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斤白酒的较量（1/1）

吴倩倩劝导冰阳不要和 hurry 计较童笑微的存在，如果她想和他在一起的话。她这位好闺蜜谆谆开导她的“爱情观”，向她娓娓道来她所不知的真相，打开了她“恋爱小白”的狭隘认知，同时也隐隐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石捷和 hurry 他们打联赛需要去与外界联系，有时候甚至需要拉赞助商、协办单位，这些都是由团支部人员去帮忙联系沟通和谈判的，作为团支书的童笑微其实就是学校的外联交际花。

“难怪她那么美丽开朗，那么善于交际。”冰阳心里嘀咕着。

“联赛打得越多知名度才越高，关注他们的院校也就更多。”吴倩倩向冰阳说着。

“与六和中学篮球联赛的那一次，有个大赞助商，很不爽快……最后，童笑微在酒桌上爽快地干了三杯白酒才镇住了对方，据说那晚童笑微足足干了一斤的白酒……”

“什么？一斤白酒！”谢冰阳吓呆了。同样是女生，人家能在酒桌上喝一斤白酒和别人较量，而自己不但滴酒不沾甚至上酒桌都胆怯，她听吴倩倩像说故事一样。

“天啊！一斤白酒！”冰阳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她醉了没有？”从震惊的膜拜到好奇的关心。

吴倩倩支吾着：“嗯……后来醉了。

“醉了，那不是很不安全。”冰阳对杂志上那些酒桌失贞、酒后乱性的故事没少看，总觉得酒是个吓人的东西，谁碰谁倒霉，特别是女孩子。

“呃……石捷 hurry 在，他们不会让她不安全的。”

“哦，那后来呢？得有人照顾她吧？得有人送她回去呀？”

忽然，冰阳似乎明白了什么，盯着吴倩倩追问道：“是谁送她回去的？”

见吴倩倩没有回答，追问道：“是 hurry 是吗？一直以来都是hurry 照顾她？”

吴倩倩无奈地点点头。

“酒后都是 hurry 照顾她？”冰阳喃喃自语。

“对，都是 hurry 在她身边。”

冰阳脑中不停地纠缠着这句话，忽然，脑海中无端生出他们酒后的画面，一个醉酒一个酒后、青春男女、共处一室……冰阳不觉一怔，看向吴倩倩。

“酒后都是 hurry 和她在一起。”

冰阳渐渐反应过来这清晰地暗喻着什么意思，冰阳如雷轰顶，他们一起喝酒，他这样照顾她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他们会不会一不小心、情不自禁发生了什么？冰阳顿悟了：他们应该会有什么，应该发生了什么，红尘俗世哪会有那么多的清清白白？

冰阳崩溃了，失声痛哭起来，那是她的爱人，也爱着她，为什么却属于别人？她扑进倩倩怀里痛苦不堪，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可以为他喝掉一斤白酒，而我却连酒都不会喝。”

她口中一遍遍和酒较着劲，心里一遍遍和喝酒的人较着劲。吴倩倩看着好友痛苦的样子很难受，但是她更想让她知道真相，不管你是精灵还是仙子既然落入这凡尘就应该接受这世间的混沌。

当季铭接到吴倩倩的电话赶来时，冰阳已喝得大醉，还一边哭着一边含糊不清叫嚷着：“她为他可以喝一斤的白酒，而我却连酒都不会喝。”她发着酒疯，较着酒劲。

季铭见状大惊，从来不会喝酒的姐姐今天却喝了好几瓶啤酒，既心疼又气愤，问吴倩倩怎么回事。吴倩倩直言不讳，把前因后果都说了，自己连拖带拽都没能阻止她闯进这家酒吧，“一进门就嚷嚷老板拿白酒来，要不是我改成这啤酒，恐怕真要酒精中毒了。”

“我打电话给 hurry 没有打通，石捷说他们这几天都在搞联赛很忙……”

季铭没有再多问，一把背起冰阳往家走去。

从酒吧出来，季铭表示自己可以带姐姐回家，时候也不早了让吴倩倩也赶紧回家。于是吴倩倩就和季铭分道扬镳了。

一路上，冰阳还说着胡话，在季铭背上乱捶乱骂，季铭没好气猛地一把把她从背上扔下来，冰阳踉踉跄跄就要摔倒时，季铭又急忙把她扶住，让她抵靠在小巷的旧墙上。夜不算很深，但是偏僻的巷口空寂的吓人，昏暗的街灯弱弱照出两只扭曲的影子。

“唉……你为什么要去喜欢他？你怎么会去喜欢别人呢？”季铭唉声叹气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冰阳依然呜咽着。黑夜中凌乱的冰阳像只可怜的流浪猫，需要呵护需要温暖，季铭盯着她这般模样看了许久，既生气又心疼，或许就是这样的可怜可爱，激起了男孩的保护欲宠爱欲，季铭贴上前难过地说道：“喜欢我不好么？”或许，他因为她醉酒后的不明所以，才敢这般直言不讳。

然后他情不自禁去吻她，对，他情不自禁，神志不清的冰阳回给他一股酒气，他并似乎也醉酒了一番，紧紧将她抵在墙上，亲吻着，很久很久，他们都忘了他们是谁，忘了他们在哪里，忘了他们在做着什么，他们依然不停激烈地吻着，他终于爆发了克制已久被禁锢在自己十八层地狱里的心魔，这一爆发不可收拾，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再也没有多坚强的毅力能够控制，一发不可收拾，他感动得似乎都要哭泣。

可是，这绝美经典的一幕还是被人撞见了，被撞见的人好巧不巧正是伊俏。季铭的女朋友伊俏。

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正和别的女孩亲吻着，借着街灯她辨认出这个女孩头发衣着脸的轮廓，这是他的姐姐谢冰阳啊！他们正在相拥？正在亲吻？在夜晚的无人巷口亲吻？这是怎样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们还是那样热烈的激情的长久的，这俨然就是一对热恋的爱人啊！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梦游了吗？可是确实真实存在着呀，伊俏吓得在他们停下前惊慌地逃离现场，她要捋一捋，是不是自己在梦游？她跑出一段路停下，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错了，她要返回再去确认一下，她顺着街角路垣轻轻走回，借着路灯，看到他们正搀扶着从那个巷口走出来，他们迎着街灯而去，她在他们身后看的仔仔细细，他是她的男友季铭，她是男友的姐姐谢冰阳。

接下来的日子里，常常魂不守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谢冰阳，她恍恍惚惚总觉得做了一个真实的梦，梦中她和相爱的人亲吻了，可是那个相爱的人是谁呢？是 hurry 吗？她都几天没见着他了，她做了一个很真实很真实的梦。

另一个人是伊俏，她千思万想就是想不明白，她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要搞明一切，千方百计弄个明白。

她首先想到的是吴倩倩，作为谢冰阳的好朋友和他们一起从初中升上来的，从小玩到大的应该无话不谈，不分你我，秘密共享了。她想从吴倩倩这入手是没有错的，可是，她想对了方法却想错了对象，那就是吴倩倩可不买她账，可不是她想知道什么就得告诉她什么。

放学时候，伊俏亲切地叫住了吴倩倩，还热情地递给她一瓶橙汁，说是为找零钱买了两瓶，刚好看见她就请她喝了。吴倩倩看到伊俏今天不但主动叫自己还这么热情好客，心存狐疑。伊俏见她接了自己的饮料，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倩倩啊，有件事我很好奇就想八卦问一下，为什么季铭姓季，他姐姐姓谢呢？”她从很委婉的提问开始。

“因为他的爸爸姓谢啊，妈妈姓季啊。”吴倩倩没好气地回答道。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父姓呢？一般男孩和爸爸同姓的比较多呀。”显然伊俏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继续追问道。

“你怎么不直接问季铭啊？你问他不就行了？”吴倩倩没买她账，随手又把橙汁回塞进伊俏手里，回了句，“今天来大姨妈了不能喝凉的。”说完头都不回走了。气得伊俏直跺脚。

在吴倩倩这碰了钉子，伊俏只得从大人们那打听情况了，她家和季铭家也算是世交了，她妈妈和季铭的妈妈不是老同事么肯定知道季铭家情况，就是不大好直接问大人们的事。终于，伊俏还是找准机会在闲聊时将话题绕到季阿姨家，只要聊到季阿姨家就好办了。她先从晚饭桌上的一个鸡翅渲染起，经过九转十八万，才终于把话题引上正轨。

“妈妈你今天做的炸鸡翅，比上次在那个季阿姨家吃的好吃。”

“是吗？”伊母听得开心得不得了。

“那个你季阿姨家的孩子、你同学现在在班里成绩怎样？”

“挺好的，前三五名吧。”

“那比你好，重点本科没问题，啧啧啧……”

“我重点本科也没问题。”伊俏故意不削说道。

“唉，对了，妈妈，你说这季阿姨家季铭怎么和她姓季不和他爸爸姓？”话题都绕到这份上再不问就要错失良机了。

“唉——”伊母先叹了口气才说，“你这季阿姨是丧偶再婚的，原先的老公也就是你那个同学季铭的亲生父亲，整天到晚喝酒赌博，有天晚上喝醉了在路上被车给撞了，死了……唉……那时候那孩子才五岁，也真不容易。”

伊母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

伊俏听着惊讶不已：“原来谢叔叔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他的姐姐呢？我那同学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那应该是你谢叔叔的孩子。”

“那就是他们两个并不是同胞姐弟？不同父也不同母。”

“你小孩子管这么多干嘛？”伊母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好奇嘛。”

“小孩子把学习搞好就行了，别问东问西的。”伊母说着就收拾碗筷去厨房不理她了。大人们和孩子们的沟通往往就这样，不能说完整也不能深度地说。

原来如此，伊俏终于搞明白了情况，虽说很震惊，但还有个残酷的事实需要认清，那就是：既然他们不是真正的姐弟，那么他们是不是真的在相爱？他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产生爱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他们毕竟又是一家人，名义上可不优雅。

他们居然产生爱情这玩意儿来！

傍晚，冰阳坐在校园里一个小池塘边，正对着一池子莲花发呆，她深深思考着“一斤白酒后的故事”，她该如何接受这般叫她触目惊心残酷的青春，还有那个叛逆猖狂、并不美好的青春爱人？一池的莲花开的正美好也没能打开她心头的结，她紧锁在眉头的青春犹如飞来的一两只蜻蜓，随意停留在荷叶尖上，已美成唐诗却又无限烦恼。

多年后，谢冰阳才明白正是这些惨痛和残酷才叫她深刻。

我的青春? 无端地被你卷入曲折里

像是变化多端? 从不曾玩过的游戏

你的容颜? 像季节变换若隐若现

像是变幻无常? 命中注定的情境

青春? 过了一半

还是没找到另一半

爱是风尘沙粒

吹入眼中

吴倩倩走过来在冰阳身边坐下，两人无关紧要聊了会，对于生命中的青春，吴倩倩适应得要快速顺手的多。

“想不想把童笑微给修理一下？”吴倩倩突然说道。

冰阳吓了一跳不知道吴倩倩什么意思，吴倩倩一脸轻描淡写说没什么意思，就是警告警告她让她低调一点，不要在同学面前那么张扬。

冰阳怔怔地望着吴倩倩，自从谢冰阳认识 hurry 后，一根筋地所有脑细胞都去关注 hurry 了，对这位两小无猜的闺蜜关注少了，也自从吴倩倩和石捷在一起后，她们在一起沟通交心的机会也少了。人的感情和时间就只有那么点，你分摊的人数多了，分摊的量就少了，你分摊的重心偏移，另一边就会失重。仔细想来，这半年，吴倩倩似乎确实变化不少，不光成绩逐渐下降，言行举止也变得大胆随意，冰阳知道她一门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这样下去别说重点大学就是一般的普通大学都难以考上了。

冰阳忽然有些内疚起来，当初如果让她去上艺校会不会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倩倩，你现在还想学跳舞吗？听说分文理科的时候也可以选考艺术的。”想到这，冰阳对她说道。

“再说吧，反正我有舞蹈基础想学随时学都可以，这学舞蹈也是靠天赋的，你看我不学都跳得很好。”说完，吴倩倩在冰阳面前转着圈开始翩翩起舞。

冰阳看着吴倩倩优美的身姿，确实很有天赋，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她要高出冰阳很大一截。

“或者你学表演，你身材这么好，当个模特也不错。”冰阳望着身高已远远超出同龄人的吴倩倩继续建议道。

“这建议不错，考虑。”说完，两人愉快地大笑起来。

夕阳下，莲池旁，两个青春少女将这一帧芳华存进不老的时光里。

黄昏刚刚退场夜幕还没完全降临，冰阳早早地来往教室，晚自习还没开始，教学楼正处在一片安静的暮霭中，她刚一爬上三楼就远远望见自己班级的那个“亭子间”有个高高的黑影立在那里，平时喧嚣拥挤吵闹的走廊空无一人，她慢慢向教室走去，亭子间那个黑影转过身来冲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若不在这都碰不到你了。”

冰阳抱着书本仰起脸愣愣地望着暮霭中的 Hurry，他咧着嘴那一排洁白的牙齿像一弯新月。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精美的心形小铁盒，塞到冰阳抱着书本的怀里，冰阳低头一看是一盒德芙，立马羞红了脸。他早已不计前嫌，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哪里还愿和他计较，她只是对这世界太懵懂，对青春太迷茫。

冰阳望着怀里的德芙有些茫然失措，这一盒太过于美艳的东西让她在心里突生疑问“爱情到底是个什么？”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谢谢，她愁云紧锁心头盘着千丝万缕：是呀，爱情到底是什么？青春到底是什么？

“怎么？还不开心？一味地不肯原谅别人可不好。”

“没有，不是。”

hurry 望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想着话题和她聊开心，他弱弱地讨好的样子与那个狂野的少年判若两人。

“补课就要结束了，要不放暑假我们去锦城吧，去苏依的学校看看？”他在给她画着蓝图呢。

“啊！”冰阳惊讶地望着 hurry，“锦城很远的呢，我们自己去？”

很明显 hurry 勾画的蓝图对冰阳来说太过于“宏伟”，她还没单独和同学出过义城，但是蓝图就是蓝图，总是让人向往。

“是呀，就我们自己去好不好？我知道怎么坐火车坐多久到哪里下。”

其实，冰阳心里早就很向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向往未来大学的校园，向往另一个城市的生活，苏依所在的锦城早就在给她来往的信件中如海市蜃楼般让她向往。她开始在脑海里勾勒着锦城的模样，高楼大厦、房屋建筑、街道商城、广场喷泉、游乐园还有小吃，那又是怎样的一个繁华叫义城比拟不了的？那里的山是否比青蓬山还要高大，那里的湖水是否更为清澈，那里的桥是否更多更别致，她忽然觉得 Hurry 画的这个蓝图比送她怀里的德芙都要真实，只可惜，最后蓝图依然只是蓝图，因为放假后，他们接连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

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你傻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

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着你一辈子

至少这样的世界没有现实

想赖着你一辈子

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