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惧怕死亡的十九岁少年（3）（1/1）

《醉语》

嗯，今天晚上真的是喝了不少酒啊！我感觉自己没醉，可那软的发麻的身体告诉我，我的确是喝醉了。

其实啊，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喝酒的，又苦又割嗓子的东西，哪里会有又甜又软的饮料好喝呢？别误会啊，我承认我今晚确实喝了很多酒，我只是在说我不喜欢喝酒的问题。要是非要和我抬杠说我是个伪君子的话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做的事情中有几件事是你真的想做的呢？’对吧，这么想这个杆就没必要抬了嘛！我真的不喜欢喝酒，但又不得不喝酒，最后还喝醉了，这可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我可不像某些矫情的家伙，一喝醉了就搞的像全世界欠他几个亿似的好像自己有什么天大的委屈和愁苦一样，借酒浇仇。更有甚者喝多了还会上街扰民，找几个朋友耍一下酒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点苦闷和破事，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那尽情表演。我可是一个正直的男人，喝酒了就是喝酒了，喝醉了就安安静静躺在屋里，不搞那一套！

这房间真是闷的烦人，可我既没有走到外面喘口气，也没有像个傻瓜一样不停地走来走去，我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

我打开手机，无聊地翻阅着上次下载的言情。嗯…让我看一下…按照的剧情发展，男主角喝醉后会出现幻像，他会神奇的看见女主角。然后开始一系列情感的表达，接着会清醒过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然后是万念俱灰接一手上吊自杀…

啊，我在想些什么东西啊！这个房间静的吓人，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幻象了，看来我还没有喝醉嘛！

不过，那个女孩孩子，那个被我放在心底最深处的女孩子，那个快三年未见的女孩子，还真的有很多话想说啊。

那就在心里说吧！反正我现在喝醉了，反正她又听不见，反正明早醒来我还得把她放回心底，反正…这些话本来也就无人可说。

你还不知道吧？你肯定是不会知道的。都这么久没见了，最后一次见面时我还是个愣头青，其实现在也是。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成为一名作家了。

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对吗？毕竟像我这样学习差，又懒又自以为是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作家嘛，像个美食家还差不多。那么我为什么想要当个作家呢？其实我是为了名声和钱。这一听就知道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说的话。我应该骗骗你的，我应该告诉你我是因为热爱，为了梦想，再不济也应该委婉地说为了孝敬父母，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我总感觉不能骗你，即使在幻象里也不可以。

你肯定会认为我很俗吧？我都听见了，你那软软的声音在说我就是一个又俗又自以为是的幻想家。

哦…这其实蛮让我难过的。尽管我确实是一个这样的人，但还是不希望你把我那恶俗的本性说出来。

我经常会想，如果我足够独立，足够有能力在社会立足，有足够多的金钱去买那些我从来不敢想的奢侈品，有足够的名气和地位去获得别人的尊重。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不会鼓起勇气去找你？我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你？

这听起来真像烂大街的俗套，真的一点都不新颖，一点都没意思。

但刚才我也说了，我是个俗人，俗人配俗世。其实当一种东西能够像洪水一样在世界上流传的时候，它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与‘雅’对立的一种更‘雅’的东西。

当初的我太缺乏勇气，自卑又恶劣。我努力装出一副成熟稳重又大气的样子，其实下流，嫉妒的因子不断在我心里膨胀。我一次又一次的表演，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你。是我没有尊重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活该得到这结局。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确是一个幻想家。到底能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我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实中的和心理里上的那些小暗示不断给我希望，它们告诉我我是有机会成功的，但很快我又会被更深的绝望打倒。就这样不断往复，暗自博弈。我越写越害怕，越写越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越写越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或许，我的作品会和很多年轻作家一样，淹没在万千书海里。或许，我会像有些前辈那样，到了老年才会获得象征性的老前辈式的尊重。或许，我会籍籍无名，终生不能声名鹊起。

我眼睁睁地看着脑海中的创意消失，我内心深处那些很棒的想法和见解没有人听见。每当我想冲破这个牢笼，去做点什么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一种奇怪的声音。它在告诉我这些不过是小孩子幼稚的创意，是没有经历过残酷的社会考验才会有的不知好歹的想法，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空想主义者。

每当我遇见一个优秀的作品时，无论是一首歌、一篇文章、一幅画、甚至是几句富有哲理的话，我都会寻找创作它们的人。如果这些人已经小有成就，我就会稍微舒服一些。如果这些人籍籍无名我就会在心底蔓延一种恐惧：‘无论是从我个人视角还是约定俗成的评判视角来看，这些创作品都是如此优秀。我完全没有信心去创作出更好的作品，那么我会成功吗？’我很害怕，一股其名的嫉妒之火在我心里燃火。我接下来的话足以证明我已经疯了：我想，如果那一首未出名的歌换上周杰伦的名字的话；那篇被淹没的文章被人报道是鲁迅先生未公布于世的文章；那幅画盖上齐白石老先生的印章……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不敢去看那些被淹没许久的优秀作品。

我好像才19岁吧？是个很年轻的年龄啊！19岁的空气既有淡雅的栀子花香，又有每次睡醒留在嘴里的血腥味。

你说，我求你告诉我，求你让我听见你的声音。我到底应该付出多少努力，要走过多少孤独的道路，要写出怎样气势如虹的作品，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呢？我的作品应该怎样发表，需要多少资金，需要通过什么渠道，我又该向谁寻求帮助呢？

我记得大概是前天晚上吧，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它像是连续剧一样分为上下两集。

我梦见我走进一个书店，前排摆放的都是名声赫赫的中外各大作家的作品。我走到最角落，在那里寻找到了自己出版的落满灰尘的书籍。我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扔在收银台上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原来我那些自为得意的创意，原来我费尽心思去创作的作品， 竟然那样不值一提。我死死地抱住自己的作品，那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啊！

我在大街上号啕大哭，就像你能想到的最懦弱的哭泣那样，哭的不能自已。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我，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的意识在以一个超然的视角记录着这一切，很奇怪，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这是一个梦啊！

现在想起，我实在不知道如果那种情形在现实中发生了我会怎么办，其实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想过，那时我的想法非常极端：自杀。

我确实很难想象自己守着一个不喜欢的工作一辈子的样子，我想我会疯掉，但是你知道吗？现在这个答案有所改变啊！

昨天晚上大概八点钟吧，我正在网吧和同学快乐的上网，妈妈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干嘛。我有点心虚地骗她说和同学在外面散步减肥，她用一种很担心的语气告诫我一定要早点回去，天黑不能在街上乱走。

我问她有什么事吗，她只是说想我了。

其实我们母子俩都是聪明且敏感的人。我知道她肯定在电视上又看到某地孩子被坏人迫害了，所以才会打电话叮嘱我。

刚挂断电话我的脑海里弹出了那个不能成为作家就自杀的念头，我真的觉得好惭愧。我连成为一个合格的儿子，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都做不到，凭什么妄想成为一名作家呢？更何况还是一个以名和利为主要目的的野心家！

第一个梦之后我醒了一会儿，然后又睡着了。这次我梦见我和你神奇地在一家商店里。我们买了很多东西，我抢着要付钱，但商店的扫描器对我的手机二维码却没有反应。我点开余额才发现里面只有9.81元钱，最后还是你付的钱。我真的羞的恨不得赶紧让自己从梦中醒来。走出商店后我一个人行走在操场上，走在一个小树林里面。只是，再也没有见到你。

每当我感到无奈的时候，我都会抬头望着天花板。就是呆呆地望着，在脑海中不断盘旋那些无奈的事，那些如同天花板一样遥不可及的东西。

其实我现在正在这样做，不过你可不要误会我，我是因为喝多了酒不得不仰面躺在床上，所以才被迫去看天花板的。

这张床的质量可不怎么好，还没转动一下身体床板就吱吱呀呀地响。床板中间还有一个断层，我平躺时正好卡在我腰的位置。还记得姥姥常跟我说小孩没有腰，她的确是老了，甚至都忘记我马上就20岁了。

我和两个同学合租这一个三卧的房子，一人一个房间。这个小区挺奇怪的，周围都是现代化楼栋，唯独我们住的是一栋很老的楼，反正绝对比我爸爸年龄大。

我住的这个房间应该是最差的了，除了吱呀乱响的床板，就只剩个放东西的柜子了。我感觉我把好的房间让给另外两位同学是心甘情愿的。以后当我遇到困难时就可以安慰自己：连那样的条件都忍受过来了……

我会有很多幻想，很多期待。我希望我能在一个地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用很大，80平米够了。

采光要好，环境要足够安静，要有一架钢琴，有没有厨房都可以，反正我也不会做饭。要有窗帘，要有沙发，可以没有电视；要有卫生间，还要有很亮的灯…

且听风吟，听云与风与雨的声音，在最美的夕阳下倾听靡靡之音。在最冗长的回忆里找寻光明。

我想，我会在最黑暗的地方看见你。可惜我们啊，即使在白天最耀眼的阳光下彼此相遇，我们只会低头不语，尴尬离去。

那些不忍回想的当初，那些加上特效的回忆，那些硬撑着说不后悔的过去。其实啊，早在十五，六岁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会是青春最美丽的风景。不论是那些青春电影，还不是已经过了青春的‘老前辈’的告诫。都告诉我要去珍惜最美好的时光，最美好的你。

可是我这个混蛋啊，我这个自私又软弱的可怜人啊，被细碎的时光折磨的只想逃避的那颗心啊！

那些该死的美丽，幸福的堕落，刻骨铭心的味道，难以忍受的折磨、矫情的表演，不能揭示的脆弱…

如今的我，每天都会轻轻地想念你80次，再重重地想念你20次。醉的那么厉害，和你说了那么多又软又腻的话，真的太让我不可思议了。今晚就到这吧，等明天清醒过来再为你写点什么吧。你放心，不会再像今晚这样啰嗦啦！本来就没有什么才华，喝多了更是醉话连篇。

嗯，我可能会在明天早上清醒过来，也许是明天下午。仅正不会是今晚，不会是思念你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