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世界：丧尸横行7（1/1）

谢归麻木地望着阿瑞娜，并无说话的欲望。只是这个小姑娘好像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问东问西。

“M-6，我是你活着的理由。”

阿瑞娜愣神，原本说的话突然被腰斩，剩余部分被吞吃入腹。她与谢归无光的眼睛对望，只愣了一瞬，随后稍稍歪头，露出疑问的表情，嘴巴也扬起娇俏的笑。

“大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房间陷入长久地沉默，谢归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像戴着面具，眼珠子都没有移动。

阿瑞娜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长久以来的压力以及求生的希望使她的心在此时狂跳，表演也出现裂痕，害怕谢归发现自己的目的。

她慌乱地躲开眼神，背过身，爬向自己的床，“我马上就睡觉，不吵你了。”

床上的被子把她盖的严严实实，她甚至转过身，将背部对着谢归，头也只露出半颗。

墙角的摄像头转动了一个小小的幅度，谢归将头偏了过去，继续注视着背对自己的阿瑞娜。良久，就在阿瑞娜轻轻呼了一口气，认为谢归已经睡着时，她张口了。

“阿瑞娜，现在，我是你活着的唯一理由。”

这句话之后，阿瑞娜攥紧被角，把自己的脑袋又往被子里塞了一下。她听不懂这两句话的意义，但她知道第二句是她的保命符也是她的催命符。

自己当初对谢归说的全是实话，但那只是一半的真相。自己当初被掳过来，直接被剃了寸头，一日复一日的接受那些难以忍受的电击，不知名的液体注射在自己的身体里，只能被绑在椅子上痛苦地挣扎。

她快撑不住了，她多想死去，可是这里只有被迫死亡的试验品，没有自杀的死人。突然有一天，一个男人走进自己的隔离房间，墙壁不再伸出冷冰冰的机械臂，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童话书和玩具。

这些鲜艳美好的东西出现在这个惨白的房间中，她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就像死刑犯临走之前的最后一顿断头饭，丰盛的饭菜背后却是血腥的刑场。

那个男人对她说，只要自己和谢归变成好朋友，让她显露出开心或者愤怒，不管什么，只要出现情绪就算任务成功。任务成功后，他就会放自己回去，和父母团聚。

她不相信后面的承诺，但只要答应，就可以不用遭受那些非人的，难以忍受的“刑罚”。她答应了，没有询问在这个任务中谢归会遭受什么。

此后每天都会有专门的老师教她表演和心理学知识，还有中文，她的头发也渐渐留长。

没过几天，自己就沉沦于这样安稳的生活，不再想着父母，不再想着逃走，只要没有那些折磨，自己就可以在这里麻木地活一辈子。

她曾见过一具全身腐烂却仍在痛苦惨叫的尸体，那个男孩儿还和她说过话。所以，她不能那样死去，那样痛苦的死去，她要活着，或者死的比其他人舒服。

任务如期而至，可男人望着自己一头金发却皱起了眉头。她当时害怕极了，害怕她会成为担架上尖叫的尸体。幸好，男人只是让自己染了黑发，临走时还别上了一个胡萝卜发卡。

她努力地接触谢归，可是对方的防备心很高。她努力装的纯真，不谙世事，因为她知道在这样冷漠的环境下，无知天真的孩子是最容易降低防备心，引起同情的。

那天晚上她其实瞥见了谢归嘴角的弧度，摄像头也拍下了这样微小的表情幅度。她内心激动，却还装作刚睡醒的模样，降低着谢归的防备心。

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甚至还获得了出乎意料的成果，可为什么谢归今天晚上突然说出这两句话？她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仅阿瑞娜在疑问，监视器前的实验记录员也在纳闷。谢归这几句话是否证实阿瑞娜已经暴露目的，她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

“K-2一定知道了M-6的目的，现在这条方案根本无法实行！”

“不一定，我认为第二句证明她还未彻底放弃M-6，M-6一定已经引起她的情绪。”

“不管怎样，M-6一定暴露身份了......”

小组中陷入激烈的讨论，最后组长一锤定音，不能打草惊蛇，继续观察M-6对K-2的影响。

此后几天，阿瑞娜只敢在谢归睡觉或看书时悄咪咪地瞥上几眼，生怕她发现自己有所图谋。没等来谢归的进一步怀疑，却等来了自己的“惩罚”。

她被推到了以前接受电击的房间，感受久违的电流流窜全身的痛苦。她挣扎着，张大嘴巴狂喊，唾液不受控制冲出口腔，流淌到下颌，拉出长长的银丝。

看来自己已经忘了以前的痛苦，对痛苦的耐受度也降低了。自己不能回去，这样自己一定会被折磨疯的！

房间中的一面墙逐渐变得透明，缓缓露出另一个房间中坐着的谢归。她表情依旧如那天晚上一样麻木，冷漠，那样空洞的眼神久盯之后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电流突然降低，疼痛虽然仍在，但已经可以忍受，不会剥夺大脑的思考功能。

阿瑞娜眼皮努力抬起，眼泪随之旋转于眼眶中，亮晶晶的，让人心生怜惜。她的嘴唇嗫嚅，但声音无法传到谢归耳边，看口型应该是“姐姐”。

“心率并无改变。”

“大脑皮层活跃度也未改变。”

门外的研究员播报着冰冷的结果，观察房中的谢归也没有展现出什么隔空取物的能力，帮助M-6避免痛苦。

“结束！”

镜面又变为纯白色，成为一堵平常的墙。

“啊！”

阿瑞娜身体中的电流突然增强，全身都开始痉挛，好像是为了惩戒她任务的失败。

不行，不行！我要活着，我不能这样受尽折磨。

【阿瑞娜，现在，我是你活着的唯一理由。】

谢归这句话好像被刻进自己的脑中，不停地循环播放，直至占据所有的思想，统领着求生的意志。

她努力的想摆脱这句话，可就如孙悟空脑袋上的金箍，越是挣扎抵抗，收的就越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赶不走？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