般幽深,酝酿着风起云涌的浪潮。
他想,他只是想弄清楚一切的真相,顺便为自己的节目和灵感寻找最契合的主人,才会答应她的。
而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祝余望着男人快步离开套房,消失在紧闭的房门之后。
她的表情仍是那么淡漠,就像她所说,她只是想赢,至于其他的,她并不在乎。
于是祝余就这样坐在角落灯影之下,静静看着热闹欢呼的人群。
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掠过另一个独处的人,南宫轩染。
也是她与祁鹤交谈时,那道隐隐约约跨过半个房间持续凝视他们的那道粘稠目光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