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兄弟来喝个酒(1/1)
“呵~”被威胁的人嗤笑一声。
“你!”
“抱歉,没忍住。”秦否说着,伸手推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这三个月我可一直都在清韵习武,白公子若是不待见你,与我无关。”秦否说。
许风玹沉闷的抽了一声鼻子,将剑收回剑鞘,“我可不会欠你这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白天和秦否打斗,明明拿了武器却占了下风,又被人毁了麟兰剑,一时怨怒的甩袖而去。
怎么说麟兰剑也是娘亲的遗物,是他思念娘亲唯一的寄托。冷静下就想来这地寻回断剑,但又怕被人嘲笑,所以摸黑前来,没想到秦否竟然在这蹲点。
他本以为秦否是来看他的笑话,结果秦否竟然将麟兰剑修补完好的还给了他。
意外和惊喜颇多,一时间也不觉得这人有多么碍眼了。
“好处?”
秦否薄唇微启,面色瞬间染上了一抹狡黠。
他在清韵修习三个月,都快忘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替人消灾收人好处之事了。
习惯性的盘着手臂,单手摸着下巴,眼神在那人周身打量。
见秦否那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神态,想到他上次坦言自己喜好男色之事,许风玹伸手,用剑鞘挡住他的视线,“把你下流的眼神移开!”
秦否的思绪被打断,放下手,一脸无辜,“秦某想了半天,着实没想出来二师兄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在下惦记的。”
“你!”
果然他说话的样子还是一如往常的欠揍。许风玹忍住拔剑的欲望。
“不过,”秦否顿了顿继续道:“清韵崖不允许弟子喝酒,秦某这三个月可是馋坏了。我记得二师兄曾在渡尘殿痛饮?”
许风玹来了兴致,会意一笑,用眼神指着他,“算你有眼光!”
渡尘殿中,一人抱着一口酒坛,靠坐在大殿的石柱旁,酣畅淋漓。
许风玹是没想到他跟这个令人生厌的秦否竟然还能欢聚一堂,饮酒犯戒。
“师弟,看不出来,你还有打铁造剑的手艺?”许风玹一边说着,一边又饮下一口。
“我也没想到后山竟然有一潭熔岩,若不是那种烈火,这剑一天之内肯定锻造不来。”秦否说罢,举起坛子,一道水渍顺着唇角淌下,浸湿了一片衣襟。
三个月没有尝到酒水的滋味,现在哪怕是浊酒一壶在他看来也是世间难得美味。
“熔岩?”
已经喝了半坛子的许风玹抿着唇上的酒香,脑袋迷迷糊糊,想了想之后,眼睛豁然瞪大,酒精也散去不少。
“熔骨岩!你私闯清韵禁地!”
又看了看自己的佩剑,气愤之下有些手抖,“你,你竟然用炼魔之焰锻造我的麟兰剑!”
熔骨岩的炼魔之焰不知道消化了多少魔修的血液、骸骨,甚至是内丹。
用那熔岩火焰打造出来的武器只怕会沾染魔气污秽。使用武器之人些许还会有被心魔控制的危险。
“难道你想看见你娘留给你的剑就这么废弃了?”秦否不以为意的继续饮酒。
提到娘亲,许风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若是平时,他肯定会觉得秦否故意往人伤口撒盐,但是现在他喝得半醉之后,竟然双眉舒展,道尽满腹愁绪。
“这是我娘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了。”
许风玹的声音安静下,苦笑一声,“我娘离世不满一年,我爹就迎娶了新夫人。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只有我像个多余的外人。他说要送我去清韵修习的时候,我好开心。娘亲她也曾在这里生活过啊!”
他的声音不似平日里那般狂妄蛮横,清淡的倒不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秦否放下酒坛,蹙眉,意味深长的哀叹一声,“唯一的证明?”
他不置可否的轻笑着摇头,“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
许风玹看着他心事重重饮酒买醉的样子,不禁疑惑:“秦师弟,难道你的娘亲也……”
秦否放下酒坛,用衣袖蹭掉了嘴边淌下的酒水,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轻笑道:“来,干!”
许风玹也没有追问,便又将愁苦诉诸酒香。
其实秦否的娘亲在生下他时就因为难产逝世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可是在他的梦里总是梦见一个温柔的女人对着他细语喃喃,虽然画面里还夹杂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场景,但是秦否从小觉得,这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儿时的他也只是从梦里才能找到一些类似母爱的东西。
秦否的视线落在地面,眼神澄澈,记忆却错乱,不知是谁的心脏被撕裂——
恍如梦境一般悠长。法光剑影、血溅四方。
一个孱弱又温柔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哀伤,细语喃喃:“娘亲爱你,可娘亲却不能陪你长大……对不起……”
朱红色的玉佩滑落,摔在地面,清脆一声,预兆着它的主人香消玉殒。
……
倒地吐血的少年,满眼失望,口中却是波澜不惊的质问:“父亲,为什么府上连娘亲的一幅画像都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像她从未来过这个世间。
……
秦否的脑海里支离破碎的画面是他在睡梦中一遍遍梦见的场景,也是儿时无数次让他哭醒的噩梦。
秦否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这些奇怪的场景,只是他在想到那些画面时,心痛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在知道那把剑是许风玹娘亲留给他的遗物时,秦否就想要将它修补。
旦日,渡尘殿的门被打开,阳光覆盖在大殿中央,两个烂醉的人被那刺眼的光芒晃醒。
秦否睁开眼就对上一张冷冰冰的熟悉面孔正俯视着他。
明明看见那人眼角带着怒意,秦否却还是痴笑一声,师尊终于愿意见他了。
“早啊,师尊!”秦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师尊?!”还在梦境中的许风玹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身,在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立马站直了身体,跟秦否并排,愚钝的向师尊弯腰行了一礼。
“许风玹、秦否,你二人夜宿渡尘殿,饮酒犯戒,可知罪!”
“弟子知罪!请师尊责罚!”
许风玹倒是乖巧认错,可他每次都是这样,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仙派比试在即,从今日起罚你闭关修炼,直到会武前夕方可出关。”
“可……”许风玹瞪圆了眼睛,看向牧尤,如今距离比试还有十二天,师尊这是想憋死他吗?
但是在他抬眸对上那冷漠的脸孔时,无可奈何的收回了满腹怨言,“是,师尊。”
言毕,垂头丧气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渡尘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