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人快语（1/1）
藤原三鹰皱起眉头。
身后的落地窗外，厚重雨云已将阳光彻底遮蔽，早上才停的暴雨似乎又要来袭。
而这阴沉的天色一如他的心情。
如今在事务所内能以这种口吻与他说话的，只有孟瑜这个自己亲自请来的“新人”。
面对孟瑜提出的问题，藤原三鹰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关心道：
“休养得怎么样了？”
语气亲切，仿佛贴心老板对下属的关心。
嗯，在不涉及某个忍者妞儿的情况下，藤原三鹰确实算得上好老板。
孟瑜心里吐槽了两句，随口道：
“本来就没大事。今天来报个道，看看有没有生意。”
说到这儿，男人忽然话锋一转，直接将话题拉了回来。
“所以这个委托我们为什么不接？”
藤原三鹰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孟瑜的问题，而是看向对面的克林特。
“克林特先生，您应该知道亚瑟在污水党内的地位。如果我们杀了他的儿子，加诺会来拜访我的。”
“加诺污水党”的亚瑟，是他们“父亲”加诺的“长子”。
杀了小亚瑟，必然会迎来亚瑟的报复，乃至加诺本人的“问询”。
在千叶城的街头，能与那位污水党创始人平起平坐的人，并不多。
自从污水党当初从东成会手里生生夺走三环的十二个街区起，加诺便很少出现了。
借着警告克林特，说明此事后果的藤原三鹰，这才对孟瑜解释道：
“污水党背后有本龙商贸的关系。就连东成会都不愿意与他们开战。我们只是一个事务所，没有那样的力量。”
孟瑜挑了挑眉。
他放下手里的威士忌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了克林特的声音。
“倒不一定会和污水党开战。”
有孟瑜的意外介入，克林特反而松了一口气，迅速分析道：
“小亚瑟并没有加入污水党，而是独自在外搞了个小帮派，凭借亚瑟的面子生产一些违禁药品对外售卖。如果我们动作足够干净利落，事后污水党也找不到我们。”
藤原三鹰身体后倾靠着椅背，手指轻轻敲打座椅扶手。
“克林特先生，足够干净利落，本身就是一种痕迹。眼下的千叶城不适合有这种动作。一旦惹出加诺，三环的街头势力都会迎来新一轮的洗牌。东成会也不会插手。”
“一周前的西城区死了太多人了，大家的神经都很敏感。我们不要做这个打响第一枪的人。”
听到藤原三鹰给出的结论，孟瑜低头看向桌上的威士忌。
“啧……”
随即，他将威士忌开封，并掏出风衣内还没挂断的手机吐槽道：
“织雪，你叔叔真的很婆妈哎。”
桌后的藤原三鹰一愣，接着起身望向窗外。
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靠在事务所门前。
藤原三鹰只感到眼前一黑，血压瞬间拉高。
孟瑜则丝毫没有“当爹面前泡人闺女”的自觉，反而揶揄道：
“当初义正辞严说什么希望我能加入，对抗公司啊帮派啊。结果呢？合着污水党不算帮派是吧？咱们事务所就挑软柿子捏？”
藤原三鹰背对着孟瑜，闭上眼神悄然调整起呼吸。
他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意气用事，这小子和织雪只是同事，两人现在走得近，只是因为织雪懂事想要缓和关系……
孟瑜拿过三个玻璃杯走到办公桌前，依次倒满，接着递向克林特，笑道：
“克林特先生，你觉得呢？”
克林特又叹了口气。
他还能怎么觉得？
他一大早特意来这儿跑一趟是为了什么？
老牛仔默默接过杯子。
见克林特不说话，孟瑜又将另一杯酒推给背对自己的藤原三鹰。
“老板，说起来我入职不到一个礼拜，接到的委托可都跟你当初说的不搭边啊。”
没在意藤原三鹰的反应，男人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调侃道：
“蓝血帮的委托先不说。清道夫那次的案子，是给警视厅办事。是，这次你没给加钱，但是这委托跟你当初鼓动我时说的话有关系吗？”
“我知道你顾虑多，还有这么些人指望着跟你混饭吃。我理解。”
孟瑜抿了一小口威士忌，随即意有所指地道：
“但是有些力所能及的委托，咱们能做的，还是做一做吧。”
“孟先生。”
藤原三鹰终于转过身。
脸上那抹常年驻留的温和笑意近乎淡去。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道：
“加诺背后是龙宫家的人。就是东成会当初都要避他锋芒，更何况是我们？好，就算不考虑龙宫家，四十万信用点，值得我们与污水党开战？还是在这个时间？”
“啧。”
面对藤原三鹰的问题，孟瑜又啧了一声。
“都说源氏的少主要到了，可他不是还没到吗？再说了。”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悠悠地道：
“他有靠山，你就没有了？”
这一刻，藤原三鹰看向孟瑜的眼神中似乎多出了一些东西。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孟瑜直接放下空杯，摆手道：
“嗨呀，玩笑话啦。不想接就不接呗，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
说到这儿，他抬眸与藤原三鹰对视。
“事务所的成员接私活杀个小混混，不算跟污水党开战吧？”
语罢，男人忽然歉意一笑，摆手道：
“嗨呀，又说玩笑话了。抱歉抱歉。既然事务所没有委托，那我就先走了哈。”
就在这时，藤原三鹰突然开口。
“等等。”
孟瑜转身的动作一顿。
一旁始终没介入二人对话的克林特放下了酒杯，站起身。
这种时候必须有个人站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可是老牛仔还没开口，就听藤原三鹰问道：
“你要带织雪去哪儿？”
老牛仔一愣。
“啊，我答应请她吃饭。之前几天她不方便出来。”
孟瑜侧身望向桌后已收敛起情绪的“老板”，微笑道：
“一起吗？”
看似友好的邀请，实则透着一股挑衅意味。
藤原三鹰却移开视线，再度坐回扶手椅，平静道：
“我还有事。”
孟瑜闻言微微一笑，客气道：
“那么，告辞。”
语罢，他转身来到门口就要离开。
紧接着，男人推门的动作一顿。
中年人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街头现在不太平。”
此刻，藤原三鹰盯着桌上的数据板，头也不抬的说道：
“小心点，别惹来警视厅。”
办公室内安静了一瞬。
随后，孟瑜笑着应下。
“明白了。”
说完，男人推门离开。
克林特见状，再次开口道：
“三鹰……”
“这个委托，事务所不接。”
藤原三鹰伸手点开一封邮件，言语间终于流露出几分恼怒。
“谁爱接谁接。”
与此同时。
坐上副驾驶的孟瑜对正要发动汽车的樱井织雪歉意一笑。
“抱歉，久等了。”
樱井织雪没有在意男人的道歉，而是直接道：
“你想怎么做？”
之前孟瑜将通讯拨给她的意思她明白。
只是她叔叔刚才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这单委托事务所不会接。
“嗯，我得先打个电话。”
孟瑜掏出了那部旧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弧度。
“不就是警视厅嘛，谁没点关系啊。”
旋即……
五环，西城区旧址。
年轻警部靠着引擎盖，将签完名的数据板丢给近藤凉介，这才看向已经响了一会儿的通讯手环。
当看到发讯人的名字后，他才一按手环，漠然道：
“说吧，这次你又要送我什么礼物？”
“咳，我觉得高桥你对我有些刻板印象了。”
“有话直说。”
通讯另一端的孟瑜果断道：
“求你办个事。”
高桥羽川一挑眉，低头看了眼手环。
不是。
你小子有话是真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