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昆楷狂妄，雪昆疯癫（1/1）

在看守所的会见室见到昆楷时，他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了，由两个穿军装的干员押进来，穿着蓝色印有荆城监管字样的背心，还带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脚镣。两名干员把他固定在会见室特制的座椅后懒散地退了出去，留世杰和李俊桦三人在屋内。

“来了？”昆楷轻蔑地问。

“说吧，有什么事还非得当面交代？”

“哼，看看你们现在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成者王侯败者寇啊。”

李俊桦一拍桌子喝道：“你哼什么，有话讲有屁放。”

世杰一挥手：“你喊我们到这儿来不是为了抱怨命运的不公吧？在你第一次伸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听专案组的同志说你现在是打死不开口，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们这种人是不是感觉除了往上爬，其他什么都没有意义？毕业就到京城，一年之内连升三级，从中尉到少校，军龄才八年不到就能跟我奋斗的几十年平起平坐，你感觉自己的军衔就来得那么干净吗？我们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玩物罢了，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把自己干的那些事都归咎于政治斗争？”

“不是吗？你感觉我还有的选？我不像你年纪轻轻就在总部首长的周围打转，我不过就是他们安插在基层的一颗棋子，有时候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一句老话你应该知道，不换思想就换人嘛，我有什么办法，要想自己不成为别人的玩物，就只能让别人成为自己的玩物，他们随时可以把我当成弃子，要想不被政治斗争抛弃，就得向别人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好话都让领导说了，坏事只能我来做，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把人往死里整，以后还有谁敢当官，靠谁干事？”

“政治斗争，你以为一句轻飘飘的政治斗争就能掩盖你毫无底线违法乱纪的事实吗？政治斗争也是有规则的，你成了别人的玩物就必须让其他人也成为你的玩物吗？你感觉自己无辜，那些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丢了性命的人不无辜吗？你问一问哪些因为你们泄密牺牲的民警他们无不无辜，‘1.04’案件中被你们出卖惨遭杀害的卧底无不无辜？你不要老感觉跟好莱坞电影似的每一个变态的背后都有一段黑暗的过往，你的黑暗过往凭什么剥夺别人的幸福乃至生命，你的命就比别人的命高贵？少了几个官老爷地球就不转了？不依靠贪官事情就办不成了？我告诉你，所有的成绩都是人民群众和基层工作者干出来的，不是你们这些贪官！只不过是你们刚好坐在这个位置上，窃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还躺在功劳簿上伸手要权力要待遇。是群众给了干部机会，而不是干部给了群众机会，人民才是主人，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我的青天大老爷。”

昆楷一下被问愣住了，低着头不说话。

“你再狡辩呀。”李俊桦挑衅似的说。

“你这个墙头草也配说我？”昆楷抬起头来，“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说，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查，就蔡阳组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一百个人里两百个问题，你还能全部处理了？就算全处理了，杀了我昆楷，自有后来人。我不认输，你也不要感觉自己赢了我，只不过是你的后台打倒了我的后台，再后面的输赢，咱们走着瞧。”

李俊桦拍案而起，大喝道：“狂妄！”

世杰把俊桦拉回来淡淡说道：“我接受你的挑战，而且我要告诉你，我们是下定决心正风肃纪的，有一百个可以处理一百个，有一千个也要处理一千个，我不敢保证每一个人都两袖清风，但是我敢保证对于你这样的人，我见一个抓一个。”

昆楷仰天长笑，喊看守所的干员把自己带回监舍，开始向专案组交代触目惊心的真相。被押在隔壁候审的黄雪昆被另外的工作人员架了进来，两条腿发软拖在地上，被按在审讯椅上发着抖大叫：“你们不要理昆楷那个疯子，问我，问我，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全都交代，全都交代！”

“你先闭嘴！”李俊桦一拍桌子，雪昆便停下了絮叨，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前同事。

“看来你在里面呆的不习惯啊，黄队长。”

“我不是队长了，我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我认错，我检讨，你们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

“谁说要动你了？”世杰疑惑地转向李俊桦，“是不是专案组吓唬他了，把他吓傻了？”

“我问一下。”李俊桦起身出门找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去了。

“杨股长，不，不，杨组长，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给他们说说，别再关我了，我都快疯了。只要你开金口，我干什么都行，不是坦白从宽吗？你给上边说说，这一次就放过我吧，我爬上正科的位置也不容易，我是农民的儿子。。。。。。”

世杰无奈地拍桌子打断他：“停停停，打住，又是农民的儿子，你违法乱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农民的儿子，爬到现在不容易呢？你是不是还想说自己一分钱都没敢花？到现在你还寄希望于我给上边求情，你以为是请客吃饭啊？”

“我懂我懂，投降输一半嘛。。。。。。”

“卧槽。”面前的人彻底给杨世杰整无语了，起身直接往门口走去，通知看守所的同志还是赶快把他关起来吧。

“大家都是同事，拉兄弟一把，兄弟以后一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见世杰出来了，匆匆赶来的李俊桦一脸惊讶：“这就问完了？”

“没什么可问的，这人脑子瓦特了，我让带回去关起来啦。”世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那就合适了，看守所那边说他刚关起来一天就疯疯癫癫的，交代是都交代了，就是精神不怎么正常。”

“得，还拍什么人生警戒线，一个死不认错，一个神志不清，把黄雪昆戴罪立功的材料交接给专案组，回吧。”

李俊桦扛起地上的摄像机抱怨道：“白把你扛了一路，今天得多吃两碗饭。”

在车里玩手机的田阔见世杰这么快出来，随手打着了车：“这么快，走，好不容易来一次荆城，带你喝几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