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世界：丧尸横行4（1/1）

她赶忙从地上爬起，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一闪一闪地观察谢归。肚子里憋了一大堆话想说，但姐姐好像睡着了，阿瑞娜走回自己的小床躺好，像等待春游的小孩儿，压不下心中的兴奋。

两人躺好，房间的灯光自动变暗，夜视摄像头打开，影像中的人进入梦乡。

此后的日子中，小姑娘就缠着她的大姐姐，几十句才能换来一句“嗯”，或者一句“晚安”，每次道完晚安后都要乖乖睡觉。

“S基地的仪器到了吗？”

“到了，约翰博士也跟着来了。”

“开始吧，已经等得够久了。”

谢归被转移到一个开着暖光的房间，房间中央不再是插满仪器的实验床，而是一个很软的沙发，旁边还有一个转椅。

“谢小姐，请坐。”

这个称呼好久都没出现过了，但这里没有谢归，只有K-2。

一个金发碧眼的瘦高男人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服，满脸笑意，伸出右手示意谢归坐下。

谢归没有说话，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眼睛淡漠地注视着面前的外国人。约翰没有因为她的不讲礼貌而心怀不满，相反他很好奇这个试验品，不惜从S基地赶到这里。

“我是您的心理医生，负责您的心理健康。等一下我会问几个问题，您不要害怕......”

他坐到沙发旁的转椅上，低头在手腕上点击了几下，一个虚拟的屏幕出现在面前，他开始记录数据。

听他说完开场白，谢归冷淡地嗯了一下，示意他继续。约翰并没有开场就祭出自己的仪器，而是利用自己的审问技巧，想要套出谢归的记忆，尤其是能够引起巨大情绪波动的记忆。

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谢归总能使用最简洁的回答，甚至抛弃了语气词。她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都是冷漠疏离的，根本无法进行推测她的内心想法。

“谢小姐，您很神秘，我只能借助科技的力量。”

他打了一个手势，墙面处的两块瓷砖移动，机械臂从中间的暗格递出一个仪器。约翰扬着眉毛，叹了口气，移身取走了仪器给谢归装上。

谢归头部戴有一个外形与VR眼镜类似的头盔，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被指夹夹住，其上延伸出四根导线，与一个显示仪相连。

“开始寻宝之旅吧，让我看看你到底藏了多少宝藏......”

仪器启动，谢归眼睛眸色变暗，但很快就闭上眼睛，使别人看不到她的眼神。

这个仪器背后是S基地数百名试验者的尸体，像梦境一般将记忆提取，展现在显示仪中。如果碰到引起受试者剧烈情绪波动的记忆，这时仪器就会报警，显示仪上的画面中断。

若仍要执意提取，使用者需要带上辅助仪器，和受试者一起进入记忆，此时使用者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亲身经历受试者的记忆。所以这套仪器背后不止有被实验者的生命，还有实验员的生命。

显示仪被昏黄的光占满，伴着一个女人温柔的呼唤声，记忆的录像带开始转动。

“小归，别看书了，快来洗手吃饭。”

“嗯，我来啦。”

小奶音飘过来，一个穿着浅绿色小裙子的奶娃娃快步跑来。女人将盘子端到餐桌上，看着小女孩儿向自己奔来，赶忙用围裙擦了一下双手，将孩子抱进怀里。

“呀，我们小归洗手手了吗？”

小谢归把两只手都伸到谢柔面前，扬着灿烂的笑，“洗干净了！”

谢柔把鼻子凑到她伸出来的两只小手上，努力拱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嗯，我们家小归真香。饭马上就好了。”

她把小谢归轻轻放在地板，转身去盛稀饭。谢归跟在她身后，靠近她的小腿，“妈妈，我来帮你。”

谢柔盛了一小碗饭，弯下腰将碗递给谢归，“小心烫。”

桌上有两盘菜，一盘炒生菜，一盘鱼香肉丝。一大一小开始了她们的晚饭时间，小谢归说着自己在书中发现的奇妙世界。谢柔抱着碗，探着身子微笑地听女儿讲述，时不时地为她的小碗中夹菜。

画面突然消失，变为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一轮很圆很亮的明月悬在空荡荡的夜幕之上。窗外的防护栏将圆月撕裂为一条一条的，角落处还被树叶打上了阴影。

谢归缩在母亲怀中一起看科教片，两个人身上围着一条印有卡通仓鼠的毛毯，只有客厅亮着灯。

哗啦啦——

门外响起钥匙碰撞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咒骂声。钥匙孔抖动着，可就是转不开，外面的人像是生气了，传来一阵阵撞门声。

“谢柔！滚出来开门，你是不是里面藏男人了！臭娘们儿......”

谢柔在听到撞门声时用手紧紧捂住谢归的耳朵，好像已经预料到之后不堪入耳的谩骂声。怀中的谢归仰起脸，望着母亲，“妈妈，是爸爸吗？”

父亲每次回来都是醉醺醺的，还要在门口骂人，吵得街坊邻居都来找妈妈投诉。

谢柔的两只手仍守护着女儿的耳朵，不希望那些肮脏的词句玷污了纯洁的心灵。

她低头看着女儿关心的眼神，眼睛湿润，“别害怕，妈妈在。”随后轻轻亲吻谢归的额头。

门外的声音逐渐降低，谢柔抱起女儿走进房间，为女儿留了一盏小夜灯，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归不要怕，今天晚饭晚点吃好吗？”

谢归点点头，但在母亲准备离开时拉住了她的袖子，“妈妈能不走吗？我们不给他开门好吗？”

谢柔愣住了，鼻头突然酸涩，眼眶中蓄满泪水，一把抱住床上的谢归。

她怎么忘了，她的女儿比同龄人要聪明得多。自己又能瞒多少呢？女儿看的书越多，那些肮脏的事情就越瞒不住。

可是她现在才5岁，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新生命。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让女儿从出生起就背负一个令人唾弃的家庭背景。

一只小手轻轻拍打着自己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背部，耳边那个小奶音一直劝着，“不要怕，不要怕，小归永远在妈妈身边......”

这些话让谢柔的眼泪彻底决堤，她收紧双臂，死死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将抽泣的声音揉碎在喉间，不漏出一点。

愧疚感充斥在心间，像钝刀子一样，一片一片切割着自己的心脏。门外那个人还要处理，为了小归，自己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