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夜思故人（1/1）
大周，汴京，太极宫，临渊阁。
入夜，周太宗李彦带着太子李鑫，身边只有大太监张蔺随行。临渊阁内悬挂着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皆是大周开国功臣。
李道阳、长孙峰辰、李宏、杜岚、魏无忌、程始、周茂先、宇文拓等人赫然在列。
二十四幅画像，上面的人有些早已离世，剩下大部分也都已经垂垂老矣，只能从画像上才能看到他们当年的风采。
李彦习惯性的在每幅画像前停留片刻，仔细看着每个人的生平过往，虽然这些人和事早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李鑫恭敬的站在一旁，其实这里很多人他连面都没见过过，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带着敬意的目光看这些画像。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大周立国的功臣，没有他们，就不会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看到李彦最终和往常一样，站在这些画像的唯一空位处出神，李鑫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藏了多年的问题。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问。”
“哦？你说。”
李彦很清楚自己的长子想要问什么，但还是带着笑意的问道。
“儿臣想知道，明明是临渊二十四功臣，为何这里却还有一个空位，这是为谁而留？”
“哈哈，藏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朕还以为你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好奇呢。”
李彦大笑一声，走到李鑫身旁，拍拍他的肩膀。
“跟我来。”
同时冲着在一旁眼观鼻，口观心的张蔺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候着。
说完便当先走向了摆放着天下所有五品以上官员资料的柜子。
然后在李鑫惊讶的眼神中，打开了一处暗格，从里面郑重的取出一个画卷。
“其实，最后一位功臣的画像朕早已备下，但因为当年的某些事情，朕曾金口玉言此人不入史，不留名。所以才迟迟没有将他的画像挂上去。”
“那父皇您为何还留着他的画像？”
李鑫被说的更加疑惑了起来，这完全就是自相矛盾嘛。
“因为了除了他，普天之下再无人有这个资格，出现在临渊阁所有功臣第一的位置。”
“连卫国公李伯伯都不行吗？他可是我们大周公认的军神，儿臣可是听说过他无数的经典战役。”
“或者舅舅长孙峰辰也不行吗？”
李彦微微摇头，带着一丝缅怀之色。
“世人都知道李道阳军事才能出众，兵法谋略无一不精，排兵布阵的手段更是举世无双。”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曾连续三次败于一人之手。”
“他是当之无愧的当世战神，不，应该说，他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战神。”
“什么？”
李鑫彻底震惊了，在他心目中，卫国公李道阳一直是不败的神话。如今却从自己父皇口中听到如此颠覆他思绪的话。
“不信吗？因为朕的缘故，所以朝中之人根本无人敢提及此事。鑫儿，为君者，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还是需要多加历练才是啊。”
“单从朕一直把的这个位置空着，朝中诸位大臣却无人反对。”
“连你舅父长孙峰辰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对于这件事都是缄口不言，你就应该能揣摩出一些端倪。”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但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得到父皇您如此看重。”
虽然嘴上已经应承，但十五岁的李鑫，毕竟少年心性，话中的不服气之意一览无余。
李彦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身为太子，若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那才会让他真的失望。
“也罢，那朕就给你说说缘由。”
李彦轻轻婆娑着画卷，也没有打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此人名叫言午，在我大周还没有一统中原之时，他就已经名震漠北，以一己之力扫平八百里瀚海百族。”
“更使当时漠北最大的游牧部族，突厥，迁金帐千里，不敢对我中原大地生出任何觊觎之心。”
李鑫听的心驰神往，游牧民族的战斗力他很清楚，从小就有很多人跟他讲过，一直都是历朝历代的心腹大患。”
而突厥更是统一了将近一半草原，是当时最强大的游牧民族，没有之一。
除了秦时大将蒙恬靠着长城御敌于外，以及汉时的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之外，就再没有哪个朝代或哪个人能够镇压他们了。
每年的打草谷，使得漠北边境的人民，深受其害，却毫无办法。
只是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就再也没听说过突厥的任何消息了。
如今乍然听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自然是惊异万分。
“当年若不是他，估计朕和如今朝堂上的那些国公，侯爷都没机会能活到现在喽。”
“可是儿臣通读前朝至今的所有史书，好像都没发现有这么一件大事发生过啊。”
“哼，那些史官，有几个敢违背朕的旨意。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
“噢，魏无忌那个老匹夫不算，朕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嘛，他没有亲身经历，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清楚。”
说起魏无忌，李世民就气不打一处来，显然今天朝会之时又被他给气着了。
李鑫看着出胡子瞪眼的李彦，嘴角微微扬起，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只有魏无忌能一次次的把堂堂天可汗李彦怼的毫无办法了吧。
“父皇，不知能否给儿臣讲讲那次发生的事情，如此英雄人物，儿臣竟然一无所知，实在是太过遗憾了些。”
李鑫赶紧扯开话题，生怕李彦因为魏无忌气坏了身子。
“也罢，既然今天提起了，朕就好好给你说说。你确实得把这个人好好放在心里，牢牢记住！”
李彦长出一口气，习惯了，气着气着也就没啥感觉了。
于是他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摆摆手示意李鑫也坐。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后，脸上露出一丝追忆。
恍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群雄割据，战火纷飞的年代。
“那一年…”