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生成或灭坏(1/1)
沈戾赤裸着上身,自虐般暴打肌肉似的训练,在这样一个静谧无声的夜晚。
他身材很好,不是那种健美体格,穿上衣服很瘦,脱下衣服又是以一副赏心悦目的光景。
月光就这样铺满一室,照着他的身体犹如湖泊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皮肤肌理一直滑,从锁骨到胸肌,到起伏不平的腹肌,滑过人鱼线,没进下肢。
温陌就算是和他在床上,都没有像这样欣赏过他,肩宽窄腰的倒三角,流线型的背肌,凹陷性感的背沟,她的指腹曾无数次光顾过这些地方,也毫不犹豫嵌进去过。
“沈戾。”温陌音调低缓,有被暖气烘干的沙哑。
沈戾闻言看过来,昏暗里,他的双眸比夜更漆黑,温陌被他盯住无法动弹。
须臾,她已察觉出了不对,双脚往前迈进一步。
“上楼去睡觉。”他嗓音里有隐忍到已经虚无缥缈的东西。
温陌没吭声,脑海里还在一遍遍回味,今晚是什么又把他逼到了濒临悬崖的位置,是广播站那一出她一直死守的秘密和尊严被撕开,还是今晚严歌璇的出现,她的做法让他有些两难。
或者两者皆有。
温陌走进去,先前,健身室的门紧闭,暖气没法侵入,和客厅是两个温差,凉意让她嗅觉愈发灵敏,在距离他两步之外的地方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夹杂着点皂香和烟草味,不夸张的讲,这是她闻过的最好闻的,最有男人味的气味。
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两拳的距离,温陌把他的眉眼看的更加清晰,甚至细数了他眼里的红血丝。
沈戾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玉人儿,突然很想用力人揉进怀里,揉进骨血里,成为他强大的内核,这样,所有人都没办法再伤害她。
他咬着腮帮子,也只是抬手拂了拂她睡乱了的头发。
可下一秒,一双温凉额小手已经环上了他还在淌着汗水的腰。
沈戾的腰劲窄有力,温陌沿着那流畅的两条线不断往上攀,条条彰彰的肌肉在她手下避无可避。
“沈戾。”温陌轻唤他,转而去碰他还在健身器材的双臂,青筋像一条条长龙盘踞,她细细摩挲,片刻,感受到了他在抖。
“你抖什么?”
“温陌,别在这时候撩我。”
“你不想?”
沈戾喉结滚了滚,“不想。”
“你想。”说着,倾身咬住他尖刺般的喉结,连同那汗珠一起卷进口腔。
她不懂什么小女生的娇羞还迎,要,那就是要,不要,孤冷疏离的隐形罩拉开与所有人的距离。
沈戾瞳孔晦暗如墨,温陌含了一下随即把下巴垫上男人的肩,对着他耳朵呼气,刚好有一滴小汗珠挂在耳垂,折射出晶莹的光。
“人之所以能克制住天性,是因为人的情感强于世间万物,环境复杂,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可你在我这,你只是沈戾。”
沈戾胸口涌现出一股紧涩而阻滞的感觉,细密无偿挤压着他仿佛身体结构螺旋体都发生了变异。
外人只道他矜贵无比,高高在上,在温陌这,他早就俯首称臣。
严歌璇说温陌配不上他,他只觉得其实是自己配不上她,不然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刻闭上双眼,连脑子里那些刺激神经的画面都觉得是对她的玷污和亵渎。
温陌看着他紧绷而流畅的下颌线,慢慢拉他起来,换成自己慢慢坐在健身器材的羊皮软包上,后脑勺靠上冰冷僵硬的铁块。
这个位置,温陌已不能用指尖触摸,只能用足尖轻轻刮擦着他大腿而上,随即足底贴上他紧实的腹肌。
沈戾被腹部冰凉的触感刺得睁开眼,垂眸,她就躺在面前,略微歪头搭肩,领口滑至肩下。
温陌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勾起落在地上的阻力带,随后自己双手合拢,用牙齿咬着绕自己手腕两圈。
光线原因,沈戾看她黑压压的长睫像两把小扇子,颤巍巍,一簇簇,扫得他心里发痒发痛。
“你不抱抱我吗?我有点冷。”她眼睛清亮而湿润,直勾勾与他相望。
每一个动作都是挑拨,沈戾彻底沦陷,“会痛。”
她说:“我什么都不怕。”不怕你,也不惧怕任何人对我投掷恶意。
沈戾莫名吞咽的好大一口空气,突然下压,紧紧贴合,这次的吻,没有半点柔情,长捣直入。
他要陷进温暖的海洋,在前所未有的温热柔软里搅起惊涛骇浪。
温陌后脑勺僵硬的铁块换成了他滚烫的掌心,稳稳托住。
攀登者向往珠穆朗玛的山巅,徒步者向往没有终点的西边;温陌毫无后顾之忧的触碰他的强忍焦灼和克制爆发,又陪他一起到达。
这亦是一种疯魔的执念。
她开始制不住的震颤,健身室里铁块依然冰冷,可她已不再需要暖气,而是氧气。
温陌在这里深切感受每种器械究竟作用在他哪个部位,才有了这么一具让人神魂颠倒的身体。
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让她一边在疼痛和畅快里濒临决堤又死灰复燃的。
“沈......戾!”
他听不见。
“老...公!”
“你喊我什么?”
哐啷的声音停滞,他恍如初醒般,目光自上而下锁住她,“你刚喊我什么?”
温陌没答,面色如潮,额头上有几滴汗水吧嗒砸下来,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融进毛孔里。
“你别停!”
要命,这样毁灭性的舒畅,她也深陷其中,她自诩她也是怪诞的那一类,从肉体到达精神,她也上瘾了,谁也不比谁轻松多少。
他俯身亲吻,骤然间柔和,吻干她身上的汗水和泪水。
“对不起......陌陌。”
佛说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灭坏。
谁要听对不起,要不是手脚被束,温陌也想让他尝尝这滋味,管他外面怎么天翻云涌,你爱就是了。
在这不遭人喜欢的人世间里,共同杀出一条血路,才称得上是同行者,好多年以后,我能皈依你,你亦能为我送香,才对得起相爱的这些年。
温陌其实也信佛,自己就是佛!
心里住着谁,谁就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