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祁连出现(1/1)
医生摇摇头,示意苏亦晴跟他出去说。
苏亦晴扫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苏母,不放心地跟了出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医生很无奈地告诉她:“我做不了你妈妈的手术,而且她不宜颠簸,从你们那里到本市,这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最大极限了。”
苏亦晴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短短一星期,妈妈的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
如同一场梦境,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会被检查出脑瘤晚期。
苏亦晴低着头,视线落在白茫茫的地板上,心凉了一大截。
这已经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脑瘤专家了,连他都这么说,妈妈还能有救吗?
医生拍了拍苏亦晴的肩膀,“别气馁,小姑娘,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这些天让病人保持好心情,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保持良好心情。先休息几天再回去,这两天不要折腾她了。”
苏亦晴本想着让苏母长期在这里住院,但苏母执意要回去。
“妈,你怎么就非要回去?在这里也是一样的,我可以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苏亦晴心疼得很,她提高音量,语气夹杂着几分烦躁。
苏母脸色憔悴,神色暗淡下来,“你不懂,晴晴,妈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撑不了多久了,但落叶还要归根,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想回去看看穆穆。”
苏亦晴定定地看着苏母,当听到母亲说落叶归根的时候,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最终她只能妥协,开着车带母亲回到A市。
回A市之后,苏母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身子也越来越消瘦,一天一天的转变让苏亦晴感到惶恐。
她感觉母亲真的要离开她了。
一天夜里,苏亦晴守着苏母,她怎么也睡不着,回忆中之前的点点滴滴,突然想到苏母维护吴衡数落祁连的场景。
那时的妈妈多么盛气凌人啊,怎么就变得这么憔悴了呢?甚至连说一长段话都费劲。
苏亦晴抚摸着妈妈的脸,原来那么爱美的一个人不知不觉已经长出了斑,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泛黄的皮肤上,看起来又老了几岁。
“妈……”苏亦晴控制哽咽,“再撑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的,就算你想爸爸了,也不要那么快离开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经过这些天的思想沉淀,她知道一味地哭是没有用的,还是要尽力帮妈妈去找医生,不能放弃希望。
闲暇的时候苏亦晴甚至翻阅起医书,妄想能从书里找到让母亲活下去的办法。
只可惜书不是万能的,即使每天用最贵的药撑着,妈妈的状态也越来越差。
趁着苏母睡着了,苏亦晴轻轻起身,想要去外面吹吹冷风,却没有注意到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母亲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
过了几天,苏亦晴再次带着苏母求医,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燊始终陪着她们,全程耐心接送。
回程的时候,苏亦晴不好意思再麻烦吴燊,于是让他先回去。
“你自己在医院不行,万一有什么事,连个替手的人都没有。”吴燊开着车,往后面瞥了一眼。
苏亦晴垂着头,“我可以的,有护工帮我,你一会儿还是回公司看看吧。”
她前几天听到吴燊在外面和秘书打电话,聊了很久,都是工作内容。
苏亦晴明白吴燊对吴氏倾注了很多心血,所以不能让他继续把时间精力耗费在她们母女俩身上。
吴燊久久没有说话,答应得有些无奈:“行,那你有事立马给我打电话。”
苏亦晴感到很疲惫,轻轻地点点头后就倚着靠背睡了。
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有吴燊在,她不担心出什么岔子。
突然,苏亦晴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吴燊……她竟然对他放下警惕了?
吴燊的身影在脑海闪现,苏亦晴想,或许和他结婚,并没有那么糟糕。
对吴燊产生的好感很快被祁连的出现覆盖。
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苏亦晴面前时,苏亦晴的委屈一下子就就涌上心头。
“你还有脸来!你现在来做什么?!来看我妈死了没吗?”苏亦晴“轰”地起身,推了祁连一把。
那是隐忍好多天的恨和愤怒,推得祁连一个踉跄。
祁连张嘴想要解释,但苏亦晴根本听不进去,只一个劲儿地宣泄情绪:“你走!你赶紧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晴晴!”祁连按住激动的苏亦晴,把她抵到墙上,盯着她愤怒的眸子,“冷静!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很重要!”
苏亦晴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体因为祁连的囚固而动弹不得。
祁连的身姿高大,微微一倾身,她面前就是一大片阴影。
“我把上次说的医生从国外带回来了,你先让他给阿姨看病,阿姨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情绪那么激动。”祁连灼热的气息包裹着苏亦晴,黑沉的眸子满是温柔。
苏亦晴所有的脾气都被这句话压制,她愣在原地,不再挣扎,“你确定,你没骗我?医生现在在哪儿?”
没亲眼看到医生之前,苏亦晴不敢再相信祁连任何一句话。
她脑海中想起祁连的失联和沈华钦的所作所为,在内心里觉得祁连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又不得不抓住,“我们去找他,还是你把他带过来?”
“他明天过来医院,今天刚落地,我把他先安顿在酒店休息。”祁连的声音透着疲惫,以及对苏亦晴不信任不理解他的失望。
她居然问他是不是骗他?
好久没见她了,她以为看到他回来,她更多的会是惊喜,没想到却是这么伤人的戒备。
“既然医生明天来,那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苏亦晴别开头,努力不去看祁连的眼睛,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
祁连自嘲地低下头,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恍惚间,苏亦晴感受到祁连身上深藏的无力感,那是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东西。
她心里瞬间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冤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