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1/1）
侍女几乎是哆嗦着开口，皇后娘娘一瞬间几乎心如死灰，她冷冷的看着侍女，心里乱成一团。
皇上身边的大公公亲自带人去了寝宫搜查。时间一瞬间过得缓慢，每一秒都对青萍是一种煎熬。
屋内静得可怕，青萍心里恐慌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她看了一眼皇上沉默不语看着昏迷不醒的窈舒，心里骂了她千百遍。
这时窈舒突然睫毛动了动，她虚弱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皇上。
她细声道:“皇上……我这是怎么了？”
皇上将她小心扶起来，皇后一把拉住窈舒的手:“妹妹，你可吃过什么东西？”
“嗯？”窈舒不解，身体的不适让她紧张的捂住小腹，“妾身没有乱吃东西，妾身的膳食都是御厨每日配好了的。”
“陛下，我们的孩子……”窈舒眼泪瞬间流淌下来，她声音打着颤:“他没事吧？”
皇上宽慰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窈舒靠着他的胸膛默默垂泪。
“没事，放心吧。”
窈舒这才送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这时大公公重新走进屋内，他跪在地上道:“陛下，奴家亲自搜了梳妆台，并没有找到药粉。”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瓷瓶:“倒是在娘娘的床底下找到了这个。”
皇上见此挥了挥手，身边一直候着的太医上去打开瓷瓶查看。
片刻后，太医对皇上道:“陛下，正是此药。”
“皇后，你作何解释？”皇上冷哼一声，一把将青萍挥开，眼里全是厌恶。
“不是我！不是我！”皇后瞬间就慌乱起来，跪倒在皇上脚边辩解道:“我没有下药，皇上你相信我呀。”
突然皇后脑子一闪，她一把抓住窈舒的手道:“妹妹，我一向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窈舒看着青萍疯癫颠的模样害怕的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往皇上身后靠，并且惊恐道:“娘娘你在说什么？妾身不懂！”
说着她好像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般，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对着娘娘痛心疾首道:“娘娘是您？我今日只喝您给妾身的鸡汤……”
“咳咳。”窈舒虚弱的掩面咳嗽，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皇上怜惜，她泪眼婆娑:“娘娘，你为何要害我？是因为我来了以后陛下甚少去娘娘那里吗？可是娘娘我现在怀着龙嗣呀，您看我不快也不能拿孩子……”
说着说着窈舒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一把扑在皇上的怀里垂泪。
一提到龙嗣皇上的眼神就更加难看了，而窈舒的每一句又处处扎在皇后的心口上，皇后赤目欲裂，恶狠狠的看着窈舒这个贱蹄子。
青萍:“你在胡说什么，你给本宫闭嘴！”
皇上:“够了！”
皇上终于是怒了:“这么多年我念及你哥哥辅佐朕治理天下有功，对你多番容忍，如今，不过是一个窈舒，你就这般容忍不下她？”
“你要记住！我是天子，是整个天下的皇，而不是你一个人的君！”
“陛下……”
青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说出这般无情的话？难道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从未爱过我？”
爱？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从未。”
青萍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说出这般冰冷的话。
她爱了他二十年！她为他养育一子一女，整个空山派都尽心尽力的辅佐他，她不过是求他的身边能只有她一个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
就连这个愿望他也不能实现！
“传我旨意，今日起皇后娘娘移居景阳宫，不得召见不得出宫！”
“陛下，你不能这么狠心！”
青萍嘶声力竭，景阳宫……呵呵，竟然让本宫去冷宫。
“带走！”
青萍被侍卫架着抬走，她满头的珠钗散乱，现在活像一个疯子，眼里也露出万念俱灰的癫狂。
青萍离开，窈舒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怯生生道:“这……怎么会这样，今夜也麻烦陛下了。”
皇上:“无事，你先休息，今日朕也疲惫了。”
窈舒:“好，原谅妾身身体不适不能恭送陛下。”
皇上按住她准备起来的动作:“无碍，身体要紧。”
窈舒目送皇上离开，侍女端上来温热的银耳羹喂她服下，等熄灯全部人出去后，窈舒坐在黑夜里温柔的抚摸着小腹。
“孩子，你母亲终于也不再是任人欺凌了，你的未来我也一定会帮你铺平。”
她不求腹中孩子日后能有多辉煌，只求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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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快要来临，今日夜里那些冰雪都开始在融化，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寒冷。
大公公给陛下掌灯，小心翼翼道:“陛下，三公主在外面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话音刚落，屋外跪着的孟锦夏又磕了一个头，大声喊道:“父皇，母后只是一时做错了事，她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女儿求你不要将母后关在景阳宫。”
她膝盖已经有了血迹，裤袜全部都湿透了，她倔强的看着那御书房大门。
她不能哭，她一定要求父皇网开一面，哥哥在外征战，现在只有她能保护母后！
皇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头也不抬一下:“她爱跪就跪着吧。”
这一跪就是三个钟头，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锦夏已经嘴唇乌青，跪坐在地上不敢动一下，两只脚已经被冻得没有了知觉。
大门在阳光破晓的时候打开，皇上穿着整齐的从里面走出来。
锦夏心中一喜，她立马使劲磕头道:“父皇父皇！”
皇上头也不回的掠过她，大公公叹气，走过去道:“公主殿下你还是回去吧，陛下昨日已经够生气了，你这时候就不要来添堵了。”
锦夏心冷，她哭道:“父皇……”
“你们两个人去拿软轿送公主回去。”
大公公吩咐无奈的快步跟上皇上。
今日早朝，朝堂局势紧张，照例上报完事情后，户部尚书走出去跪下。
“皇上，昨日夜里听闻陛下为了婉贵嫔和皇后离心，如今边关局势紧张，我方不占优势，现只有皆仙族势力才能拼一拼呀！”
又有一位大臣走出来:“还望陛下先以国家大事为重呀！”
皇上冷冷的看着这群人，他道:“二十年前，你们也是这般说辞让我娶她为后，而现在你们又这般说，即便她是毒害皇嗣你们也不在意是吗？”
手边茶盏被挥在地上，众人惶恐全部跪下，皇上无力的看着这群老臣。
他站起来道:“天要亡我蜀国何人能救？仙族他岂敢妄自参与我人族之事！”
“退朝！”
大公公尖着嗓子道:“退朝。”
站在人群尾端的洛十安和丞相擦肩而过，洛十安向着御书房走去。
丞相抬头看着冬日里难得的太阳，露出一抹笑意:“我也快要致仕了。”
洛十安刚走到书房门口，恰好有侍女过来通报说三公主晕倒了，太医说昨日落下了风寒，若是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
皇上吩咐着派大公公去叫几个太医院一等太医去看看。
大公公看着陛下疲惫的模样轻微的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看到洛十安后才露出一抹笑:“少傅。”
“让他进来。”
皇上听到声音道。
洛十安抬脚走进去，恭敬的站在御书房中间，宽肩腿长身姿挺拔的立在那里，明晃晃的宫灯照在他那张温润俊雅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上，面对脸上还带着薄怒的皇上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
皇上看着他，那一眼竟然在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年少的自己。
他穿着官服，腰间配着用深蓝宫绦系着一块和田沁玉，俊美的脸庞穿着这身衣服更显矜贵。
“陛下，臣有一物呈上。”
“呈上。”
洛十安低着头，步子稳健的走上前递上手里的长条檀木盒。
皇上放下紫檀笔，缓缓打开木盒，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红色玛瑙簪子的一瞬间瞳孔一缩，手轻微颤抖起来。
他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此物，你从何而来？”
洛十安抬起头看向皇上眼睛:“此物是臣母亲的生前之物，留给臣做个念想。”
皇上几乎是一瞬间站起来，他想要走过去，却又胆怯着不敢动，他颤抖着唤了一声:“你是我的九安？”
这句话一出皇上心里就肯定了，他的眼眶一红，脸部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两下，他拖着年迈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和他失散了20年的孟九安。
“父皇……”
洛十安终于是叫了这一声，九五之尊的皇上在这一刻一把抱住洛十安哭的像个孩子。
“你去哪里了？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认为父，是父皇的错……是我的错！”
洛十安心底复杂，他想起念出给他说的话。
“或许你父亲只是在那个时候选择了权势而委屈了你的母后，但是一直都是爱着她的。”
洛十安道:“可爱着一个人，不会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念出。
念出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却不能同样给予承诺，因为在她心里还要太多更重要的人了。
比如赤炼，比如红娘，祁安祁岚，还有尊上……
她无法拿洛十安和他们任何一个做比较，也无法选择出任何一个人更重要。
洛十安眼眶泛起点点红，他终于是抬起手缓缓抱住皇上。
皇上舒缓好心情，拉着洛十安的手来到书架前打开一个暗格。
洛十安一眼就看到摆在暗房中间的女人画像。
一瞬间，他好像跨越了20年的光阴看到了20年前的母后。
“母后……”
“珠儿呀，九安回来了。”
皇上疼惜的看向洛十安:“虽然不知道当年你为何要送走九安，可一定是我不再让你相信了，让你觉得我无法保护好九安了……”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呀！”
洛十安哽咽着:“父皇这些年想我母后就是来这里吗？”
“是呀。”皇上轻轻抚摸画像，神色缱倦温柔，“黄陵太遥远，可有这画像在好似你母后也一直在一般。”
“九安……你回来就别再离开父皇了，父皇老了，这个位置终究还是要你来我才安心。”
……
大公公走在洛十安后面手持一把琉璃宫灯，此刻他心里满是欣慰和感慨，看着洛十安坚毅的背影，总觉得这孩子过于清瘦了。
“到了大殿下，这里便是景阳宫。”
洛十安颔首，“公公就在这里便是。”
他踱步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双眼无神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青萍。
他将宫灯放在桌上，挥手让侍女出去。
青萍冷笑中着看向他:“太傅……哦，不对，应该叫大殿下。”
洛十安轻轻一笑:“这里夜里寒，不如我叫大公公给你添点被褥。”
“我不要你的假心假意！”青萍嘶吼道:“等我的长策回来，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洛十安轻笑，假装好心提醒道:“近日我方军队接连战败，孟长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
青萍看向洛十安，此刻他的眼里带着点点笑，却如同一个来索命的恶魔。
青萍尖叫道:“你敢杀我长策，陛下知道你残杀兄弟，你会遭报应的！”
“兄弟？”洛十安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好笑且冰冷道:“我哪里来的兄弟？”
“我不会杀你，至于孟长策则看他自己造化。”洛十安冷冷道:“祸不及子女，可孟长策干了太多坏事，这天道容不下他。”
“坏事？什么是坏事！”青萍痴狂的笑了起来:“为自己谋，为自己争哪里坏了！自古以来九子夺位的故事还少了吗？我的长策凭什么不能受万人敬仰！”
洛十安手指轻轻刮过桌沿，声音清冷且自信:“因为最后赢的是我。”
青萍冷冷的看着他，宛如看一个笑话，洛十安也不恼，反倒笑道:“蜀国已经再无城池可以退让了，今日父皇已经写下求和书，不出几日北冥国使臣就会来到都城，孟锦夏……”
“大胆！”青萍尖叫起来，“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们谁敢动我的夏夏！空山派不会放过你们的。”
洛十安:“仙族不可过多参与皇室，这是天道留下的规矩，你觉得空山派会为你放弃所有一切吗？”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青梧也不会，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青萍近乎疯了一般。
“孟九安你在狂什么？你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年你母亲是这样去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