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结局就在眼前”（1/1）

躲在立柱后的尼克第一时间转身对侧方黑暗开火。

五发子弹，三个敌人。

另一个方向的安保们急忙调转枪口，不少人已经忍不住低声咒骂。

这男人此刻在他们眼中简直与死神无异。

右臂的枪伤仿佛根本影响不到子弹出膛时的精准，只要扣动扳机就有人死去。

在街头，没人愿意面对这样的枪手。

纵使最终他们一方获胜，可谁也无法保证在那儿之前被干掉的人不会是自己！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令人畏惧的枪法，是有代价的。

尼克一抖手，空弹匣滑落，新弹匣推入。

紧接着他向后一个翻滚，整个人紧贴舞池边缘的立柱站定。

子弹正击打在石头上，但凡他慢一步，这会儿就会被压制在原地。

尼克闭上了眼睛，深呼吸调整状态。

意识再一次开始下坠。

幸运的是，这次的症状不算明显。

不幸的是，他已经没有抑制剂了。

往好的地方想想。

万一再来一管抑制剂也拉不回来呢？

尼克扯了扯嘴角，默默握紧手枪。

之前的突击步枪已在中枪时掉落，此刻男人手中似乎就只有一把手枪。

但对他而言，足够了。

另一边，癫狂的派对还在进行。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枪声一样，依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不知名的液体流淌在舞池内，混着酒水与鲜血，以及未消化的肮脏。

先后登台的女人们或已不见踪影，或已融入这癫狂。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前奏完毕，被迫登台的新人终于开口吐出第一句歌词。

“继续吧，你已让我沉沦。把你的疑惑都对我诉说……”

有别于舞台下的癫狂，女人声音明显发颤，歌声却出奇的轻柔。

那不是当今流行的曲调，或许只有上世纪的人们才会偏爱。

但她就是出神的唱着。

她清楚自己的下场，但她还是来了。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她试着唱出这首曾为爱人歌唱的曲目，来当作告别。

哪怕他无法听到。

就像是在地狱仰头歌唱的天使。

尼克双手握紧那柄“老伙计”，原本平静的眼神忽然泛起些许涟漪。

他听到了舞台上传来的陌生歌声。

接着，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竟随着歌声哼唱。

“你让我卑微，但我不想离开。你用爱情俘获了我，但我不想解脱。”

他想起来了。

玛莎也喜欢这首老歌。

玛莎，原来你还在看着我吗？

轻柔的歌声中，黑影骤然跃出立柱，在枪弹间隙中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两名安保顿时仰面栽倒。

“想想我吧，我不会让你伤心。想想我吧，你总是在黑暗中……”

尼克翻身跃入面前阴影，恰在那黑暗中的枪手换弹时。

他抬手勾住其肩膀，将枪口抵住对方下巴。

“砰！”

一枪解决枪手，男人拉过对方尸体挡在背后，顺势半跪在地以作支撑，抬枪瞄向正从另一根立柱后端枪探头的枪手，连续扣动扳机。

一枪左脚，使得枪手在疼痛驱使下本能弓身。

随后一发子弹射入太阳穴。

“而我就是你的光芒。想想我，你就会走出黑暗。”

此时尼克清唱着，双眸中是罕见的温柔。

他想到了他的妻子玛莎，想到了他的儿子小约翰。

枪口平移，又是四发子弹。

一枪躯干一枪头。

两名没有先见之明更换合金头骨的安保仰面倒地。

弹匣已空。

换弹，上膛，枪交左手。

轻柔的歌声依然清晰。

“我在尽力弥补，就让我进入你的世界吧……”

下一刻，尼克微微拱背将背上的“掩体”调整一下位置，接着左手持枪调转枪口自腋下探出，右手摸向腰间，直接扣动扳机。

四发子弹，一死一伤。

随即掩体被男人抛弃，尼克趁机一个战术翻滚躲回之前的立柱后，半路右手一松，一颗手雷状投掷物顺着地面滑向正从通道口方向交替掩护上前的安保队伍。

见识过对方突然破墙的安保队伍本能散开，以躲避爆炸物。

但那枚投掷物没有爆炸。

一枚普通的破片手雷。

可它甚至没有拉开保险销。

刚躲到立柱后的尼克，这时突然探出身体扣动扳机。

“砰砰砰！”

五发子弹，三个应声倒地。

等到安保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时，尼克再次移动枪口对准了那枚“安全雷”。

“砰。”

重弹头轻易撕裂外壳，撞入火药直至雷管。

顷刻间，爆炸来袭！

惨叫声中，尼克转身躲回掩体，弹片擦着身侧镶入承重立柱。

“你轻而易举将我俘获，可我不想挣脱你的束缚……”

空弹匣滑落，新弹匣归位。

此时男人拉动套筒的动作一顿。

那陌生女人歌声，似乎与玛莎出现了重合。

“你怎么就从未发现真相？你知道的，结局就在眼前……”

结局就在眼前吗？

毫无征兆的恍惚自头脑内涌现，直到一股巨力自胸口袭来。

爆炸声中，从另一方向靠拢的安保中有人发现了尼克的异样，果断开枪。

战斗经验老练的枪手没有试图瞄准对方黑暗中的头颅位置，加重威力的步枪弹以点射的方式向躯干射击。

纵使有防弹衣，他也确信敌人会在子弹自身动能的冲击下动作变形，从而露出更大的破绽。

可意料之外的内衬陶钢装甲，忠诚的抵挡了这次致命的袭击。

无法吸收的动能将尼克顶在了立柱上。

剧痛却也让男人重新清醒。

没有预料中的动作变形，他就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样，以标准的握枪姿势抬手扣动扳机，一枪将那名大胆的安保爆头。

紧接着男人迅速俯身翻滚跃向之前栖身的阴影，躲避后续的攻击。

落地的瞬间，他保持着上半身的姿势，举枪射击。

然而只是三枪，黑暗中骤然浮现一蓬血花。

尼克就地翻滚。

子弹与地面碰撞的火花在他身后连成一线，逼迫着这个枪法异常精准的男人第一次被压制的狼狈躲避。

犹如被恶狼驱赶的羊，仓皇撞入狼群的包围。

此刻，一直在台上踱步寻找射击角度的亚尔维斯终于抓住了机会，连续开枪。

遗传自父亲的纤长手指轻轻敲击着枪身。

这名年轻却枪法高明的枪手此时不像是在与人拼命，更像是在单纯享受旁边歌手的歌声。

或许也是畏惧他的存在，台下那些癫狂享乐的人们迟迟没有伸手捞走台上的新鲜猎物。

眼见着目标已经落入另一侧安保的包围圈中，青年一手甩落空弹匣，一手将满弹匣推入。

他望着那正举枪还击的男人，再度将对方套入枪口，轻声自语。

“结局就在眼前啊。”

“约翰·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