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斩杀(1/1)
刚刚醒来的浮箬只感觉周身冰凉,刚睁开眼就是乖徒儿那张俏脸。
“小镜流?”她轻轻唤了一声,镜流猛地睁开眼,赤红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她。
“……师父?”她张开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唤了一声“师父”,喜极而泣。
“你那是什么表情,”浮箬哭笑不得地看着镜流那又哭又笑的表情,“你不会——”话音刚落,一把冰蓝色的长剑便穿透了她的心脏。
“——小镜流?”浮箬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目泛红光的镜流,镜流收回长剑,眼神冰冷。
就在她抬手,将要斩出一道月白色的剑气,一把阵刀横空出世插在了镜流面前挡住了这波攻击。
白雾散尽,看清眼前的刀正是那把「石火梦身」时,浮箬错愕抬头。
“师祖!”景元落到少女身前,“师父她……已然身堕魔阴,认不得我们了!”他说着,提起阵刀攻了上去,这次的他果断了许多,招招必杀,与镜流堪堪打成了平手。
浮箬撑着有些支离破碎的身躯起身,「生存」之力快速修补着气数将尽的身躯。
浮箬抬起双臂,海蓝色的鱼群突兀地出现在她周身,“将他们二人拿下,切勿伤了他们。”她说着,鱼群瞬间倾巢而出。
小小的鱼儿们化身为无数的海怪,巨大的鲸鱼一甩尾巴将二人分开,接着两只章鱼模样的海怪便将二人牢牢地束缚了起来。
浮箬划开手腕,紫色的血液化作清心祛毒的雾气,镜流渐渐地冷静下来,一闭眼晕了过去。
“师祖?”看向景元疑惑的眼神,浮箬开口。
“抱歉,她终究是我的徒弟,我不能让你将她斩杀。”浮箬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就算镜流不会死,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镜流被杀。
“我会将她送出罗浮,只要她蒙上双眼,便不会再被魔阴身造就的幻象迷惑。”
“……那她犯下的过错,又该如何?”景元抬头,如太阳般的金瞳落入浮箬眼中。
“我一并承担。”浮箬说着,鱼群将二人放开,重新归于虚无。
“应星他们呢?”浮箬问道,却见景元提刀不让她靠近。
“还是先说说你的身份吧,师祖,死后还能复活的,我似乎只见过「丰饶」一派的人有这种能力。”景元警惕地看向浮箬,神情凝重。
“或许你曾听过祂的名字,你们仙舟人称呼祂为——「逍遥天君」,”浮箬说着,时刻关注着景元的神色,景元依旧是那副警惕的模样,她叹了口气,“祂并未陨落,只是爬上了那「存在」的树梢,而我就是祂的半身,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我就是「逍遥天君」的令使。”
“死而复生并非「丰饶」的奇迹,「生存」也同样能做到,而且更加彻底,这就是祂为什么从未降下「赐福」的原因;「生存」比「丰饶」更加恐怖,受到太多赐福的人就算身体仅剩一个细胞也可以在完全真空的环境中死而复生,”望着景元愈发凝重的神色,浮箬轻笑一声,“放心,我并未受到太多的赐福,力量对我来说更重要。”
“现在,告诉我,饮月和应星,身在何处?”她缓缓靠近,逼问着面前尚且稚嫩的将军。
丹鼎司。
浮箬匆匆赶来,便看见那白发的少年昏倒在地,头发渐渐染黑,一颗持明卵倒在地上,其中隐隐有那狐人少女蜷缩着的身影。
她抬头,失控的青色巨龙操纵着流水暴虐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她只感觉手心发凉,这一切,还是开始了。
她左手在空中虚虚一握,伴生的巨剑出现在手中,她双手提剑,望向不远处的青色巨龙,感受到周围没有任何生命能量波动后,她提剑猛地一挥。
紫金色的雷电之力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紫金色的剑气,一同斩向了那巨龙头部。
青龙被这一击击溃的身形,巨大的青龙如烟消散,一青色的身影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浮箬上前,接住了那浑身浴血的身影,动用权柄为其治疗,而丹枫只是强撑着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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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丹枫,你可有何要辩解的?”审判席上的官员一拍堂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那被押在罪人席依旧面不改色的龙尊。
“……”他沉默,转头看向了官员身旁的景元,“无话可说。”他说着,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他此刻并非犯人,而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持明龙尊「饮月君」。
“判罪人饮月,拥兵自重,祸乱仙舟律法,犯下不赦十恶之罪……判,死刑!”
旁听的众龙师都坐不住了,纷纷将祈求的目光望向景元,而景元却闭上了眼,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别看了,”浮箬漫步走下旁听席,站到饮月身边,“现在是炮灰的时间。”
她笑了笑,朗声道:“我愿代罪人饮月和罪人应星接受惩罚,望将军大人收回刚刚的裁决,留他们二人一条生路!”
丹枫转过头,不解又震惊地望着她,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你何故如此?”他扪心自问和浮箬还没熟到这种地步,为何她会替他们二人担上罪名。
“因为我是炮灰。”浮箬没头没尾地说着,丹枫暗暗记下了“炮灰”这个词,决定若之后有时间一定要去查一查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景元笑了,睁开了眼,他拍了拍手,“「生存」的令使,死亡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另一场游戏,但对于他们而言却是生命的「终结」;若你真心想替他们承担罪责,不如就用你的自由之身,作为代价吧。”
浮箬愣了愣,头一次对“景元为什么行走在「智识」的命途之上”这个问题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台下的龙师面面相觑,这位将军,似乎不知道浮箬就是那位真正的神明,这样看来,若是神明发怒……
“想绑我一辈子?”浮箬挑眉,威胁地看向景元。
“怎么会呢?”景元赶忙摆了摆手,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年,怎么样?时间到了,你便是自由之身,不必留在「罗浮」。”
浮箬算了算,似乎列车到仙舟是8100年左右,她断然拒绝。
“不行,八百年,本令使的时间……”话没说完,就被景元打断,“好,就八百年。”他笑眯眯地,模样已然有了未来那位「神策」将军的几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