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单挑（上）（1/1）
周末，吴倩倩和冰阳约着去爬山，青蓬山，义城最大的山。
两人花了三十多分钟才气喘吁吁爬到山顶，大片大片的松树杉树枫树，葱葱郁郁。在山顶上有块自然生长的千年巨石，书有“三生石”，所以这座山又叫三生山。倩倩告诉冰阳这三生石后面的悬崖就是六道轮回的开启之门，冰阳扶住三生石探头向下望去，百丈悬崖，都是杂草野树，在崖底隐隐约约有条河，白带样曲折延伸，冰阳不知道下面的河源头在哪又流向哪里，吴倩倩却信誓旦旦告诉她说是忘川河，两岸还开有很多的红色的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冰阳睁大了眼睛也没能看到有红色的花，连红色都没看见，可能太高了吧。
“真的有六道轮回吗？”冰阳问道。
“你跳下去就知道啦。”吴倩倩很不认真地开玩笑。
冰阳叹了口气很失望，显然她真的想知道答案，显然吴倩倩真的不知道答案，谁又知道答案呢？
冰阳又抬头仔细打量着身边的巨石，上面类似甲骨文字体的“三生石”，触目惊心。
“三生石，前世今生来世……”冰阳口中喃喃念叨着。
灰色字体在青白色的石头上仿佛活了过来，灵动着仿佛在向冰阳诉说着一个千年古老美丽的传说。冰阳直盯的眼睛酸痛，心中忽然难过起来，眼里快要落下泪来。
吴倩倩提议在半山腰的古凉亭里歇坐一会，她们爬的太累了。这是山的另一面，古亭背靠山体，三面悬空，义城车水马龙的街道和耸立云端的摩天大楼此时在脚下显得渺小可爱，冰阳想起台湾一位作家的诗便大声朗读起来：
树在? 山在? 大地在
岁月在
我在
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吴倩倩对着山下，情不自禁放开喉咙唱道：“寂寞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不管是否已跑调。远远的山脚下有节奏地传来“一！二！三！四！”仿佛是给吴倩倩打着拍子。
两人惊奇地向山脚下望去，由于高度原因并不能看见什么。
“我想起来了，那里好像有个学校，我记得义城体中就在三生山下面。”吴倩倩恍然大悟。
“要不等会我们下山的时候，顺便去体校逛逛？”
“好啊！”两人一拍即合，向山下的义城体育中学而去。
可能是周末的缘故，门卫很松，学生模样都随便进进出出。她们从教学楼绕到阅览室，再绕到食堂，然后到宿舍区，操场。
“体中的操场果然比我们大。”
“跑道也比我们的漂亮。”
两人在操场上漫不经心观赏校园景象，忽然发现看台边遗落下一只脏兮兮的篮球，可能是吴倩倩太过于兴奋，脚痒？好奇？不假思索，也不管是篮球还是足球，跑过去就狠狠地一脚将那只篮球给踢了起来。
“那是篮球耶。”冰阳忍不住大笑。
其实吴倩倩当然知道那是篮球，就是一时间忘了思考，亦或是走路踢石子踢习惯了，遇到路边有个障碍物就忍不住想踢上一脚。
这一踢，不要紧，吴倩倩给了个射门的脚力，直接将篮球稳稳地给踢进了操场围墙边的一个臭水沟里。
两人大笑着，吴倩倩还没来得及比耶，就从操场上远远跑来了一个男生。
“谁让你们踢我们的篮球了！”男生望着远处臭水沟里脏兮兮的篮球，气不打一处，眼前是两个女生，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要是男生估计早就上去一拳了。
吴倩倩和冰阳两人目瞪口呆，原本以为是只没人要被遗弃的破球，在草丛里躺半天了，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失主来认领。两人支支吾吾不知所措，尴尬极了。
“对不起！我以为是没人要的。”吴倩倩小心道着歉，看来吴倩倩前世是和篮球结梁子了，总是在这篮球上惹事，但这一次不知道是缘还是祸了。
“什么没人要？没看到我们在旁边做拉练啊！”
“怎么了？谁动我们球了！”操场上又跑来三五个人，他们双手掐腰站到两人面前，当他们发现自己心爱的篮球被塞进了臭水坑了，个个怒盯着她们，那眼神似乎都要把她们给吃了一样。这体校的男生难道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还要和女生动粗吗？吴倩倩心里想着，一边的谢冰阳早已吓傻了。
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和在幼儿园不算，好像还没有被男生打过呢？
“你们是哪个班的？”为首的一个虎背熊腰男生呵斥道。
“我，我们是六班的。”吴倩倩故意忽悠道，冰阳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几年级六班？”他们像查户口一样盘问。
“二年级六班。”
“六班的？你们班主任是谁？”虎背熊腰继续追问着。
这下完蛋了，问班主任是谁，哪知道，吴倩倩心里盘算怎么办，半天搭不上来。
“问你们班主任，怎么不说话了？”
“篮球，我等会重新赔你们一个就是了。”吴倩倩鼓起勇气不甘示弱起来。
“我们现在就要用，你现在赔吗？”旁边另一个人说道。
“说你们班主任是谁？”那个虎背熊腰依然追问班主任。
“杨斌。”吴倩倩说的是自己班主任的名字，她实在没办法，只好拿班主任来顶一下，心里祈祷他们不知道才好。
“二年六班班主任叫杨斌吗？”他们嘀咕着。
“不对吧，二年六班班主任不是罗华吗？”忽然有一个道。
吴倩倩心里叫着完蛋了完蛋了没能蒙过。
“你们到底是几班的？”那个虎背熊腰地转过身打量着她们顿觉得可疑。
“杨斌好像是市六中的老师吧。”其间一个剃着平头的偏瘦点的男生叫道，这人叫戚正涛，市一中篮球队的，市联赛时和六中对阵，也正是上次去市六中斗殴的，和 hurry 在球场上交过手有过节的，所以他对市六中比较铭心，也了解熟悉市六中部分老师。那个虎背熊腰大块头的叫陆峰，是他表哥，他经常来体校找表哥练球。
“你们是市六中的？”
“怎么跑到我们学校来了？到我们学校干嘛呀？”
“你们别这么凶啊，我们过来找同学。”冰阳傻了半天终于缓过神来。
“哪位是你同学！”句句都是质问的语气。又问的说不出话来。
“找同学跑到我们篮球场来砸我们的篮球？”
“要不跟我们去体育室慢慢说。”
“别别别……”一听要将她们带啥体育室，那不就是小黑屋吗？保不齐会对我们两女生动手动脚，那太吓人了！吴倩倩和冰阳连忙央求。
那个戚正涛对着陆峰耳语了几句。陆峰转而对两人说道：“你们是市六中二年六班的吧，你们班不是有个叫 hurry 的，他不是你们学校篮球打得最好的么，让他过来和我们打一场，赢了，篮球就不让你们赔了。”
冰阳心想完了，我们虽然认识 hurry 可是我们熟悉度还达不到叫人家干啥就干啥吧，哪好意思叫人家来解围，反正谢冰阳是打死也不会去求救 hurry 的，她会尴尬得要死。
最后实在没办法，吴倩倩只好给石捷打电话，石捷接到吴倩倩电话其实还挺开心的，吴倩倩在电话里说：她和谢冰阳踢了人家篮球馆，现在被困在体校，人家非要找 hurry 来单挑才赎人。
“我去不行吗？”石捷故意取笑道。
“人家看不上你。”
“啥？那我问问 hurry 可愿意啊。”
冰阳和吴倩倩只得坐在看台上无聊地看着天空打发时间，冰阳基本是不抱希望 hurry 真的会来，会为她们两个萍水相逢关系又不很亲密的人来接受他们的挑衅，即使是看石捷的面子过来，她也觉得太牵强了别人，心里也照样过意不去。
“如果我们趁他们不注意快速逃跑呢？”冰阳盯着那几个在球场上运球的人低声和吴倩倩商议，他们已经从体育室重新找了个新篮球来。
“你觉得你能跑过他们学体育的？”吴倩倩白了一眼谢冰阳立马否定道。
“要不我给季铭打个电话吧，让他想办法救我们。”
“你急什么，石捷没给我回电话说不来，更何况，其实我也挺想看他们单挑的。”
“什么？”冰阳惊大了嘴巴。
“神仙打架，强强联手，你不想看吗？上次市联赛冠军角逐多精彩！”吴倩倩神秘一笑。
“可是我们输了呀！现在他们又人多势众，又在他们地盘，那个为首的还是上次市联赛冠军队最佳投手呢，我们可是才获得了第二呀。”
“别急别急，打不过看看过程也很精彩，等石捷他们来了再说。”吴倩倩依然信心满满。
已是下午四点了，天空有些阴郁起来。操场尽头，红色跑道上远远走来三个少年，石捷、hurry、祝辰星。吴倩倩果然面子大叫来了石捷，石捷也面子大说动了 hurry。冰阳难堪的不敢去看他们赶忙捂着脸，只敢从手指缝里偷偷去瞧他们，自己惹的烂摊子居然让别的班的同学来收场。
“你没暗示他们是挑事的可能要打架，就来三个人连一个篮球队都不够。”冰阳哭笑不得质问吴倩倩。
“暗示了，可能有其他同学在外场接应吧，或许是觉得一下来太多更像挑事的吧。”吴倩倩看到他们只来了三个人也很失望，自我安慰道。
“我说，你们把两个女生扣起来当人质有意思吗？”hurry 走上前厉声说道。
“hurry——义城流川枫。”陆峰迎上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体校的操场上多了很多运动的学生，逐渐向这边围了过来，看来都是篮球队的，陆峰他们果然有所准备。
hurry 看着陆峰，也认出了一旁的戚正涛。
“原来是老对手。”
“是的，我们在市联赛都交过手，你们是我们的手下败将。”陆峰轻蔑地说道。
“那是我们，不是我。”hurry 冷冷地说道。
“什么！嘴还不怂。”戚正涛已经被气到了，陆峰打断他道，“你们就来了三个人怎么办？一只篮球队都组织不起来，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
“不用，就我一个人，我们单挑！”hurry 冷静地说道。
众人大惊，连石捷和祝辰星都惊愕不已。
“你这么狂妄！别忘了你是我们手下败将。”陆峰简直都要被眼前这少年狂妄惊到。
“那是你们不是你。”hurry 依然很坚定地说道。
“那来吧！你要挑谁？”陆峰已经气到怒不可遏了。
“就从你开始。”
两人迅速在场地上拉开战势，围观的人立马退出场地散开来。
冰阳依然半捂着脸从指缝里观看。第一回合陆峰进攻，hurry 防守。Hurry 连外套都没有脱就已候在篮下，陆峰从中线拍着球慢慢运过来，转身、腾空、跃起，第一球投进，场外的体校学生立马鼓掌助威。和吴倩倩冰阳一起坐在看台上的石捷祝辰星也直叹气。
“hurry 有把握赢吗？”吴倩倩弱弱问道。
“赢我们有把握。”祝辰星冷笑道。
石捷也摇着头叹着气：“不知道 hurry 怎么想的，太狂妄了。”
“如果输了会怎样？我们走不了了？”冰阳依然捂着脸问道。
“你还想着走啊，我估计 hurry 怕要从义城消失了。”
“怎么搞到这么尴尬的地步？好像谁输了都很没面子哦。”
咚咚咚，篮球不停地灌着，陆峰已经连进了五球，直到第六球才被 hurry 拍掉了，吴倩倩忍不住欢呼起来，引来场上所有的目光齐刷刷都投向看台上这市六中的四人，石捷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也连忙和冰阳一样用手捂住脸。
第七球进，第八球又被盖了。然后第九进，第十球、十一球都连续被盖了。接着十二球进，十三十四球又被盖掉了。
看台上的四人仿佛渐渐看到了希望。最后陆峰进了二十球，已经非常可以了。
“二十球，比我多进了两球，果然厉害。”石捷喃喃地说。
“比我多进了五球。”祝辰星幽幽地说。
接下来换 hurry 进攻，陆峰防守。hurry 开始脱下他灰色的连帽卫衣，只身着贴身的短袖 T 恤。
“身材真不错。”吴倩倩忍不住称赞道。
“好色之女。”石捷撇着嘴。谢冰阳捂脸的双手基本已经全部打开了。似乎激动人心的时候开始了。
“赌一下，hurry 能进几个球？”吴倩倩很得意。
“二十一个吧，我希望能赢。”冰阳一点点底气都没有。
“进攻的话 hurry 根本不用担心，不过我也只敢赌挺多二十二个。”石捷说道，“因为那家伙的防守还是可以的。”
“那我也赌二十一个吧，但愿能赢。”祝辰星也没底气说道。
“那我们赢定了！”只有吴倩倩最乐观，可能她对篮球玩法没啥概念。
第二回合开始了，陆峰已篮下虎视眈眈，hurry 拍着球，他目光坚毅，谁都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见他左右一晃一个闪影，迅速扣篮，进了。看台上冰阳和吴倩倩大松一口气，可是第二球就被陆峰给盖帽了，接着第三球也没进。
场外有人喝倒彩。冰阳又赶忙捂起脸来，不敢看。
然后第四球第五球都平淡无奇，第六球又被盖了。
hurry 在中线外稳了稳，似乎调整手感， 然后第七球进了个三分球直接线外投篮，陆峰没拦住。场上一片唏嘘，吴倩倩喜不自禁扳开冰阳的双手叫道：“快看，进三分球了。”
后面，只见 hurry 运球速度和投球频率逐渐加快，快得惊人，仿佛使出了段誉的凌波微步一样。进球！进球！进球！最后在规定的同等时间内，hurry 完成了二十五个进球。把所有在场的体校学生惊得目瞪口呆。
“二十五个进球！太厉害了我们赢了。”吴倩倩在看台上手舞足蹈。
确实把祝辰星和石捷也震到了，片刻石捷幽幽地说道：“你以为赢了就可以走了？恐怕打架要开始了！”
“啊！那你们带人了没有？还有其他同学吗？”吴倩倩惊到。
石捷微微摇了摇头，吴倩倩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